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流言蜚語

  自己跟長孫沉俞能有什麼交情？

  無非是想著他的臭脾氣跟南院之中的顧雲舒有幾分相似罷了，他們不愧是一同長大的青梅竹馬，說話辦事都透露著一股子勁勁兒的意思。

  楚夙微微一笑，並未解釋什麼，帶著一頭霧水的尹伊朝著宮外走去。

  此時安排在南院的奴才過來回稟，說是南院的大門緊閉著、應當是是王妃已經帶著世子郡主睡下，天色已晚，楚夙也不欲再去攪擾，只是想著今日自己遇見長孫沉俞之事，眉眼卻是忍不住沉了沉。

  「尹伊，你覺得王妃是什麼樣的人？」

  仔細想來，自己和顧雲舒原本應當是一對佳偶，卻一步步走到今天，若非前段時日滴血驗親得知長寧歡寧切切實實是自己的骨肉，只怕現在自己還蒙在鼓裡。

  「王妃應當是個清高自傲之人。許多事情王妃心中跟明鏡似的，只是不屑於去分辯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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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猶豫了一下，尹伊還是將自己對顧雲舒的看法說了出來，並非是他有意替顧雲舒說話，只是端看府中諸位姨娘妾室的德行，未見得有王妃這般。

  「此前殿下疑心世子郡主並非自己的親身骨肉，可是後來又被驗證。如此一來，當年的流言乃至於王妃子嗣身世成謎的說法更像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陰謀。」

  這陰謀的受益人是誰卻是不好說了，尹伊不過一介侍衛，怎敢隨意置喙王爺後院之事？

  然而尹伊的話卻是讓楚夙下定決心追查當年之事，若是能夠揪住幕後真兇，自己和顧雲舒之間是不是就有轉機了？

  「尹伊，你去追查當年之事究竟如何，從產婆到當時侍奉的丫鬟，一個都不要遺漏，但有可疑之處只管追查。」

  他倒要看看，當年到底是誰在背後散播流言，讓他和自己的孩兒分散五年。

  等尹伊領命退下之後，楚夙微微合上眼，想到暖香閣蕭璃腹中孩兒一事，趁著夜色將胡大夫叫了過來。

  胡大夫戰戰兢兢地給楚夙行禮，他咽了口口水，「王爺，小人有要事稟報。」

  「你說。」

  「先前小人向王爺稟報，側妃腹中並無子嗣，但是前兩日小人給側妃把脈時才發現，側妃居然有了月余的身孕。」

  不敢抬頭去看楚夙的臉色，胡大夫不敢猜這孩子到底是怎麼來的，「但是這孩子多半是已經保不住了，尋常婦人即便胎象不穩，也該到了五六月份熏艾，如今不過月余就出了這麼多的血……」

  「蕭側妃可知道？」

  楚夙又問。

  「即便小人不說，蕭側妃難道對自己的身體狀況還不了解？」

  胡大夫的言下之意，楚夙已經明白了，想來蕭側妃自己也明白腹中的孩子留不住多久，他斂下眼中思緒，「你先退下吧。」

  等胡大夫離開之後，楚夙卻是忍不住將手邊的器物全部掃落在地！

  顧雲舒不曾與別人有染，倒是蕭側妃在五年之後給自己切切實實地戴了一頂綠帽！

  儘管一切都在自己的預料之中，可是真正發生的時候，他對蕭璃還是不免失望。

  這也是自己對她的考驗。

  原本以為她日日對自己柔情蜜意，總該是對自己有幾分真心，沒想到她為了所謂的榮華富貴頃刻間便能背叛自己。

  過了兩日，在一日朝會之後，皇上將他單獨留下，楚夙有些不解，近日朝中應該並未發生什麼大事，自己有意藏拙，為何父皇頻頻召見自己？

  「近來京城中流言愈演愈烈，這些不成樣子的話都傳到朕的耳朵里了！」

  他剛跟著走進御書房，前面的皇上就忍不住抄起手邊的摺子朝著他砸去，楚夙將那奏摺接住，將上面的灰塵撣去，「什麼樣的流言竟讓父皇如此大動肝火？父皇消消火，兒臣定然將那造口舌業障的人揪出來砍頭給父皇消消氣。」

  「真如你所說的砍頭解決，只怕寧王殺妻的消息更要沸沸揚揚了！」

  不由得冷笑兩聲，皇上回身看向這個不讓自己省心的兒子，有些怒意，還有些無可奈何，「顧雲舒呢？逢年過節也不見她來宮中請安拜見，一問便是她身子孱弱……朕問你，你到底有沒有將她殺了？」

  沒想到連父皇都以為自己真的將顧雲舒殺了。

  楚夙有些錯愕，他愣愣地微張著嘴不知該作何解釋，這副神情落在皇上眼中，更讓皇上確定，寧王妃已經身隕。

  他痛心疾首又無可奈何，「罷了，你——」

  「父皇將兒臣想成什麼樣的人了？！」

  將顧雲舒藏在府中五年，楚夙心中滿是愧疚，他正色朝著皇上拱手：「寧王妃如今就在王府之中，帶著兩個孩子安寧度日，只是王妃性子恬靜不爭不搶，所以少出來走動，如今竟是傳出了這等荒唐的流言，讓兒臣也十分憤怒！不知何人在背後嚼舌根，簡直居心叵測！」

  「你若說王妃還活著，五年以來都不見你將她帶出來。」

  意味深長地看著眼前急著澄清的兒子，皇上的眼神中依舊帶著懷疑之色，「下月宮中，你母后會辦一場賞菊的宮宴，屆時讓王妃進宮一趟，一切流言都會不攻自破。」

  「……是。」

  父皇如此說便是沒有轉圜的餘地了，楚夙也不想再將顧雲舒藏在府中，他回府之後來到南院，此時兩個孩子剛睡醒，精神還不大好，只是依偎在顧雲舒的懷裡，沒有過來跟他親近。

  「雲舒，我今日來找你是有要事同你商議。」

  楚夙話才剛開了個頭，就見到眼前的女人柳眉微蹙，顧雲舒礙著兩個孩子還在，沒有直截了當地表達出自己的厭惡，只是語氣淡淡地道：「王爺莫要如此親昵地喚我，我聽著實在不習慣。你叫我顧雲舒就好。」

  「我有一件事同你商議。」

  不知該如何啟口，楚夙此時頗有些後悔，若是五年之前自己多相信她一些，此時自己都不會如此難堪。

  「我知道你有事情，這話你已經說了兩遍了。」

  到底遇到什麼事情了這麼為難？顧雲舒一臉詫異地望向他，「你直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