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8章 此恨綿綿無絕期

  「厄土！」

  葉凡不知多少年沒有這般憤怒了。

  道祖光輝綻放，祖粒子化為汪洋，組成一隻只遮天蔽日、逆亂時空的仙光巨掌，抓住了一個個仙道生靈。

  轟隆！

  在大道之光下，一個個仙道生靈那往外溢出的不詳物質衰減，原本搖搖欲墜即將消散的意識也在穩固。

  「斬真我！」

  一位準仙王喝道，仙台猛的綻放仙光，一柄道則神劍直斬元神，分裂意識。

  哪怕這樣會讓他身受重創，仙台受損，他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不止一人如此做，有了喘息之機的仙道生靈全都沒猶豫，各施手段斬向自身的元神，並將意識深處的新生意識扼殺在搖籃中。

  

  但也有些真仙慢了一步，一聲不甘的慘叫後，神情逐漸變得茫然起來，宛如初生的嬰兒，但很快就露出詭異邪笑。

  下一刻。

  血霧炸開，一團又一團，原本應該幫助他們鎮壓詭異物質的大手直接將這些真仙捏爆，只留下了部分元神以及血肉。

  比起真仙、准仙王，仙域諸王的處境就要好上許多了，就算葉凡不出手，在沒有外力干擾的情況下，度過這一劫也不是問題。

  不過片刻，倖存的仙道生靈都先後鎮壓了己身，暫時免去了墮落危機。

  然而，哪怕生性淡漠如仙道生靈，哪怕他們早已習慣俯瞰世事的變遷，將滄海桑田視若平常，此刻一時間也悚然了。

  俯視著正在蠶食昔日仙山靈土的煞白紙屑，看著一個個墮落的修士，聽著耳畔迴蕩的詭異尖叫……

  所有人內心深處都有一抹淒涼，誰都沒想到，詭異一族再次來襲之時，竟然是這般匪夷所思，他們布置了很多萬年的防線，一丁點作用都沒有。

  與曾經的血與亂不一樣，這次他們都沒看見敵人的影子，仙域的根基，就被隔空斬斷了。

  原本有希望長生不朽的生靈，此刻正在到處噴吐煞白的紙屑，讓原本有幾分稀薄的詭異物質愈發的濃郁了。

  家鄉就這樣毫無徵兆的化為厄土……

  沒有誰能平靜，哪怕仙王也不例外。

  「厄土！我與你們不共戴天！」

  一位仙王怒喝，震碎了寰宇星空，不止一座大宇宙險些毀滅，億萬萬不止的大星綻放出此生最耀眼的光後，霎時間變得黑暗。

  他的道統全滅了，最看重的後代，也已經被全新的意識占據了原本的軀殼。

  「桀桀……」

  仙域各地迴蕩著似風聲般模糊的冷笑，似是數之不盡的墮落生靈所發出的。

  「血債血償，哪怕永墜無間，吾亦要用厄土深處的血祭奠吾界的萬靈。」

  「此恨綿綿無絕期！」

  一位鬢角斑白的仙王長發披散，雙眸一片赤紅，布滿血絲，有刻骨銘心的恨意，曾經庇護眾生，的信念與執著也在崩塌。

  原本熾盛如重重宇宙凝聚的符號，此刻正快速的暗淡，被一股幽暗取代，有時光都無法洗刷的癲狂意志充斥了幽暗的符號。

  他的氣息也在同時瘋漲著，不過眨眼罷了，就從原本初入絕頂仙王的程度，到了在仙王巨頭中都不算太弱的地步了。

  除了兩位仙王之外，更多的仙王只是一言不發，但臉色冷冽到猶如最古時代便存在的寒冰，哪怕置身於宇宙大爆炸的光和熱中亦不會融化分毫。

  「能不能找到敵人的蹤跡。」

  一位繚繞絲絲縷縷道祖光輝，有一身獨特氣韻的仙王冷聲。

  他非常不凡，明明直面諸王，但時不時會給人一種錯覺，仿佛這位王是背對著他們一般，而且是無論從哪個方向看都是背影的那種。

  光陰歲月在其身畔都異常了，明明一剎那罷了，但對方好似過去了上萬年，猶如置身在與諸王截然不同的時空。

  仙路盡頭誰為峰，一見無始道成空。

  此言說的就是開口的這位王。

  在一位位仙王以及真仙匯聚而來時，雙眸仍有一絲陰霾的葉凡沉聲道:「探查過了，一無所獲。」

  「對方出手時不在諸天之內，而是跨越了無數天地時空進行了打擊。」

  他冷著臉說出了自己的猜測，道:「能施展這種手段的最少都是無上生物，而以我在此之前沒有任何預兆來看，幾乎能肯定是一位路盡級生物出手了。」

  「遲早有一天，我會殺了他。」

  葉凡說到這裡，稍微一頓後，繼續道：「那人以通天手段，用詭異物質污染了整條仙路，所以這一切才如此猝不及防。」

  「唯一值得慶幸的一點是……」

  「憑藉一己之力接續了前路的修士才能在仙道領域走的更深，每個人在仙台秘境往後的道路都有所不同，所以真仙才有一絲抵抗之力，所以仙王有憑藉自身根除詭異的把握。」

  至於另一個原因葉凡沒有說。

  諸王要不是因為他多次講道各有所得，隱隱超脫出仙路，此刻要面臨的詭異侵襲絕對會更強，必然會有不止一位仙王失去自我，成為墮落生物。

  此時，在葉凡說出異變的根源之後，這裡的氣氛更死寂了。

  有人臉色隱隱變了，有了一絲不可置信以及絕望。

  他失神的呢喃著道：「整條仙路都被污染了？所有仙道修士都遭劫了？」

  「不止仙域，整片諸天，甚至諸天之外……」

  這個話題太過沉重，比仙域淪陷還讓人難以接受。

  就在這死一樣的寂靜中，葉凡沒說什麼，只是閉上雙眸點了點頭，他怕眼底化為實質的殺意化為滅世光，燃盡諸天。

  良久後，葉凡沉重的話語聲才響了起來。

  「異變的第一時間，我的信仰身就橫渡世界海，但入眼所及是大片大片的煞白，許多宇宙都有廣闊星域被雪一般的紙屑覆蓋。」

  「許多仙道修士主導一切的宇宙，眨眼便淪陷了，成為了孕育詭異一族的溫床。」

  這些太沉聲，葉凡略一提及之後，便要說些別的，同時也是壓下心底的那一絲不安，不敢去想那位天帝到底如何了。

  「還有希望，就算仙路被污染了，但必然會有解決辦法。」

  「無論是轉修別的道路，亦或者……」

  ……

  天道宮。

  一座偏殿在無聲無息間凝聚成型。

  從外看上去似乎只是一座古樸巍峨的殿宇，但內里是比無垠星海都要浩瀚無數倍的光點。

  每一枚光點仔細看去，都能讓人震撼，赫然是一座大宇宙，有數之不盡的星光點綴，璀璨難言。

  而在許多生命古星上，在星空最深處，有幾乎不可計數的修士浮現，一個個或是弱小，或是強大，但無一例外的是都有短暫的迷茫，似乎是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離開故土，出現在此地。

  而且。

  他們全都是仙道修士。

  有五大秘境法的修士，有亂古法的修士，亦有仙古法的修士，還有……

  「為什麼我的法不能修行了？」

  「這裡是何地？!」

  太多的驚疑聲響在諸多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