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八福晉【番外】03 銀子

  「外祖母，蘭慧想去學堂！」

  八福晉對赫舍里氏很了解，這位外祖母可是極精明的性子，在她的面前，實話實說，可是比動小心眼管用得多。

  「蘭慧怎麼忽然想去學堂？」

  赫舍里氏目光閃過一絲的疑惑，不明白眼前的小人兒為什麼想要去學堂？雖然說滿人家的女兒不需要像漢人女子那般謹守戒條，但一般的滿人女兒，若是想要讀書識字，都是請了先生在家教授。

  八福晉微微一笑，道：「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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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舍里氏聽到八福晉這個回答，頓時無語。

  好玩！

  嗯，學堂的確是好玩。

  「蘭慧，你是去學堂玩的，還是去讀書的？」

  「不可以一邊讀書，一邊玩嗎？」

  八福晉眨眨眼，好奇地望著赫舍里氏。

  大清一統天下後，滿人子弟基本都是恩蔭出仕，鮮少有人會通過科舉入仕。明珠之子納蘭性德之所以一度被康熙看重，便是因為他走的是科舉之路，為滿人賺足了面子。至於納蘭性德到底有幾分的才幹，八福晉也不清楚，想來也不過爾爾，但納蘭性德的那一句「一生一世一雙人」，八福晉卻是印象深刻。

  她與八阿哥，或可稱為一生一世一雙人。奈何八阿哥的出身，決定了他們是不可能真正的一生一世一雙人。

  當然，八福晉也明白，八阿哥既然要爭那個位子，他便不能無後。偏偏她卻一生不曾為八阿哥誕下一兒半女。

  天公不作美！

  赫舍里氏輕笑，道：「當然不能，學堂是讀書的地方，去了學堂，便該好好讀書。若是要玩，還是在府里玩吧！」

  八福晉秀眉微蹙，道：「可是，家裡一點都不好玩！」

  此刻的八福晉，小小的面容揪成一團，仿佛遇到了天大的難事。

  赫舍里氏微微一笑，道：「要不，外祖母帶你去莊子上玩幾天？如今這天兒正熱，咱們正好順道去避暑？」

  「真的可以嗎？」

  八福晉一下來了興趣，她要去學堂，只是想多認識些人。

  從來到安親王府，她雖然被安親王和赫舍里氏嬌寵著，幾個舅舅對她也是極好，但是如今的她，可是想要謀奪那個大位，沒有足夠的人脈怎麼成？

  不過，八福晉很清楚，想要爭那個位子，便不能急，需得暗中謀劃，若是十足的把握，一切不過是鏡花水月。縱然她是先知先覺又如何？康熙，可不是一般人，擒鰲拜、平三藩，文治武功，皆是一時無倆。

  「當然。」

  赫舍里氏微笑開口。

  八福晉當即抱著赫舍里氏，好一陣溫存。

  ……

  兩世為人，八福晉要討好赫舍里氏，根本不費吹灰之力。她清楚地記得赫舍里氏的一切喜好，記得安親王府多數人的愛好。

  轉瞬間，八福晉已經回來三個月，她也成功地再次融入了安親王府的生活。

  秋風漸涼時，八福晉已然悄無聲息地開始了布局。

  作為一個六歲的孩童，八福晉能做的事情不多，但這並不妨礙她暗地裡收攏人手。

  前世里，四阿哥奪位成功，他手中的粘杆處，可是發揮了不可忽視的作用。粘杆處，不單單是為四阿哥獲取情報，更是為四阿哥培養了不少的死士殺手。

  八福晉如今在做的事情，就是打造一個跟粘杆處相仿的秘諜組織。

  可惜，要打造秘諜組織，必須有充足的銀子。而八福晉現在能動用的銀兩有限，只有每月的月例銀子，而這點銀子，相對八福晉要做的事情，可謂杯水車薪。

  「銀子！」

  八福晉坐在廊檐下的台階上，秀麗的小臉上，眉頭皺緊。

  「格格！」

  戴嬤嬤來到近前，見八福晉一副哀愁的樣子，不由有些擔心。近來，她這小主子最近常常這樣一坐半天，著實讓人膽顫心驚。

  「嬤嬤，你說，怎麼才能有銀子呢？」

  八福晉望了戴嬤嬤一眼。

  戴嬤嬤眉頭皺緊，道：「格格，您要銀子做什麼？」

  「我想開個善堂，街上那麼多無家可歸的小孩兒呢！」

  八福晉嘆了口氣，道：「要是我能快點長大就好了！」

  戴嬤嬤無言。

  當夜，八福晉睡下沒多久，戴嬤嬤就出了院子，求見安親王福晉赫舍里氏，將八福晉這幾天的情況作了詳盡的報告。

  「福晉，格格這樣下去，怕是又要憂思成疾了！」

  戴嬤嬤聲音小小的，「奴婢看格格這樣子，許是想到了自己。」

  「推己及人嗎？」

  赫舍里氏微微蹙眉，「戴嬤嬤，你且回去。這事兒，我知道了！」

  戴嬤嬤聽了赫舍里氏的話，便躬身告退。

  ……

  第二日一早，八福晉來給赫舍里氏請安的時候，就被赫舍里氏留了下來。

  「蘭慧想開一個善堂？」

  赫舍里氏開門見山，並沒有跟八福晉拐彎抹角。在她看來，八福晉終究還是個孩子，跟孩子講話，太多的彎彎繞繞，根本沒意思。

  「回外祖母的話，蘭慧是想開一個善堂。外面街上，好多的小孩子。孟子說，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八福晉也沒打算隱瞞赫舍里氏，她說的是真心實意的心裡話。

  當然，開善堂，只是她的第一步。

  她得先讓赫舍里氏看到她能掌控金銀，唯有如此，她的手裡才能有更多的銀子。

  有了銀子，她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當然，她不能直接挪用善堂的銀子，她只是想要獲得掌控銀錢的資格，至少可以直接打理她額娘留下的嫁妝鋪子。

  「那麼，蘭慧可知道開善堂需要什麼？」

  「銀子！」

  八福晉兩眼冒光，「但，蘭慧覺得，銀子只是第一步，還需要人。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蘭慧覺得還得請人教導那些孩子謀生的本事。如此，才能從本質上解決問題！」

  赫舍里氏聽了八福晉的話，雍容的面上露出幾分的喜色，以八福晉這般的年齡，能想到這些，實屬不易。

  「蘭慧說的沒錯！」

  赫舍里氏一點不吝嗇自己的誇讚之言，著實將八福晉給好好地誇了一番。

  「外祖母，那，您同意蘭慧開善堂了？」

  八福晉打蛇隨棍上，決定趁熱打鐵，把這事情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