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不裝了我攤牌

  匆匆回到黑鹽城，腳步踏上格鬥場的地盤，張青就開始忙活，白雲宗已經站不住腳，大長老這尊靠山不在，六長老會視他為眼中釘，留在這裡，只會為自己一家選個墳墓罷了。

  紅家。

  接到張青和牧風的通知，一家人火速收拾，原本紅拂一眾女人還要收拾日用也帶上，但娃娘乾脆利落，除了儲物袋和家眷，府邸內所有一切全部丟下，輕身潛出黑鹽城連夜趕路。

  張家班百多人也是輕裝趕路，隨身只有儲物袋，張青張立的妻兒老小與耿子臣一眾傷者乘坐馬獸快車，等到紅家人，一起奔赴東南。

  從前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紅龍國西北邊陲，位於龍淵國東南，地勢平坦溫暖如春。

  海邊椰林內，潛行三個月的近千人終於停住腳步。

  邊陲，永遠都是一個國家手不可及的位置，沒有重兵看守，沒有任何勢力範圍掌控。

  林內，人群藏匿三天，等張立等人帶著摸清的消息回來，一千多人這才鬆緩下來。

  百多天的逃遁，每個人都身心疲憊，唯一舒服的當屬車中躺著的三人。

  軟墊上，牧風耿子臣和牛三半躺著，中間擺著酒壺和牛肉青菜。

  車子即便平穩，但跑起來也會有點震動，所以，酒杯就免了，三人對瓶吹。

  耿子臣傷勢最重，傷筋動骨需要調養百天，三個月的將養，他已經可以站起來尿了。

  「走一個。」三隻酒壺觸碰，牧風等人各自往嘴裡灌去，

  辛辣的美酒滑入肚腹，讓人渾身爽快愜意。

  感受到車子停下了，牛三撩開轎簾看看，「怎麼還在林子裡轉悠，都閒出屁來了，也沒個妓院什麼的，風，你舅哥紅生路過龍淵國邊疆時不是在小鎮偷了個花魁出來嗎？人呢？」

  「噓……哪壺不開提哪壺，他從窯子扛出來的頭牌，差點給他媳婦鞭子抽死，賣給路過的村里光棍了。」

  「可惜了，紅生媳婦張丫丫也真是，心疼老公就別抽人家花魁啊。」

  「可不是，我就弄不明白紅生腦瓜子怎麼想的，偷個妓~女扛回來，就咱仨這身板，能用啊？」

  「我勉強還行。」耿子臣恬不知恥道。

  三人哈哈一笑，一個挨著一個從車廂內爬下來，好幾天沒活動了，雖然傷口還在，但已經沒什麼大礙。

  張青匆匆來到，對牧風擺動腦袋示意跟上，隨即，一起來到紅家家主紅萬水的車隊前，卻扒拉開老紅直接和娃娘開聊。

  「嫂娘，張立探風回來了，附近二三百里內，只有幾乎漁民，風調雨順很多年沒出現土匪了。」

  「牧風，你如何想的？」娃娘看向牧風。

  想了想，又看了看遠處海平面上的島嶼，牧風道：「我也感覺可以，咱們終究要有落腳的地方，尋找城池，危險機率大，不如自力更生在這紮根。」

  紅萬水湊夠來臉，「夫人，你看看，我儲物袋裡種子都派上用場了吧，我沒內力打不開，你幫我拿出來。」

  牧風與張青對視，彼此忍著沒有嘆氣，尚武的世界，也不知道這位怎麼活下來的。

  看來，養個厲害的老婆也不是沒有好處。

  娃娘似乎早習慣了紅萬水的平庸，偏偏又十分疼惜她，根本沒有多猶豫，伸手幫著打開倒出來。

  地上，一大堆作物種子，常見的玉米高粱小麥人人認得，很多奇怪的顆粒，就連兩世為人的牧風也分不清是什麼。

