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凱旋無宴

  大地一顫，無數飛石迸濺飛射，如同追蹤飛彈一般朝著前方人群噴射出去，直線弧線無比準確，目標只有一個……眼睛。

  啪啪啪……

  「啊——」

  「妖術，看我破你——」花無葉人在空中，手骨外，寬大袖筒猛然扇動，澎湃的氣浪竟然刮偏飛石。

  

  他擠壓丹田，大袖全力上撩，中心地面被掀翻，房屋大小的土坯隆隆拔地而起，朝著牧風砸了下去。

  刀身未抽，大地仍在震撼，牧風的刀技護膝撩刀保留二段，當即再次催動。

  嗤！

  百米範圍內，地面突然升起一片白芒，一層刀影沖天而起。

  無差別攻擊下，不論大樹野草土地石頭，連帶活人老鼠，齊齊被穿射一遍。

  唰唰唰唰……

  數萬刀影破空激射蒼穹，所過之處，再無完整之物。

  白雲宗供奉花四海帶來的幾十人，統統被刨成肉片，又薄又齊。

  刀池內，只剩一人，形象些形容，是人棍一條。

  花無葉斷手斷腳沒了耳朵，就連鼻子也被刀影削掉，露出兩隻滑稽的孔洞，半人高的他杵在血淋淋廢墟地面，瞳孔放大絕望蒼白。

  牧風菜刀一晃，冷哼著走近。

  「你叫花無葉，花四海是你什麼人？」

  「你……你是魔鬼，你把他怎麼了？」

  「很不幸，剛才你打算格擋救下的這個冷陪，丟下花四海一個人，被我殺了。」

  花無葉使勁閉上眼睛，絕望的臉上都是不甘和血漿，「殺了我吧，給我個痛快，讓我與侄兒地下團圓。」

  「沒興趣，張伯——」

  「你——」眼見張翠坤獰笑著走過來，花無葉的人棍身軀瑟瑟抖動。

  少頃，三人離開林子，尋找到馬獸後快速離開骷髏灘。

  路上，牧風問：「生哥，好點沒？」

  「好多了，花無葉的儲物袋裡竟然有丹藥，也幸虧咱們斬草除根，給他重新長出胳膊腿，以後就要處處防著他了。」

  牧風點頭，忽然又問，「丹藥這麼神奇，你說，切了別的地方，長出來的東西讓它好好發育，會不會比原來的好？」

  「怎麼了，我妹妹嫌棄你？」

  張翠坤憋不住，劇烈咳嗽起來。

  牧風老臉通紅，怒道：「我是說身高，你特麼想哪去了。」

  紅生抬頭看著太陽，「今晚的月亮真圓啊。」

  馬獸耐力好，當夜，三匹快騎回到黑鹽城格鬥塔內。

  午夜，紅家鬧騰起來，收到張翠坤的信劍後，丫鬟婆子家丁主人，一起忙咯起來。

  牧風紅生等人回歸後，紅萬水帶人急忙將煮好的參湯端來，先給紅生灌下去，又找到城裡最好的郎中，為其塗抹生肌藥膏，胸口被拳風震碎的肌肉肋骨在快速癒合。

  張青收到消息，也連夜趕來，甚至還帶了一隻玉盒盛放的丹丸，這東西太珍貴，見兒子紅生已經穩住了傷勢，紅萬水連番婉拒。

  紅家，對張青的這份情誼，已經銘記在心。

  客廳里，張翠坤也被女兒侍奉著，誰的至親誰心疼。

  旮旯里，牧風孤零零坐著，滿臉鬱悶。

  特喵的，存在感就這麼低嗎？這次出力最多的是我好不好？

  「咳咳。」他咳嗽一聲。

  紅拂回身看了看，「牧風，原來你還在啊，沒回去休息啊？」

  「我……餓。」牧風欲哭無淚。

  眾人終於喘勻了，張翠坤參湯也喝飽了，這才擦擦下巴站起。

  「這一趟，簡直九死一生啊，別的不說了，沒有牧風，我和紅生就是再有三條命也要扔在那。」

  尼瑪，終於有人說句公道話了，牧風心裡舒服多了，接著說，接著說，別停……

