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7章 擺攤的男人

  第一次參加國際電影節，楚翹還是緊張的，各種膚色的電影人士在身邊走來走去，還有好幾張熟面孔，經常出現在電影裡，是她以前膜拜的國際影星，現在卻活生生地出現在她面前。

  齊鳳給她科普每個人的身份，基本上都認識，有些還是比較熟絡的朋友，看到齊鳳都揮手打招呼，還有男女主演，也認識不少國外電影人士，用英文熟練地交談著，楚翹一句話都聽不懂，擠出得體的微笑，矜持地站著，有人沖她打招呼，她就回之微笑，或者點下頭，總不會出錯的。

  場中閃光燈打個不停，各種長槍短炮都上了，名聞遐邇的走紅毯時間終於到了，楚翹和齊鳳一起，還有男女主演，一起走上了紅毯，她緊張得差點順拐，好在齊鳳經驗老道，走得不緊不慢，還不時揮手致意，楚翹被她感染，緊張情緒淡了許多。

  到了座位上，楚翹才放鬆下來，小聲嘀咕：「心都快跳出來了，鳳姐，我剛剛沒失禮吧？」

  齊鳳啞然失笑，打趣道：「你現在可是全場的焦點，沒看那些記者都在拍你嗎？還有人向我打聽你演的電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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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鳳姐你又調侃我，在場那麼多大明星，每個都是大美人，我算什麼呀。」楚翹不好意思極了，她真不覺得自己比那些國際大明星漂亮。

  能來參加電影節的明星，基本上是有點伽位的，精心打扮，還穿上高訂禮服，就是為了在電影節驚艷一把，展現的是最美的一面。

  以前楚翹也會想，明星也不過如此，卸了妝後就是路人，但現場看過後，她覺得這種想法真挺可笑，明星是精打細選出來的，形象氣質都萬里挑一，單個看可能不怎麼出挑，但和普通人放放一起，差別立刻出來了。

  再就是紅氣養人，越紅的明星越漂亮，可能出道時的顏值不怎麼樣，走紅後越來越好看，有些人就會說去整容了，否則變化不可能這麼大，但也可能真的是紅氣養人，再就是包裝和化妝，都會讓人越變越美。

  齊鳳其實也很緊張，手心都冒汗了，她怕電影落選，好不容易殺到了這一步，要是落選了，她不知道下一部電影還能不能提名，多少會有些遺憾。

  「肯定沒問題，我慶功宴都訂好了。」楚翹安慰道。

  聽她這麼信誓旦旦，齊鳳倒沒那麼緊張了，等待的時間過得極慢，終於等到了揭曉，兩個特邀嘉賓宣布最終獲獎名單。

  按照慣例，男女嘉賓要聊會兒，活躍現場氣氛，齊鳳的心又提了上來，還有劇組其他人，都緊張得不得了，只有楚翹十分淡定。

  嘉賓吊足了胃口，終於宣布了獲獎電影的名字，當聽到華國的英文時，齊鳳緊緊抓住了椅子扶手，費好大勁才克制住情緒。

  電影名終於被嘉賓讀了出來，全場轟動，掌聲如雷，齊鳳還是懵的，耳邊是嗡嗡的掌聲，楚翹捅了她一下，「鳳姐，咱們獲獎啦。」

  齊鳳這才清醒過來，眼裡閃著淚花，終於獲獎了，男女主演激動的擁抱在一起，其他人都熱情鼓掌，善意地笑著。

  華語電影第一次獲得含金量這麼高的國際電影獎項，全球各大媒體爭相報導，國內媒體也報導了這一好消息，電影票房新一波高漲，大家都積極買票，看這部獲得國際大獎的電影。

  楚翹和齊鳳也接受了國內媒體的採訪，相片上了頭條，還有男女主演，以及徐正聲導演，都火得一塌糊塗。

  工具機廠也議論紛紛，沒想到楚翹不聲不響的，居然幹了這麼大的一件事，都跑外國拿獎去了，太給國家爭光了。

  「顧科長，小楚拍電影怎麼都不吱聲？靜悄悄地放大招啊！」

  「這不是擔心干不好嘛。」顧野謙虛道。

  心裡卻在想，吱聲有啥用，你們是能出力還是出錢啊？

  「小楚太厲害了，都出國了，我這輩子連滬城都沒出過呢。」

  「你和人家小楚能比？」

  「晚上就去看電影，看看這電影拍的到底是個啥，我兒子都說好幾遍了。」

  ……

  工具機廠里雖然有不少酸話，但總體來說還是替楚翹高興的，畢竟是為國爭光嘛，直到楚翹要回國時，廠里人還在興致勃勃地議論著這部電影，討論顧家現在到底有多少資產，羨慕嫉妒都有。

  在國外待了十幾天，楚翹歸心似箭，她想家了，想顧野，想女兒，也想大寶小寶，更想滬城的飯菜，就想早上喝一杯熱氣騰騰的豆漿，配上一籠小籠包，那才叫舒服。

  主辦方招待得很周到，但這飯菜實在不合口味，楚翹就想不明白，為什麼外國人那麼愛吃沙拉，各種各樣的沙拉和麵包，還有奶酪，吃一頓兩頓還好，天天吃真受不了，也就是酒店沒廚房，否則楚翹都想親自下廚，炒一盤醋溜土豆絲，再來一盤魚香肉絲，一盤麻婆豆腐，她能幹三碗飯。

  終於可以回國了，楚翹給家裡打了電話，她到滬城正好是周末，顧野特意空出了這一天，領著三個孩子去機場接媳婦，在大寶和小寶的建議下，他還買了一大束紅玫瑰。

  「爸爸快點！」

  心心在衛生間門口使勁催，她想快點見到媽媽，顧野還在刮鬍子，從來沒這麼注意形象過，因為楚翹打電話回家時，說外國帥哥特別多，她眼睛都看花了。

  顧野頓時有了危機意識，媳婦現在事業飛起，又年輕漂亮，要是讓外國帥哥拐走了怎麼辦？

  他必須好好捯飭捯飭，讓媳婦知道，這世上最帥的男人就在家裡，洋鬼子有啥好看的。

  「大寶，把心心抱走！」

  顧野被女兒的魔音穿腦煩死了，影響他捯飭形象，大寶笑著抱走了妹妹，過了半小時，顧野總算捯飭好了，抱著一大束騷氣的紅玫瑰，一家子興沖沖地去機場了。

  滬城機場門口有些小攤販，有賣小吃的，還有賣花和玩具的，心心看到玩具槍就走不動路了，拽著顧野不讓他走：「爸爸，買！」

  她指著攤位上的玩具槍，眼睛都不轉了，攤主是個佝僂著背的男人，兩鬢斑白，穿著破舊的衣服，看起來很潦倒，聽到心心的話，男人抬起頭，還笑著說：「這把很便宜，五塊錢一個，還會叫……」

  男人說不下去了，怔怔地看著顧野，回過神後，迅速低下頭，嘴唇卻哆嗦著，手也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