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愛子情深

  腳下就是牛三和耿子臣，面對無人抓握的劍身挑刺劈砍，牧風缺不能騰挪躲避，一把刀要磕開四把劍的攻勢，這需要四倍的速度，誰能辦到？

  「滾開！」要護著自己要害，也要保護背後的華安和腳下兩人，牧風瞬間瘋魔。

  

  「開開開，吸血開，全都開——」

  這一刻，他再不心疼什麼狗屁的能量值，這世上，還能有什麼比活人更珍貴，牧風殺過人，不過是送他們重活一次，像人般善良的活著。

  他怒，卻帶著淚水在咆哮，這一刻，牧風恨自己能力不濟，即便全力施展，卻知道身邊三人肯定會在自己力竭之際死在眼前。

  「怎麼還不來啊——」

  他聲嘶力竭咆哮，遠處，娘炮龍公卻哈哈狂笑。

  飛劍劈來，他挑飛。

  飛劍砍來，他格擋。

  飛劍刺上，他不躲，用腿去踢，血肉割裂鮮紅一片。

  飛劍左右穿插，他躲不開，旋轉大刀擊飛，用手去抓，掌心被割碎肉橫飛。

  終於，萬般的戲謔迎來了終結，龍公蛇婆娘炮三人站近了。

  牧風渾身是血卻爆發出冷笑，剎那之間，把自己武王五階的全部內息凝聚在一起，係數催動。

  「定——護膝撩刀。」

  寶石閃爍，麻痹定身，下一刻刀插大地。

  白茫茫一片刀影席捲三里，沖天而起。

  嗤啦啦啦……

  萬刀射入蒼穹，洞穿白雲朵朵。

  一絲絲一片片碎衣天空灑落，分不出是誰的。

  牛三還算清醒，他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龍公蛇婆三人被剛剛刀流帶飛了，在天上翻滾被切，越滾越小，直至不見。

