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進宮看診

  左右這是他們大昭國自己的事情，跟她這麼一個外來靈魂有什麼關係？

  顧雲舒正想帶著兩個孩子離開，就聽到楚夙不緊不慢地道：「你若是吃她的醋，直說便是，我以後少召見她。保准不叫你傷心。」

  這話簡直聽得顧雲舒額頭青筋都要綻起。

  這男人臉皮到底有多厚才能說出這樣不要臉的話？

  她忍了又忍，決心不與他一般見識，只左手牽著長寧右手牽著歡寧就離開了。

  等到顧雲舒和兩個孩子離開之後，楚夙臉上原本嬉皮笑臉的神色突然換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莊重的神色。

  他知道顧雲舒如無必要，絕不會主動來找自己，既然她能言之鑿鑿地告訴自己，秋紋跟國師紋珀之間有所往來，必然是已經掌握了確切的證據。

  他叫來尹伊，沉聲吩咐道：「派一個暗衛去盯著秋姨娘的一舉一動，不可延誤，我要知道她每日的行動，事無巨細，都要上報。」

  晚間，入夜之後，秋姨娘披著一件小襖子站在窗前，她將窗子打開，外面是一輪皎月，入了秋的晚上寒氣逼人，就連跟著進來剪燈芯的寶嬋都有些受不住，她一看才發現，居然是自家主子將窗子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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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姨娘，外面更深露重的，你將窗戶打開了當心著涼，女人的身子最金貴了，這樣涼一場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落下病根。」

  上前要將窗戶關上，可是秋姨娘卻是抬手制止她，「別關，我想好好瞧瞧外面的月亮。」

  月亮？月亮有什麼好看的？

  寶嬋跟著十分疑惑地看向夜空中，一輪皎月高懸，雖然很美，可是這月亮看久了也就這樣，她輕聲道：「姨娘，都已經這個點了，就別看了，早些安置了吧？」

  「現在什麼時辰了？」

  一直到現在，夜空之中還是安安靜靜，見不到一絲喧囂吵鬧，秋紋的心也跟著沉了下去。

  「現在已經亥時了，旁的院子裡都已經偃旗息鼓了。」

  見秋紋還是定定地站在窗前，寶嬋答道。

  「罷了，都已經亥時了。的確要睡了。」

  不由得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秋紋知道，自己遞出去的那封信應該是出問題了，她帶著一身的寒意走向自己的床榻，也不知到底是誰拿走了自己的信，莫不是有人察覺到了什麼？

  不過，即便她們拿到了信也不打緊……

  「這就是信上的內容？」

  看到高凝拓下來的信的內容，顧雲舒不由得蹙緊眉頭，這封信上的內容如果真如這上面所寫，那自己還真就半點辦法都沒有。

  無他，這信上的每一個字她都認識，可是組合起來卻完全不通。

  看來，秋紋和紋珀之間是用的密信。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顧雲舒將這拓下來的內容摺疊起來放入自己常看的書中，望向高凝，「原本的信呢？你可送出去了？」

  「因著這信的內容實在是古怪，我也不敢擅作主張，於是就先留下來了，就怕是我自己哪裡拓印得不對。」

  在將信的內容拓印下來的時候，高凝就注意到了這封信的古怪之處，因此即便顧雲舒讓她將內容讀取完之後便放回去，她也沒有照做。

  「先留著吧。」

  真真是頭疼得緊，顧雲舒沒想到秋紋行事居然如此小心，她只得叮囑高凝：「你著人明里暗裡地盯著秋紋，也看卡女她平日裡都在做些什麼、可有什麼反常之類。」

  次日，顧雲舒正在自己的院中晾曬自己親手炒制的花茶的時候，宮中卻是來了旨意。

  那宣旨的太監望著滿院子晾曬的藥材，倒是對她有幾分欽佩。

  即便是宮中的閹豎，都是吃糧食長大的，但凡還喘口氣兒能活的，就免不了什麼時候會生病，他可以得罪朝中的大臣，可是對著有素手觀音之名的顧雲舒的時候，卻顯出了幾分尊敬：「王妃，咱家奉皇上之命，宣王妃進宮為顧貴妃看病。」

  「宮中不是有御醫嗎？我記得那日殿上為八王妃診脈的李御醫的醫術便很是不錯。」

  顧貴妃召自己進宮看診？

  顧雲舒心中本能地抗拒，她隱隱約約猜到了這背後指不定有什麼陰謀。

  「王妃，那顧貴妃可是您的親親姑姑，不比什麼表親，想來顧貴妃也是思親成疾，所以才特地求了皇上頒發這道旨意。」

  來宣旨的太監見顧雲舒似榆木疙瘩一般不開竅，忍不住躬身上前提點一二，他望著顧雲舒那張古井無波的臉，「您難道就不想進宮看看您的姑姑？那可是您的血親呢！」

  說實話，顧雲舒對這位在宮中與皇后分庭抗禮的顧貴妃、原身的親姑姑並無什麼好感。

  這些年自己帶著這一雙孩子在王府的後院中過著幾乎是與世隔絕的生活，她縱然不能與皇后明面起爭執、可是照拂一下這唯一的侄女卻不難。

  然而這五年間，她從未見過顧貴妃關心她的旨意。

  如今自己靠著素手觀音的名聲出現在世人面前，她又急不可耐地將自己召進宮中看診……她斂下眼中重重思緒，即便她知道這一趟進宮未必如自己所願，卻也知道不能抗旨，只能微微斂身行禮，「公公，請容我換身得體的衣服再出來。」

  就在顧雲舒換好衣服準備跟著公公一同進宮的時候，楚夙卻是急急地出現在了棲宸宮的宮門口，他看著穿著一身華服的女子，眼中寫滿了關切，「你……」

  「不過是進宮為姑姑看診，沒什麼可擔心的。」

  一眼就看出來他想說什麼，顧雲舒開口打斷了他的話，她蹙了蹙眉，這種時時刻刻有人在關心掛念自己的感覺令她有些不適應，可是這到底是他的一番好意。

  「宮中不比王府後院，凡事都要多留個心眼，即便是你的姑姑，進宮這麼久，她也未必還是你未出嫁時熟知的那個姑姑了。」

  就怕她還顧念著從前的情誼，傻乎乎地把宮中的顧貴妃當親人，楚夙壓低了聲音：「若是遇到什麼事情，只管讓人來通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