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契鬼歸隊，菲菲分裂

  一直以來，契鬼的追蹤方法都是很穩的，即便它在這一次追殺顧問時，一連被對方數次用假死來逃脫。

  但在發現顧問還有生機後，契鬼又會馬上追逐過去，並再次鎖定顧問的大致方位，然後尋找。

  這一次契鬼來到西郊別墅，其中一個原因是它察覺到了有軸心的氣息在這裡散發。

  而還有一個原因則是冥冥之中他能感覺到顧問的氣息若隱若現，雖然無法肯定，但這阻止不了他過來一探究竟。

  雖然無法確定顧問真的是否在這裡，但只要有可疑的地方，契鬼肯定不會放過。

  所以它才會懷疑那密封艙里有顧問，契鬼關注的重點根本不是菲菲，而是顧問。

  至於沈星，說實話他根本沒想到到了現在契鬼竟然還在追殺顧問，不想這契鬼的毅力竟然如此恐怖，誓不殺顧問，絕不罷休。

  所以沈星懷疑顧問可能真就隱藏在這附近，畢竟契鬼追殺這傢伙這麼久，憑它的本事應該不會弄錯這種關鍵信息。

  因為上次在一公里外的那棟民宅里找到了大量廢棄報紙，結合自己對顧問的認識，沈星進一步分析出，顧問的隱藏手段基本都與報紙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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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沒有一個合適的、讓顧問可以附身的腦部產生病變的人，那麼最理想的隱藏地點，就是報紙。

  而且最主要的是，以顧問的等級和實力，能數次在契鬼這麼強大的無序異常手中逃脫，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但現在還偏偏就發生了，所以以顧問心思之縝密，肯定是提前就有了計劃和部署。

  聯繫到「報紙、隱藏、部署」這幾個關鍵詞，沈星自己再站在顧問的角度仔細一揣摩，得出了現在這個結果。

  他相信，這個結果雖然看似出人意料，很容易讓人忽略，但恰恰卻有可能是正確的。

  眼前這張微微泛黃的報紙是當初顧問贈予自己的禮物，現在看來從那個時候開始，這傢伙就已經在為自己的退路布局了。

  被這張報紙覆蓋的物體，不管是什麼物體，都會被壓縮在一個只有它三分之一空間大小的地方，無法動彈。

  那另外的三分之二空間呢？是隱藏了顧問本體嗎？

  顧問的本體或許只是一個念頭，一個類似於多肉異常那種純精神體，但它的隱藏仍舊需要空間，所以那多出來的三分之二空間裡，說不定顧問一直都隱藏在那兒！

  當然，隱藏的或許是它分出來的一個精神體，或是分出來的一個念頭，這些都有可能。

  而每一次契鬼殺死的顧問，也的確是真正殺死了，只是殺掉的只是對方的一部分，並不是全部，這才導致顧問每次都能憑藉事先留下的一點生機，起死回生。

  不管怎樣，現在的顧問藏匿在報紙里的可能性很大，沈星不可能還要在契鬼的面前包庇它。

  在這微黃色的報紙被抖出來的那一刻，契鬼一雙血紅色眼瞳猛地睜大，眼中怒氣之濃烈，似乎快要溢出眼眶來。

  從它這個表情沈星就可以得出結果，自己的推測，應該是正確的！

  他沒有遲疑，立刻將手裡的報紙直接對著契鬼扔了過去，口中道：「喏，接著！合作愉快！」

  在扔出這張報紙的過程中，報紙似乎被風吹得緩緩散開，這使得沈星能夠隱約看見報紙的表面似乎有一行字體顯示了出來。

  【夠日的沈星……我詛咒你……】

  「好像，追殺你的契鬼才是詛咒這門技術的高手吧！」沈星微笑道：「現在倒是可以讓它教教你該怎麼下咒了。」

  啪，下一秒這張報紙被契鬼那骨節又粗又大的手掌一把抓住。

  報紙上似乎還在飛速的顯示出什麼文字，但沈星已經看不清楚了，因為此刻這張報紙已經被契鬼揉成了一個結實的紙團，整個擠壓在一起。

  憑藉手裡的感應，契鬼知道顧問果然就在這張報紙里，沈星這一次說的話一點沒錯，看來，對方似乎真的是想與自己交好。

  而且這次不同以往自己追蹤後再將顧問殺掉時的感覺，契鬼能感受到手裡的顧問發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絕望。

  這種絕望是如此的迫切和強烈，帶著一種發自心底的、無法隱藏的顫慄，讓契鬼知道，恐怕這一次顧問剩下的是最後一個隱藏的意念身體了。

  而顧問也是千算萬算，沒有算到沈星竟然會懷疑到自己早期贈予他的輔助物品上，可謂機關算盡，最後卻算到了自己的頭上。

  確認這一次顧問無法逃脫後，契鬼滿臉浮現的那股強大怒火，這一刻忽然咧嘴一笑，怒火被一股無情的笑容取代，手中瞬間出現三道無比惡毒的咒語，化為三個字，肉眼可見陷入那團報紙當中。