  他捏起來一顆放嘴裡嘗嘗，「什麼玩意？有點辣。」

  「嘿嘿，把那個花魁賣掉就對了，你吃的是淫羊藿的種子，熬製唇藥的。」

  牧風一囧，自己血氣方剛，吃這個沒處滅火。

  他趕忙吐出來，身邊，牛三也抓起一點黑不溜秋的，放嘴裡嘗嘗，沒品出什麼，重新扒拉出一顆塞進張立嘴裡，「立哥，你嘗嘗。」

  張立拍拍他的禿腦門，品了一下微微搖頭。

  張青見娃娘和紅萬水彼此對視都忍著不說話，實在心疼自己的幾個傻屬下，捏著牛三的嘴，「吐，可能收種子的時候把老鼠屎裹進來了。」

  「嘔……咳咳咳。」

  「呸呸呸，伯父，你怎麼……紅生，你欠我的一萬晶石什麼時候還？」張立幾乎氣死，一遍漱口一邊討債，不好弄歲數大的，找紅生的麻煩發泄一下。

  眾人笑了一瞬，隨即，分成幾波各自找地方搭建臨時屋舍，整片海濱區域叮叮噹噹起來。

  起步快，起點高，開局可不是五個農民，算上女眷共有一千多人，除掉家眷中的年邁老者，也有九百多勞力。

  武者力量大耐力足，三四天過去，海濱和椰林邊，已經平地增添了兩個村子。

  逃難時擰成一股繩，但紮根時，因為習慣和傳統，諸多家族還是選擇分開生活。

  張青帶著自己一家，與屬下極其家屬搭建了一個村子，四外挖出護村水溝防止野獸蛇蟲亂竄。

  紅萬水把自己家的百多人聚集在海邊，與張家村遙遙相望。

  相隔不到三百米，喜歡下水的紅生等人，每天結網打魚。

  海風吹拂人變黑，紅拂和紅離受不了，也會帶著自己的行李去張家村住，就和牧風預料的那樣，還沒出一個月，兩個村子就練成了一個，早知如此，就不分開了。

  一月後，三人傷勢徹底痊癒，牧風搖動小艇從海島回來，帶著不少草藥。

  島嶼上面不比椰林，許多植被繽紛嘈雜，草藥隨處可見，他每當化形期限要到的時候，就會駕馭小船去島嶼上待一宿，第二天往返。

  對他的小舉動，出於尊重隱私，沒人故意查探，時間長了，島嶼就成了牧風練功的私人場所。

  日出東方，張紅村炊煙縹緲之際，護衛隊的張立等人吆喝起來，昨晚野豬群到村邊偷吃高粱，被陷阱給逮住了，一群年輕小伙挑著要回來殺豬擺酒。

  紅離和女侍衛藍盈盈等人忙著進了林子，爬上樹，把椰子鑿開一個小孔，裡面流出一股股清香白酒。

  這是姑娘們一個月前灌進去的，帶著椰子味道的白酒，是村里人門的最愛，就連老人和孩子都喜歡。

  沒多久，村長張青家的偌大院落中，已經飄出豬肉香味，村中老少，全都搬著自家的小板凳陸續趕去。

  林邊，迎著海灣的風，苦悶坐著一人。

  看到他蕭索的背影，牧風走近後拍了拍，「老耿，想你家華女了？」

  「也不知道她怎麼樣了，逃出來時，她小腹已經能看出鼓溜溜了，都是我不好。」

  「哎，造化弄人，說到底，是世事弄人，唯有自強，才能瀟灑自如。」

  耿子臣回神，看著牧風道：「有時候吧，覺得你屁的很，可過後仔細想想，沒有足夠的閱歷，想扯皮吹牛都玩不利索，我懷疑，你是個有故事的人。」

  「別愛上我啊，華女不在還有別的姑娘，你若是對我有非分之想，我的刀可什麼都能切。」

  「哈哈哈……你這個嘴硬的傢伙，執事大人說過，你一定有自己的過去，都是自己兄弟，不肯對我說嗎？」

  牧風想了想，「其實，我是一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