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夢見

  系統是不會做夢的，但是007卻做夢了，很奇怪的感覺，明明沒有睡覺，卻做夢了。他夢見了那個跟他長的一樣的魚人拔下了自己鱗片，放在了各種各樣的地方，嘴裡還念叨著「一定要找到啊，我已經放的很顯眼了。」

  007趁白箐熟睡期間再次來到了001的空間，儘管昨天剛被他轟走。007已經忘記了自己是怎麼做的系統，只記得從他睜眼開始看見的就是001這張臉，明明冷到不行的一張臉，他卻總想湊上去逗一逗，結果惹惱了他，於是他就被分配到所有人都不願意接的遠古時代任務中來了。

  然後就是他五連跪的輝煌戰績，連續送走了五位宿主，就在001準備給他換地方時，白箐來到了這裡，一路走到現在。

  007知道自己腦子不太好使，他經常會忘記一些東西，前一秒還在想的事後一秒就不記得了，他想系統可能就是這樣，自主意識就像病毒，一旦被察覺，就會被立刻抹殺。

  001照常沒有回頭就知道是他：「怎麼又來了？」

  007難得的在他面前表現的比較正常，但是這種正常那個本身就不正常。

  「001，你是不是清理過我的記憶？」

  001瞳孔微微緊縮，只是一瞬就恢復了正常，他回頭看著007：「你有過需要消除記憶的違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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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7「啊」了一聲：「沒有吧。」

  「那我為什麼要清理你的記憶浪費自己時間？」

  001抓了抓腦袋，把本來就不怎麼老實的頭髮抓的亂七八糟。

  「我總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很多東西，還有我跟你說的那個跟我長的很像的魚人，我竟然夢見他了，我都沒有睡覺啊，為什麼會夢見他呢？難道真的像宿主說的他跟我有什麼關係？」

  001看了他一會兒，用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指間有微光閃爍。

  「系統程序紊亂，幫你……」

  007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臉上帶著一種從未在他臉上出現過的笑容，有點邪，也有點冷。

  「001，沒用的。」

  001睜大眼睛，毫不猶豫的把數據植入他的腦內，刪除並修改了他的記憶，這種事他做了太多次，已經很熟悉了。

  007重新睜開眼睛，裡面有一些迷茫，但是臉上又恢復了原本的明朗：「啊，001我給你說，我在海市看到了好多寶石啊，有幾顆跟你倉庫里的特別像，就是那顆我一直想要你卻不給我的那一顆，我竟然見到一模一樣的，好吧，沒有你的那顆大……」

  001微不可查的呼了口氣：「所以呢？」

  007一臉討好的笑：「你把那顆寶石送我吧，真的，我能得到它此生就無憾了。」

  001轉身回到位置上做好，坐姿都像是尺子量好的，十足的標準。

  「慢走不送。」

  007撲上去抱大腿，哭嚎道：「我求求你了送給我吧，我真的太想要了，你要怎麼樣才能送給我？我跟你換行嗎？」

  「那就換你以後都不准來我的空間吧。」

  007哭聲驟停：「換一個唄。」

  001說道：「慢走不送。」

  007還想再磨一會兒，檢測到宿主有醒來的跡象，只好先撤了。

  「你先給我收著，我一定會回來拿的！」

  001：「……」

  001往常一樣坐著，看著眼前懸浮在空中的微小的星球，過了很久，一向挺直的脊背微微鬆懈下來，他的上本身向後靠向椅背，以一個疲憊至極的方式。

  白箐也做夢了，她也夢見了那個魚人族長。

  那個跟007長著同一張臉的魚人，臉上總是帶著漫不經心的笑容，看起來有些吊兒郎當的，是一種得心應手的懶散感，看起來非常的可靠。性格上跟007不太像，這位魚人有種歷經千帆後的睿智和灑脫，而007則是不經世事的明朗，完全不同的風格，如果不是兩人太像，白箐肯定不會認為兩人有任何關係。

  夢裡的他似乎總是在跟人說話，表情時而閒適時而緊張，後來他的笑容變得越來越少，偶爾笑起來也是心事重重。

  他似乎走了很多地方，每走到一個地方就會拔下身上的一枚鱗片藏在那裡。白箐想，拔鱗片應該很痛，因為他每拔掉一次鱗片，臉色都蒼白如紙。

  夢亂七八糟的，偶爾還摻雜著一些莫名其妙的情景，以至於白箐醒來後就只記得那個魚人忍著痛苦微笑著拔掉了自己的鱗片。

  白箐翻了個身趴在床上，她沒有睜眼，聲音還有些剛睡醒的沙啞感。

  「007，你還記得自己的父母嗎？」白箐覺得夢裡的那個魚人性格跟007相差太大，可能並不是007本人，所以才想到問這個問題。

  「宿主，系統是沒有父母的，如果按照人類的遺傳基因來說，創造我的那個人應該就是我的父母吧，我的編號是007，那創造我的人應該就是主系統了。」

  「007是你的編號？我一直以為是你的名字呢。」

  「誰的名字會是數字呢？系統也是有名字的……吧？」有還是沒有來著？怎麼感覺有又感覺沒有呢？

  「哦，那你的名字是什麼？」

  007張了張口，莫名有一種脫口而出的熟悉感又仿佛被什麼給堵了回去。

  「好吧，007大概就是我的名字。」

  白箐突然問道：「你們有多少個像你這樣的系統啊？」

  「像我們這樣的歷史回收系統目前有三千三百三十三個，另外還有其他的系統，比如穿書系統啊，渣男攻略系統啊等等，他們有多少我就不清楚了。」

  據007所說系統的編號越靠前，說明製造出來的時間越早，像前一百的系統編號都是由主系統直接掌控，一百以下的編號則有005以下的五位掌管。007屬於特例，他是主系統製造出來的，因為系統安裝錯誤而一直沒有投入使用，所以歸001管。這也是他為什麼編號是007卻是新手系統的原因。

  白箐因為007性格的關係從沒有把他當做一個系統，經過海底墓場的石像事件，她就更沒有辦法把他當做一個單純的系統了。他那些烏龍一般的過去，比如安裝系統錯誤，比如升級出問題等，更像是一種欲蓋彌彰的遮掩，當然，白箐相信007並不知情。

  白箐沒有對007多說什麼，如果她夢見的那個魚人拔鱗片的事情是真實存在的，只要她找到那些鱗片，就一定能知道真相。

  白箐有一個不太好的習慣，就是她半夜一旦醒來就很難再入睡，她見外面的天空似乎快要亮了，乾脆就起了床，她批了一件外套，走到了甲板上，偶爾欣賞一下海上日出也不錯。

  她本來喊阿贊，想了想又放棄了，擾人清夢可不是君子所為。

  誰知她剛在甲板上坐下，阿贊就坐在了她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