  「焚」、「裂」、「禁」。

  顧問作為意識流、也是信息全知的傑出異常代表，對付它這種沒有實體的身形，契鬼使用的手段也完全不一樣。

  惡咒「烈焰焚燒」，專門對付沒有實體的異常，那股咒語烈焰也是虛幻的，是一種在意識層面發出的灼燒感，並帶來深入靈魂的疼痛，在咒語不失效的情況下，將會一直燃燒下去。

  惡咒「念頭撕裂」，是阻止顧問繼續將自己的「身體」在被摧毀後重新組織起來，也就是說，這是一種不斷分解意識的過程，不管什麼意識，處於該惡咒之中，會被一直不停的分解。

  惡咒「意識禁錮」，這是將顧問這種意識流身體禁錮在某個空間內的手段，因為契鬼前幾次遭遇顧問並殺掉它後，發現對方還能逃脫，就在懷疑顧問能分出自己的部分意識，所以這一次直接將其意識完全禁錮，不讓其再有機會分出一點。

  一連下了三道惡咒後，契鬼手中原本抓著的代表了顧問的那張報紙，此刻翻滾著凌空懸浮起來，就好像顧問在做著最後的掙扎。

  隨即在眾人的眼皮底下，這張被禁錮的報紙慢慢消失，被契鬼移到了另一個空間。

  到此，沈星不忘再提醒契鬼一句自己對它的幫助，微笑道：「恭喜契鬼幹掉顧問，報了大仇。」

  契鬼此刻仍舊站在密封艙旁邊，它沒有表示，只是注視著這裡的所有人，包括此刻已經拼命掙扎著來到了二樓陽台上、正在看著下方的孟天久。

  最後契鬼把目光定在混亂身上，它看著混亂，伸出左手，指了指密封艙，似乎是在詢問。

  混亂立刻會意，回道：「裡面的林菲菲，就是正在成長中的軸心，她應該快要完成了……」

  話沒說完，見沈星在用眼神示意自己，混亂又道：「你也知道軸心出世代表了什麼，五十年一輪迴，這一輪，就在我們眼前。反正我的意思很明確，就是保護好這一輪軸心，然後舒舒服服的過完這五十年。我相信你也不是傻子，其他異常想要做什麼，那是它們的事，我沒有什麼野心，或者說以前有，但現在沒有了。守護這麼一個剛剛成長起來的軸心，我感覺挺好的。」