  張翠坤似乎心有餘悸，拍拍胸口搖搖頭：「好險，丫丫，弄壺酒幫我壓壓驚。」

  「好的爹爹，我安置一下紅生馬上就來。」

  牧風一愣，完了？這就完事了？

  老張頭，你倒是多說幾句行不行啊，不用大肆渲染，實話實說行不行？

  然而……

  轉過身，嫂子張丫丫看了牧風一眼，「牧風，你也順便來吃點吧。」

  啊？特麼特麼特麼的，順便？我沒聽錯吧？

  牧風幾乎目瞪口呆，現在，他有點同情紅生了，娶了這麼個混帳老婆。

  這趟和老張說的一樣，簡直就是九死一生，回來後功勞沒有苦勞不提，騎馬跑一天一夜大晚上的讓我順便蹭點吃，我特麼……

  「嫂子，我不餓，你忙吧。」

  紅拂問：「剛才你不是說餓的嗎？」

  「我……飽了。」牧風哼了一聲，一撩黑衣下擺走人。

  回到家裡，他氣呼呼灌一肚子涼水，弄個水飽再說。

  不行，太虧了。

  起身，丟了涼茶他推門出去，對著廂房方向喊道：「誰在？有人沒？」

  家裡可是有五個丫鬟……老丫鬟的。

  誰料，幾聲過後，靜悄悄的，以至於牧風伸手把腰間的大菜刀握住了。

  深更半夜家裡死寂一片，這種感覺讓人毛骨悚然……

  紅家。

  府邸里，忙碌還在繼續。

  紅生呼出一口氣，盤坐在地上的他睜開眼。

  紅萬水關切：「怎麼樣了。」

  「無礙，雖然吃力，但總算運行了一個周天，內力暢通無阻。」

  紅拂紅離和母親幾人都鬆口氣，一幫丫鬟家丁也都緩過神來。

  紅離收到父親的眼神，回身散了家中傭人，這才回來問：「紅生，是遭遇了埋伏嗎？」

  她與紅生是雙胞出生，就連紅拂也不知誰是大哥誰是大姐，故而，有時叫大哥，有時喊紅離為大姐。

  紅生眼神迷惘，臉上還掛著一層驚悸，「我不知岳父何意，為何埋沒了牧風功勞，只知道這次沒有牧風，我們根本回不來。」

  「到底是什麼人阻撓？」

  「父親別急聽我細說，路上，只遭遇了狼群，甚至不用我，岳父就能打發了，到了地方，巧了，磨刀石就在我們腳下，逍遙宗的人卻也在黃昏趕到，原來，在武者協會時，與小妹搭訕的青年就猜到我們要去尋寶，帶著人跟蹤打算殺人越貨。」

  「後來呢，快說快說。」

  「他們人不多，四十幾個罷了。」

  「四十個還不多？」

  「嗯，其中，只有兩人超越我的戰力修為，我以為算上牧風應該能應付，可誰知，龍虎門的四五十人竟然也到了，亂戰中，我與岳父擔心累贅牧風找地方躲藏起來，他一個人把這百多雜魚統統殺光。」

  「啊？」紅萬水臉色急變，把身下竹椅壓的嘎吱響。

  紅生苦笑：「可是，兩個宗門的人群中，有四人已經具備武者戰力，他們被牧風碾壓，企圖活捉我與岳父做人質要挾，被牧風斬殺三個，剩餘一人，正是逍遙宗冷陪。」

  紅離美眸轉動，「此人我見過，已經是武者五階修為。」

  一旁，紅萬水微微搖頭：「離離，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境界與戰力不成正比，此人我年輕時就已經成名，善用毒，曾經，為了一把名刀屠滅一座小城，三萬多人口啊。」

  「不會吧？」這一次，就連紅生也痴呆了。

  紅拂有點怕，牙齒噠噠觸碰，給靜謐的客廳里徒添詭異恐懼。

  直到姐姐紅離的手撫摸在她背上，紅拂這才意識到好半天沒喘氣了，憋得慌。

  她呼出一口氣，「哥，你快說，後來怎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