第387章 極道境

  郭奕趕緊起身，合十施禮道：「感謝小師傅施救，小師傅的內力之渾厚精深讓在下嘆為觀止，今日開了眼界才知道天下之大，還請小師傅受我一拜。」說罷，便向印瑞拜去。

  

  「檀越言重了，切勿客氣！」印瑞趕緊上來扶住，「檀越是住持等候多日的貴客，過幾日…過幾日還要上山去見大師傅的。」說到這，印瑞不由的臉紅了起來。

  他搔了搔頭，接著道，「住持已經發話了，幾位檀越但有吩咐，可隨時叫小僧，到時候上山，我也陪著幾位檀越一同上去，順便聆聽下大師傅的教誨。」

  「這小沙彌心倒是誠，人也質樸單純，就是不知道怎麼就練成了這樣的武功，我得問問他。」郭奕心想。

  「小師傅才是過謙了，我們遭遇強敵追殺，要不是你神功蓋世出手相助，唉，我早就死在山下了。就是不知小師傅這內力，是寺中哪位神僧所傳？

  我也是習武之人，若有機緣也想討教一二，將來也可受用終身。」郭奕問道。

  「這…我也不知道武功是什麼意思，也沒有誰傳給我…」印瑞一臉為難的樣子。

  「果然有古怪，看來這小沙彌不肯直說。」郭奕心想。

  一旁一直聽著的周不疑聽出了郭奕的意思，發話道：「難道是西域佛法所蘊含的神奇法門？」

  「不是不是，」印瑞趕緊搖手否認，「我學的這些都不是師叔和師公們教我的，這位檀越也說過，佛門五戒，第一戒便是殺戒。

  佛經中也都是催人向善、修行內心的精要，並不曾有這些看了會長力氣的『武功』。」

  「既然佛法中不尚習武殺生，可小師傅卻身具神功，而且我看這裡的各位師傅都知曉你會武功，難道各位師傅只是表面上修行，暗地裡卻是？」

  周不疑說到這裡，刻意給了郭奕和衛澤盈一個暗示的眼神，卻做得很明顯。

  印瑞就算再天真質樸，也聽得出他話里的意思，趕忙解釋：「這些與師公師叔們無關，是我自己誤打誤撞學的，要是這麼說來，只能說是大師傅傳給我了的…」

  「大師傅？你指的是山上的那位，給我的朋友治傷的大師傅？」郭奕震驚之餘趕忙問道。

  印瑞點點頭，臉上又浮現了害羞的紅暈。

  「我聽住持說，大師傅可是一位小娘？」郭奕意識到自己這麼說可能不對，趕緊補了一嘴，「應該是叫比丘尼？」

  印瑞臉更紅了，半轉過身去，雙眼緊閉雙手合十，只微微一點頭回應郭奕的話。

  「能夠傳授小師傅如此神功，連住持也稱她為『大師傅』，看來一定是位德高望重、古今罕有的老前輩了。」周不疑說出了郭奕和衛澤盈心裡所想的話。

  「幾位檀越，小僧先告退了。」印瑞似是不願在大師傅的話題上再多回應，趕緊施禮退出屋子，還不時用袍袖擦擦自己滿是汗的頭頂和脖子。

  「這大師傅也挺神秘的，多問了不說，想見也見不著，乾脆歇著唄，等你恢復了咱們再做計劃。」周不疑見印瑞走遠，合上門道。

  衛澤盈仍是有些震驚：「這小沙彌也就十七八歲的模樣，就算是五歲習武，也不過一地支的光陰，就能練到如此境地。

  我看那住持已逾花甲之年，他都管山上那位叫大師傅，這位大師傅豈不得七八十歲？就算她是二十歲開始習武，也足足有一甲子之久，那豈不是…」

  衛澤盈說到這裡，忍不住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他和夏侯永年誰更強？」郭奕問周不疑。

  「我沒見過夏侯永年出手，也許除了當今天子和曹操，其餘見過他出手的人都死了。」周不疑答道，「而這小沙彌卻是讓我親眼目睹了何為天人。」

  「曹操手下的虎士，武將當中，有很強的人嗎？」郭奕又問。

  「自然是有的，許褚，夏侯惇，張遼、徐晃，乃至曹丕府上的史阿都是很強的武士，可他們都略遜一人，至少在曹操心中一直是這麼認為的。」周不疑說。

  郭奕立刻猜到了答案：「關羽？」

  周不疑露出一瞬即逝的笑容：「沒錯，可這些人無論如何，都在凡人的境界之中。我雖是文士，並不會武藝，但一直喜歡與沖世子討論和品評天下武士。

  自從你來了之後，我們也聊起過為何太公榜上沒有把你列進去，世子的原話是『太公榜只是凡人之榜，如何能容得下早已突破凡人之極的師父』。」

  郭奕本想問周不疑「這話當真是曹沖說的？」，可話到嘴邊，看到周不疑略帶傷感的神情，便知道以他對曹沖的敬重與思念，絕不會拿這些事情來說笑。

  周不疑重歸嚴肅：「可恕我直言，若那些太公榜上的武將在凡人境界，而你比他們高出一個境界，已入了極道境界。

  那這位小沙彌至少還比你高出兩個境界，我想來想去，只有『天人』二字可以形容這種境界。」

  郭奕並沒有任何不快，反倒是對周不疑的話心服口服。

  他雖然在與影虎的纏鬥中耗損了許多內力，但遇上印瑞後仍是出盡全力劍氣傾瀉而出，他自信換做這世上任何一位成名的武將。

  諸如夏侯惇、呂蒙之流，這些劍氣都是可以在頃刻間重傷對方乃至奪命的。即便是身法鬼魅如劉成洋，也未必能躲開這鋪天蓋地的無形劍氣。

  可偏生遇到了毫不避讓的印瑞，只是單純的以內力化作氣牆，就讓這銳不可當的劍氣如微風拂過大江一般，只泛起些許漣漪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簡直就像一個孩童拿石子扔向手持鋼盾的禁軍，兩者非但渾然不在一個水平之上，更是有著天壤之別。

  「天人之境，說得好，那以你的判斷，這世上至少有兩個人在這天人之境中了。」郭奕感嘆道。

  「不錯，可惜不能讓夏侯永年來到此處與那小沙彌過過手，若真有那一天，我一定要親眼見證。」周不疑眼中散發出了一絲憧憬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