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北塞

  沒有多想，尹伊和秋姨娘合力將楚夙扶回了房中，他看著正在忙前忙後準備給楚夙擦身子的秋姨娘，猶豫著想開口，但是秋紋卻抬頭看向他：「尹侍衛可以出去了，王爺這邊有我就行了。」

  「……好。」

  姨娘伺候主子天經地義，王爺酒醉後臨幸個丫鬟更算不上什麼事，尹伊沒有多想，退出去了。

  

  此時房中只有她和楚夙兩個人，秋紋懷著些許激動，她將自己的衣物緩緩褪去，光裸著上半身剛剛在楚夙的身側躺下，楚夙的手臂就朝著她壓了過來，感受到自他身上傳來的灼熱的氣息，秋紋呼吸都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她眼神中帶著些許羞怯地看向似乎清醒了些的楚夙。

  楚夙睜著一雙迷濛的眼看向身側白花花的女體，眼前含著些許羞怯的女子像是顧雲舒，他的手伸過去，「雲舒……」

  剛剛觸碰到她的身體，楚夙再細細一看，才發現躺在自己身邊的居然是秋紋！

  他的酒頓時醒了大半，本能地將秋紋往旁邊一推，他坐起身，看著跌坐在地上的秋紋，有些頭疼，「你怎麼會在我身邊？」

  「王爺……」

  沒想到楚夙居然這麼快就酒醒了，秋紋有些惶恐不安，又有些委屈，「妾身見著王爺醉酒，想留在王爺身邊侍奉過夜。」

  「我這裡不需要你的侍奉。」

  深吸了一口氣，楚夙看著秋紋的模樣，見她上身只穿著一件肚兜，露出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膚和大半個胸脯，眼神都暗了些。

  跟了自己這麼久的女人，看來是起了別的心思。

  「你下去吧。」

  楚夙按著自己有些昏沉的額頭，他的臉色很難看，「以後莫要再自作主張。」

  「王爺若是現在叫我出去，只怕明日整個王府都要知道我被王爺趕出來的消息了。」

  眼淚簌簌地掉了下來，秋紋怎麼也沒想到楚夙居然會在這個時候醒過來，她心裡的那點奢望全都落空了，她楚楚可憐地看向坐在床榻上的男人。「這些年妾身謹守著當年伺候王爺時的本分，一直老老實實地在姨娘的位置上待著，即便被側妃為難，也不曾想過背棄王爺。」

  她眼中淚光閃閃，看得楚夙亦是有幾分觸動，想到這些年秋紋在後院之中，的確忍辱負重，他的語氣緩和了些，「以後不可再起這樣的心思。」

  「是。」

  擦了擦自己的眼淚，秋紋披上外衣，要在腳榻上睡下來，但是楚夙卻朝著靠窗的那邊示意，「明日早起莫要叫下人看笑話。」

  「妾身知道，絕不給王爺添麻煩。」

  破涕為笑，秋紋擦了擦淚水，去窗邊的榻上躺下了。

  是夜。

  察覺到棲宸宮來了客人，顧雲舒原本握著醫術的手頓了頓，她抬頭看向房梁，「還在上面躲著做什麼？」

  「還是被你發現了。」

  沈莫原本還想在上面再躲一會兒，看看這女人平日裡都在做些什麼，想必她早就已經知道自己來了，只是一直沉住氣等待四下無人。

  「之前叫你調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心中到底想著西域胡商的事情，顧雲舒太清楚了，絲綢在大昭國可謂是寸縷寸金，都過去這麼久了，還不見到各家貴女穿上絲綢的華裳，這件事的水分就顯得更大了。

  「不是，今日我是來告訴你另外一件事。」

  想到這些時日國師紋珀的小動作，沈莫就忍不住提醒她：「前些時日因著要打聽西域胡商的消息，我都不在古董鋪子裡。今天我回到鋪子裡，夥計告訴我，不知為何紋珀從帳面上提走了大量的銀錢……不知道紋珀可跟你說過了？」

  自然是沒有。

  想到今日宴會上差點因心疾去世的八王妃，還有忽然出來提點宴席上眾人自己有可能就素手觀音的紋珀，顧雲舒的臉色有些微的陰沉。

  一時間，她竟是不明白紋珀到底想做些什麼了，自己的身份大白於眾人之前，對他到底有什麼好處？

  「銀錢都流向何處了？」

  莫不是苗疆？

  紋珀是苗疆人，上次他便背著自己暗中在苗疆投資養蠱，她看向沈莫，「你可打聽清楚了？」

  「這些銀錢帳面上是寫著，用於在接近漠北的邊塞置辦貨物。」

  沈莫知道紋珀跟顧雲舒合作許久，他也不敢斷言，只將自己看到事實說了出來，「銀錢倒不是什麼大問題，但是瞧著紋珀的心思似乎是越來越大了，你說呢？」

  「你先幫我盯著紋珀的動靜。」

  顧雲舒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著桌面，她的眼神顯得有些凝重，「一有風吹草動立馬來告訴我。」

  漠北邊塞。

  這四個字讓顧雲舒的眼睛微微地眯了起來。

  原本她以為紋珀會將銀子用於苗疆，可是現在卻流入了漠北的邊塞，那邊的確有生意可做，漠北邊塞再往北便是匈奴的地盤，是北塞，近百年來北塞和大昭一直摩擦不斷，邊境狼煙從未熄滅，但是北塞也只是小小侵擾，並未有大舉南下的意圖，是以大昭還算是安寧。

  只是她實在不解，紋珀身為苗疆人，在大昭為官，卻又將大筆的銀錢送往北塞，到底是為什麼？

  沈莫匯報完消息之後很快便離開了，顧雲舒想著就在短短一日間發生的劇變，頗有些頭疼。

  原本以為自己只需要配合楚夙演好這一場戲就能脫離寧王府，可是現在看來，自己想要從這裡脫身，只怕還不是一件易事。

  只是再難，她也要帶著長寧歡寧離開這裡。

  次日，顧雲舒正在院中教授兩個孩子知識，長寧歡寧的學業是她親力親為，歡寧喜歡看與醫術相關的書籍，長寧則更喜歡謀略。

  望著正捧著書認真看的兩個孩子，她端起一杯茶水潤潤嗓子，棲宸宮門口卻是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妾身前來拜見王妃。」

  穿著一身月藍色簡樸長裙的秋紋帶著自己的丫鬟走了進來，她上前恭卑地朝著顧雲舒行禮，「看來我來得不是時候，小世子和小郡主正在念書，我該不會攪擾到他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