  契鬼扭頭看向密封艙，它能感覺到裡面散發出來的一股讓異常趨之若鶩的東西，但憑它的實力完全可以克制。

  略一沉吟，契鬼左手一掄，掌心對著密封艙的表面按了下去，下一秒，一個字出現在金屬表面——磐。

  這密封艙，被它瞬間加固。

  做完這個動作，契鬼撕裂身前的空間一步跨了進去，撕裂的空間自動縫合，消失無蹤。

  見到這一幕，沈星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裡沒來由的竟然有些失落感。

  「浪費了，二樓木架上那些契鬼的木雕，都浪費了。」

  為了防止契鬼到來，他剛才讓混亂從隔壁工作室拿過來的木架上，除了有畸形老人的木雕以外，還有六個屬於契鬼的木雕，這是沈星早就準備好的。

  因為擔心契鬼實力太強，所以他特意多準備了幾個，原本想著到時候木雕融合，集合融合後的收容能力對契鬼進行有效吸收，沒想到白費勁兒了。

  不過也還好，至少契鬼站隊在了己方這一邊，還幫著他將密封艙進行了加固。

  從契鬼到來並離開，艙里的菲菲一直都沒有再說話。

  此刻契鬼離開後，沈星立刻詢問起了裡面的情形。

  菲菲嗓音虛弱的回道：「不知道什麼原因，我很累，很想睡覺……」

  「是不是到了最後的關鍵時刻了？」沈星也從來沒有碰到過這種情形，只能胡亂猜測。

  「不是。」菲菲似乎已經不太想說話，聲音有氣無力，「是我身體裡被解封的氣息散發的太快，阻止不了，它們一直在往外揮發，我感覺……我支持不了……多久了……」

  「怎麼會出現這種情況？」沈星也著急起來。

  「差什麼，我始終感覺差了……什麼……」菲菲說了這句話，似乎已經睡著，或者陷入迷糊中。

  「到底還差什麼東西？！」

  沈星叫了菲菲兩聲，感覺菲菲此刻已經如同睡著的人，聽見有人在呼喊而無意識的嗯了一聲，然後又沒有了動靜。

  「混亂，軸心在成長的過程中，是不是要有什麼讓她平衡過度的東西？」沈星對混亂問道。

  混亂一臉懵逼的搖頭：「以往軸心的出世都是出現即強大，像現在這種壓制軸心、慢慢成長的情況我也是第一次碰見。沒經驗啊！」

  「這種情況不經常發生嗎？」沈星疑惑起來。

  「不是不常發生，是根本沒有發生過。」混亂搖頭：「軸心五十年一輪迴，一個輪迴後，隨機在某個人身上再次出現軸心的特質。不過雖然如此，軸心必然是出現即強大的，沒有其他異常敢抗衡，而菲菲身上這種情況，是第一次出現。」

  「為什麼會有這樣？」沈星皺眉問。

  他盯著混亂那團黑氣繚繚的身影，發現這團黑影外的氣息，再次有了一些波動，很顯然混亂在面對自己這算是臨時主人的面前，它的心境不可控制的有些起伏。

  「我不能說，軸心是事是被列為禁忌的存在，關於她的任何秘密都不能談論，雖然我大概了解一些，但並不知道這個情況為什麼會發生成這樣，這讓我感到迷惑。」混亂支吾道。

  「是不是還是與葉聽有關？」沈星直接問道。

  混亂一愣，既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只是嘆了口氣，隨即他忽然自言自語道：「我可什麼都沒說。」

  「果然如此！」

  沈星眼睛一亮，似乎有了某個思緒。

  「差什麼東西？已經解開封印後，卻保留不住不斷逸散的強大氣息，這使得菲菲能夠自我感覺到差什麼東西。」他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在院子裡那密封艙旁邊來回踱步，「葉聽與此有關，混亂這傢伙知道一部分事實，但卻因為禁忌的原因不敢談論。」

  畢竟，誰都不是阿依。

  不知道過了多久，沈星忽然站定，有些詫異的抬起頭，似乎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此刻腦海里冒出來的推測。

  一揮手，黑域隱藏空間打開，然後他伸手進去，從裡面拿出了一個木雕，隨即將隱藏空間關閉。

  這個動作很快，除了混亂和孟天久以外，其他人只是突然發現沈星手一動，就憑空抓住了一個木雕。

  這是屬於葉聽的木雕，而且是葉聽當初自己雕刻，上次在黑域的另一端，讓沈星從賀家臥室的床下帶走的那個木雕。

  當時沈星不知道葉聽讓帶走她的木雕幹什麼，而且那個時候時間緊迫，也來不及細問。

  現在沈星聽混亂的語氣，雖然對方一直不敢說，但菲菲和葉聽之間明顯有著莫大的聯繫，而菲菲又在說差了一個什麼東西，導致她身上解封出來的氣息不停的散發出去，無法保留。

  這個東西，想來想去說不定就是指的葉聽的木雕。

  此時菲菲已經無法說話，氣息流失得太厲害，她倒在了密封艙里那張唯一的小床上，意識開始逐漸模糊起來。

  不過嘴裡仍舊不忘含著一顆棒棒糖。

  就在此時，所有人的耳麥中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聲音，來自外面正在守護的某位隊長。

  「5區報告，兩百米處，有一個畸形的老人正在靠近。」

  話聲剛落，就聽總隊長高喝道：「攻擊！集中所有力量，全力攻擊那個老人！」

  沈星眼瞳微縮，他知道此刻畸形核心終於來了。

  「混亂，把這木雕送進密封艙內。」

  「啊！」混亂一驚，盯著沈星手中的葉聽木雕，露出遲疑之色，明顯他不敢直接接觸這東西。

  看著葉聽木雕的感覺，就好像看見了沈星雕刻的木雕那種感覺。

  見混亂不敢接，孟天久在二樓道：「我可以把木雕送進去。」

  沈星點了點頭，再次對混亂道：「守在密封艙周圍，我去樓上，馬上就回來。」

  混亂知道畸形核心來了，它根本無法對抗，但依然點了點頭。

  葉聽木雕被孟天久利用剛剛恢復的電粒子控制，直接包裹後消失不見，再一出現時，已經在密封艙內的床上，就落在菲菲的枕邊。

  「沈星讓你看看這是不是那缺少的東西。」孟天久的聲音在菲菲耳旁響起。

  做完這些，二樓陽台上的孟天久臉色又一次蒼白了幾分，回到屋裡的沙發上躺著，動彈不得。

  菲菲艱難的轉過頭，看到了葉聽的木雕，微微一愣，隨即下意識的把腦袋靠近過去，觸碰到了這個木雕。

  剎那間，她的身體猛烈的一抖，另一個女人的身體肉眼可見的被這木雕拉了一部分出來，而菲菲的面部則浮現出難以言喻的痛苦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