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麻沸散

  在高凝的幫助下，她有驚無險地回到了王府，顧雲舒換下衣裳之後來到院中。

  她出去兩個時辰，長寧歡寧就已經把本就不忍細看的院子折騰得不像樣子了，她無奈，只得自己收拾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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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歡寧似是在玩過家家，將院中一種不知名的小草收集起來搗碎。

  而哥哥長寧則是抱著顧雲舒給的魔方玩個不停，兄妹二人各玩各的，分外和諧。

  正當她將院子收拾得差不多的時候，身後的顧歡寧已經舉著自己做好的「菜」來到哥哥面前。

  她那葡萄似的大眼睛裡寫滿了狡黠：「哥哥，吃！」

  顧長寧嗅著眼前味道奇怪、宛如粑粑的青菜糊糊，本能地往後退了兩步，然後把手中的魔方遞給妹妹：「不能吃，有毒。」

  顧歡寧卻不依不饒，她舉著青菜糊糊又走近兩步，眼睛裡寫滿了哀求。

  看著一心要把這個餵給自己吃的妹妹，顧長寧雖然很嫌棄，但還是接過來假裝吃了一口，然後遞迴去。

  然而這樣的把戲已經瞞不過歡寧了。

  顧雲舒看著歡寧圍著哥哥又蹦又跳，就是想要他吃一口自己做的「菜」，不由得有些好笑。

  她也想知道自己向來沉穩、渾似大人的兒子會如何抉擇。

  顧長寧的臉上短暫地出現了猶豫的神色，最後還是接過妹妹手中的糊糊，勉為其難地送入口中。

  院中種植的都是可食用的藥草，他正是知道這一點才會妥協。

  「哥哥，好吃嗎？」

  歡寧期待地看著他。

  對上妹妹萬分期待的眼神，儘管口中的味道著實跟「好吃」不搭邊，他也還是點點頭：「好吃。」

  只是話音剛落，顧長寧就感覺到從舌尖蔓延開來的麻痹感，很快，這種麻痹無力的感覺就蔓延到了全身。

  他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只有眼睛能動，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顧歡寧則是跪坐在他身邊，笑著怕拍手：「看來娘親說的沒錯，這種藥草的確可以讓人渾身無力。」

  顧長寧動彈不得，只能向歡寧投去憤怒而又無奈的眼神。

  「哥哥你不要怕，這個麻沸散的藥性不強，頂多一個時辰就能解開了。」

  說著，顧歡寧抱起顧雲舒放在外面石桌上的葡萄，坐在哥哥身邊吃了起來。

  她每吃一顆就會把剝皮的葡萄放在動彈不得的哥哥面前炫耀一番，顧長寧的眼神分外無奈，最後索性閉上眼睛不看。

  「你呀你，做什麼這麼欺負哥哥。你就是仗著哥哥對你好。」

  自己的這一雙兒女還真是反差極大，顧長寧在人前沉穩可靠，可是對著妹妹的時候卻是全然縱容；歡寧呢，在外面宛如小天使一樣善良可愛，回到南院之後卻時不時地作弄哥哥。

  「娘親說過，凡事只有自己親身實踐之後才可確認。」

  歡寧歪著頭為自己辯解，「歡寧今日是按照娘親說的去做的。」

  顧雲舒上前，給長寧餵了一顆解毒的藥丸，看著長寧手腳漸漸恢復力氣之後，這才哭笑不得地看向她，「親身實踐，那也該是自己體會，怎麼能讓哥哥代替你？嗯？」

  顧長寧解去身上藥性之後，立馬去呵歡寧的痒痒，兩個孩子在院中鬧作一團，滿院子裡都是歡聲笑語。

  正在顧長寧看著自己的一雙兒女玩鬧的時候，南院的門就被人從外面一腳踹開！

  發出的這聲驚天巨響讓院中玩得正歡的長寧和歡寧都嚇得一哆嗦。

  長寧還好，在剛開始的錯愕之後便回復冷靜，但是歡寧被突如其來的動靜嚇得哇哇大哭。

  心疼地將女兒抱進懷中，顧雲舒一面輕輕拍著歡寧的背舒緩她的情緒，一面看向來人，眼中滿是不善，「不知蕭側妃如此陣仗，所為何事？」

  蕭璃身後跟著七八個侍女，一看便知來者不善。

  她是丞相之女，自幼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乃是刁蠻任性慣了的人。

  此生唯一不能盡得於手的便是一個楚夙。

  從前的時候楚夙對王妃不聞不問，滿是厭惡，寧王府養著這麼一個不得寵的王妃自然無事。

  可是近來不知怎的，她越來越能感受到，楚夙待顧雲舒的態度越來越奇怪。

  女人的直覺告訴她此事絕沒有那麼簡單。

  這不，趁著楚夙不在府中，她緊著時機便來找麻煩來了。

  「大白天的院門緊鎖，不知道的還以為王妃在這裡偷養了個漢子呢！」

  蕭璃一開口便是滿滿的惡意。

  她穿著一身縷金線的雀金裙，金玉釵環壓了滿頭，通身都散發著一股子富貴氣息，跟南院這邊格格不入。

  也不急著答顧雲舒的話，她的眼神在南院的院落之中轉了個圈，然後才落在顧雲舒那張狐媚子的臉上，眼神之中滿是奚落和嘲諷，「咱們寧王府居然還有這麼破敗的地兒，要我說，我丫鬟住的院子都比王妃你的好！」

  她話音剛落，跟在她身後的一群丫鬟就應景地捂著嘴笑出聲來，

  「蕭側妃，若是我沒記錯的話，我如今還是王妃。蕭家的女兒真真是好教養，進門之後禮數不知、編排起這些來倒是有鼻子有眼，就跟親身經歷似的。」

  歡寧的哭聲已經漸漸平息下來了，顧雲舒將女兒放了下來。

  也不必她說，長寧便牽著妹妹的手將她交到了高凝手中。

  「我親身經歷？」

  聽到這話，蕭璃不由得冷哼一聲，她神情之中滿是倨傲，「當初也不知是誰懷上了野種、謊稱是王爺的孩兒。懷胎月數都對不上，也就咱們王爺心善，想著給你們娘兒兩個一條活路，此事才一直沒有傳揚出去。」

  說完之後，她一雙美眸便死死盯住顧雲舒，想從她臉上看出什麼不對勁出來。

  這些都是她打聽得來的小道消息，原本以為顧雲舒會因為自己的話驚慌失措，可是沒想到顧雲舒只是氣定神閒地望著她，「你說這樣毫無根據的話，可有什麼證據？若是沒有證據，隨意攀污正室夫人、以下克上，可是要殺頭的大罪，屆時你那丞相父親也救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