  漫天灑落的粘稠，並不是雨滴，牛三唯一能動的胳膊擦擦臉，他知道，這些肉沫血滴，有可能是娘炮的，也有可能是龍公的。

  蛇婆的太臭，他不希望落臉上。

  撲通！

  牧風用盡了最後一絲力量，仰面坐在石頭上，拄著大刀縱情呼吸。

  嗖嗖！

  期盼許久的破空聲終於來到，兩百多里山路一炷香趕來，大長老甚至全身掛滿荊棘，狼狽無比。

  現場慘不忍睹，一瞬間，她甩掉斗笠面紗撲向華安，推開牧風，拖著華安的脖頸呼喚道：「華安，小安，我來晚了。」

  手上，華安的脖頸已經冰涼，他終究沒熬住。

  這一刻，淚泣換成嚎啕，堂堂白雲宗大長老哭的撕心裂肺，嚎叫聲根本不是嗓子能發出來的，許久許久，忘了呼吸。

  烏雲慘澹，蟲不鳴鳥不叫，山風瑟瑟粘稠。

  一個時辰後，張青張立等人這才趕到，頭頂冒著熱氣粗喘如牛。

  地上，頭髮散亂的大長老絲毫不顧，坐在血水浸泡的泥土上懷抱華安屍體，一隻手還輕輕拍打著屍體脊背，隨著節奏啜泣哼唱著歌謠。

  「山花開了，喜鵲叫了，小猴兒果子摘來了，媽媽一隻我一隻，剩下釀酒給爺爺。」

  百多人肅立，無人打擾，只有張立輕手輕腳把牧風三人挪走，敷藥包紮急救不停。

  又是一個時辰，牧風從昏睡中睜開眼睛，手一動，全身疼的足以死去活來。

  「別動，胳膊和手掌上的肉都沒了，筋都斷了好幾條，我剛幫你接上。」

  「青哥，我還頂得住，牛三和老耿怎麼樣了？」

  「剛剛用了接骨草，沒有三個月起不來，好在保住了小命，唯一擔心的就是下身，也不知華家的那姑娘是不是會嫌棄。」

  「有錢能買到靈丹，應該能治癒，大長老呢？」

  張青轉身，背對牧風仰望壓抑的雲層，「她走了，看淡一切，估計也不會再回白雲宗。」

  牧風皺眉，一動下，又疼的臥回去。

  「華安師伯……我盡力了。」

  「與你無關，我給你說點往事，知道龍淵國的國姓嗎？」

  「聽阿松說過一次，姓華。」

  「那你知道黑鹽城的城主姓什麼嗎？」

  「皇親國戚，自然也姓華，耿子臣沒過門的未婚妻不是也姓華嗎。」

  「嗯，不錯，可你知道為何華安也姓華？」

  這次，牧風有點運轉不過來。

  「餘光有個屬下叫華南，我以為國姓也允許別人姓的。」

  「你錯了，華南原本叫賴三，拜華安為義父跟姓而已，後來因為惡行不改被華安師兄剔除門下，四十多年前，大長老原本是國都貴妃，因身懷有孕危及太子正統，被國母娘娘下藥企圖毒殺兩命，可她疼愛腹中孩兒，豁出性命剖腹將六個月大的嬰兒取出，可惜……」

  「怎麼了？」

  「可惜為時已晚，嬰兒已經毒入骨髓，普天之下，能救的只有白雲宗老宗主，她勒緊腹部傷口拖著奄奄一息的身體登山求救，當時，太上宗主只有一個要求，孩兒可活，需要在山中隔年清除一次體內餘毒，捨棄了宮中富貴，大長老留了下來。」

  「一晃四十年，她只期盼那叫華安的人叫自己一聲娘親，卻未如願。」

  「啊？華安師伯是大長老的兒子？」

  「是啊，四十二個春秋的苦等，等來的，卻是這麼一場生死兩別，大長老已經再無眷戀，她走了。」

  「馬的，便宜了他們。」

  「便宜了誰？」張青苦笑著問？

  「余海川，餘光，還有皇后，還有那個糊塗的國主，自己孩子都保不住，呸——」

  「你不怕嗎？我剛剛查過下面屍首，那幾百武者，都是出自國都大內。」

  「臥槽，你這麼一說我有點怕了，帝王一怒，伏屍百萬啊，我收回剛才的話。」

  「呵呵，弟啊，你有一份正直的心，大長老走前讓我感謝你，沒有你的拼死保護，估計她連華安師兄的全屍都看不到了，所以，她把自己的儲物袋留給了你，這裡面，有大長老所有的存儲。」

  「我去。」牧風一把抓過來，忽然抬頭看向張青，「你沒拿走什麼吧？」

  張青狠狠瞪了牧風一眼，「不用看了，裡面只有晶石，是這麼多年來格鬥場上繳的全部，你小子好運。」

  「我是用命換來的，哎呀不行，你一說我猜感覺到疼，回家回家，找人抬著我，走不動。」

  張青緩緩搖頭，伸手勾勾手指：「別跟我扯犢子，讓你送回山門的那袋子東西呢？」

  馬幣的，這小子還真摳門，都什麼時候了還惦記錢，牧風鄙視他半小時。

  「青哥，讓人下去找找，剛才可是玩命了，掉哪去了都不知道。」

  「哎……你這小子，一口都不給我留，算了，這袋子送回山門也是交給華安師兄，大長老的都留給你了，隨便你吧。」

  「你也不錯啊，以後格鬥場的收入都是你的樂。」

  張青苦笑，「弟啊，用腦子想想，沒了大長老，格鬥場恐怕我也不能再做主了，咱們這就回去，能拿的，大家都分了，省的被其他長老黑手伸過來。」

  牧風咬咬牙，「青哥，你身份顯貴，肯定被長老們惦記，所以你那塊也不安全，華安師伯的儲物袋也在你身上吧，還有龍公蛇婆他們的，都放我這吧，我替你和嫂子保管著。」

  「滾，沒見過你這麼貪的人。」

  「哎呀，疼。」

  「疼死你，來人，抬著他們三個回去，輕點輕點，你們想把他晃散架啊，張立，通知家裡收羅物資，所有能帶上的都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