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行了,都別吵吵

2024-04-28 11:30:48 作者: 楊小歪

  「爹,你可不能讓這丫頭去報官啊,她要是去了,咱們老楊家的臉可就丟進啦!」

  眼瞅著老爺子看著楊夕顏不說話,趙金花的心裡也慌了起來。

  畢竟是個婦道人家,就算平日裡在村裡頭再厲害,趙金花也沒有那個膽子去坐牢啊。

  

  掙扎著從地上爬起身,趙金花忙屁顛屁顛的跑到楊忠林的身邊,哭喪著臉道,「爹,你可要給兒媳婦兒我做主啊!」

  「這丫頭都已經是劉家的人了,卻還是賴在咱家裡不走,那不就是想賴在家裡吃爹的糧食嗎?」

  「爹,你說說咱們自個兒家都吃不著啥好的,天天下地幹活兒,累死累活額的不說,還要養一個已經嫁出去的丫頭,咱家的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

  「爹,我可是為了咱家著想啊,爹你得給我做主,不能讓那丫頭去報官啊,我不想坐牢……」

  無奈的掃了趙金花一眼,楊忠林這才扭頭對楊夕顏道,「七夕,我不准你去報官。」

  「又不是啥大事兒,何必弄到眾人皆知的地步,咱自家的事兒,自個兒在家解決就行了。」

  看著一臉不容拒絕的楊忠林,楊夕顏的心裡不禁冷笑起來。

  啥叫不是啥大事兒?

  趙金花私自把她賣給了殺豬的不說,還把她娘打成重傷,這還不叫大事兒?

  難道非得等人被欺負死了,才算是他嘴裡的大事兒嗎?

  老糊塗,老糊塗,果然人越老越糊塗。

  同樣都是兒媳婦,勤快能幹的不受待見,又懶又饞的反而被捧到天上。

  能把自個兒的心偏成這樣兒的,估計他楊忠林可算得上世間獨一份兒了!

  「爹,七夕都是嫁出去的丫頭了,咋還能咱們養?怎麼說也不是那個理兒啊。」

  見老爺子替自個兒說話了,趙金花心裡一喜,暗道一聲有戲,才剛的慌張盡數沒了蹤影,再沒了害怕的樣子。

  「三弟這些年身子不好,本就沒少花家裡的錢了,家裡日子過得多緊,爹你不是不知道。」

  「三弟妹又不能幹啥活,他們一家子就靠著爹您的糧食過日子,養了一個兩個也就算了,嫁出去的也應該去劉家討吃食,何必還賴在咱家?」

  趙金花的嘴是叭叭的片刻也沒閒著,句句都說到了老爺子的心眼裡。

  眼見著一家子人都被吵了出來,圍在院子裡看熱鬧,楊忠林的臉上也過不去,看向楊夕顏一家子的眼神更是狠的讓人寒心。

  「行了,都別吵吵了!」

  楊忠林老眼一瞪,聲音厲害的喝道,「七夕,趕緊收拾收拾東西過去,都是嫁了人的閨女了,在家待著像什麼話!」

  說著,楊忠林又扭頭道,「老大媳婦兒,還不趕緊回屋去!」

  聽到這話,楊夕顏的心頓時一顫,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家爹爹。

  卻發現自家爹爹如今也是紅了眼眶,粗糙的大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嘴唇顫抖的讓人心疼。

  身體再怎麼不好,楊國禮也是個男人,要不是被寒了心,她爹咋會成了這樣?

  被趙金花這麼一鬧,天也盡數大亮了。

  都算一個個兒的都因沒睡好覺,而困得睜不開眼皮,也不能再睡了,都得動身下地幹活兒。

  如今已經是秋兒了,地里種的苞米也都要收了。

  辛苦了一整年,都指著這些苞米能有個好收成,好能多賣點錢,一家子過個好年。

  村子裡其他人家,煙囪里早都飄出了陣陣的炊煙,那飯菜的香味都傳的老遠。

  就只有他們老楊家,吵吵鬧鬧的一大早,除了烏煙瘴氣之外,啥都沒撈著。

  肚子餓的咕嚕咕嚕震天響,卻沒有飯來填飽肚子,對於他們這些要靠體力來幹活兒的鄉下人來說,那聲音簡直和催命沒什麼兩樣。

  楊國禮深深的嘆了口氣,臉上是不屬於他的蒼老,心裡暗暗的感嘆著這樣兒的日子啥時候才是個頭兒啊。

  「爹,快回屋,娘醒了。」

  見院子裡的人都各回各屋了,楊家三房的大女兒楊夕雲也將自家爹爹楊國禮叫進了屋子。

  楊夕雲是楊夕顏的二姐,也是楊家三房的長女,家裡取的小名叫金錠,性子溫柔似水,卻也不少長姐的威嚴。

  俗話說賤名好養活,所以他們楊家人幾乎個個兒都有小名,不只他們楊家,整個小青村的人都是。

  不過按著他們小青村的規矩,姑娘家年滿十六,成年了,就不再叫小名了。

  理由是小名叫著不好聽,不好找婆家,村里人最在乎的就是這個。

  以至於如今家裡人都叫楊夕云為雲兒,倒也還算好聽。

  一聽到孩子他娘醒了,楊國禮也顧不得其他,火急火燎了回了自家的破屋子,一下子撲在床前。

  「文他娘,你咋樣了?後背還疼不疼了?」

  「我好多了。」

  姜淑芳微微一笑,眼睛裡滿是安慰之色,卻還有著藏不住的擔憂,「他爹,咋又吵起來了?」

  聽到這,楊國禮一愣,隨即眸子一沉道,「還不是大嫂,她……唉……」

  楊國禮是越想越來氣,連說都說不出口,除了嘆氣還是嘆氣,仿佛要把一輩子的氣都嘆完似的。

  和楊國禮一起過日子這麼多年,姜淑芳哪裡會不知道楊國禮的性子?

  他就是個悶葫蘆,每每心裡不好受的時候,都啥都說不出口了,就只會一個人在那兒嘆氣。

  知道自個兒從孩子他爹這裡聽不到啥東西了,姜淑芳這才扭頭對性子急的楊夕鈴道,「銀塊,你說,到底是咋回事兒?」

  就知道自家娘親到最後是一定要問自己的,楊夕鈴早就在心裡把話都預備好了,就等著說呢。

  果然姜淑芳這麼一問,楊夕鈴就像竹筒倒豆子一樣,噼里啪啦的就把才剛的事兒都說了出來。

  聽罷自家閨女兒的話,姜淑芳氣的直喘粗氣,不可置信的看著楊國禮道,「他爹,你說大嫂她到底是想幹啥啊?」

  「我就不明白了,她就不能過一天的消停日子嗎?三天兩頭的鬧也就算了,打了我我也不說什麼。」

  「可是……她咋就留不下七夕一天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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