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我們走

  沈青禾一早準備出門，發現給沈母請的幫工正在門口等著。

  以為是過來取小推車的，沈青禾開門把人讓進去，然後問：「今天怎麼沒見我媽過來呢？」

  沈青禾只是隨口一問，平時沈母有事也會讓幫工一個人過來，她也沒有多想，但卻看到幫工眼神躲藏，支支吾吾沒有吭聲。

  「我媽她怎麼了？」沈青禾沉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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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幫工猶豫了一會兒，沈母叮囑過她，讓她不要說的。

  昨天沈母回去被沈父扔的東西砸個正著，早上起來額頭一片青紫，便沒敢過來，還專門囑咐了幫工不要和沈青禾說。

  但在看著沈青禾沉著臉，幫工咬了咬牙，最後還是說了出來。

  「你媽她被打了。」幫工道，說完補充了句，「她沒說是誰打的，但是我猜著，大概是你爸。」

  昨晚分開的時候還好好的，結果第二天一早就被打了，除了沈父，也不會再有第二個人了。

  幫工一方面是害怕現在不說擔責任，畢竟沈青禾可沒有沈母好說話，一方面也是實在看不上沈父的做派。

  她去過沈家幾次，沈父幾乎每次都在斥責沈母，說話難聽不說，有時候還喜歡動手，天天什麼都不干還當大爺，真不知道這樣的人是怎麼想的。

  幫工既然說了，乾脆直接將自己之前看到的也都說了出來。

  沈青禾臉色越來越難看，等幫工說完後道：「今天不出攤了，您的工資照給，等明天早上再過來吧。」

  問清楚沈母還在家，沈青禾直奔沈家去了。

  沈青禾到的時候，沈母剛剛洗好碗筷，收拾好準備出門，兩人一下在門口遇到，沈母慌了神，下意識捂住額頭。

  因為傷在額頭，沈母怕人問起來，便在頭上包了塊絲巾，其實是看不出來的，反應過來之後，沈母趕緊將手放下。

  「青禾，你怎麼過來了？」沈母問道。

  沈青禾往沈母包裹嚴實的頭上看了看，道：「我找您有話要說，和幫工說了明天再過來，先進去吧。」

  沈母不知道沈青禾是不是發現了，哎了一聲，跟在她身後回了院子。

  正好薛明艷在院子裡，看到沈青禾進來擠出了個笑臉。

  「這不是沈老闆嗎，來看你媽啊，可真是孝順啊，比我那個侄子強多了，那孩子就知道工作，也不知道來看看我。」薛明艷道。

  話鋒一轉，又道：「對了，我侄子薛大成你見過吧，上次你來的時候，他正好也在，你們年輕人話多，有時間你幫我勸勸他啊。」

  之前薛大成去店裡找沈青禾，結果碰了個軟釘子，後來一直想找機會和沈青禾說話，但每次都被周雪拿話給噎回去，連面都沒見到。

  薛明艷心裡雖然挺不滿的，但想想青禾服飾能掙那麼多錢，倒也沒有和沈母撕破臉，反而態度還更好了些。

  這會兒遇見沈青禾，忍不住又想給自己遠房侄子牽線。

  沈青禾看她一眼，冷淡道：「抱歉，沒時間。」

  說完便往屋裡去了，沈母留在後面，覺得面子上不好看，帶著歉意道：「這孩子最近確實忙，你別誤會啊。」

  正說著，沈青禾催了沈母一聲，沈母趕緊跟了過去。

  薛明艷剛到嘴邊的話還沒說出去，人都已經沒影了，也是一肚子氣。

  「哼，掙錢多了不起啊，還不是個沒人要的。」

  ......

  沈青禾進了屋，左右看看，屋裡空蕩蕩的沒有人。

  「他們倆呢？」沈青禾問。

  沈母小聲道：「你爸吃了飯出去了，你弟弟昨天和朋友出去沒回來。」

  屋裡已經被收拾乾淨，沈青禾讓沈母坐下，然後伸手去拉她頭上的絲巾，被沈母伸手攔住了。

  沈母躲避道：「這是幹什麼，我好好的，等一會兒還要去擺攤的，弄亂了怕是耽誤時間。」

  沈青禾沒管，直接將絲巾給取了下來，露出沈母青紫的額頭。

  沈母不說話了，她知道沈青禾肯定會生氣，這會兒更是不知道該說什麼，起了幾次話頭，在看到沈青禾的表情之後，又收了回去。

  沈青禾道：「我已經知道怎麼回事了，您不用解釋。」

  她讓沈母坐著別動，然後從包里拿出來自己帶來的紫藥水和紗布，小心給沈母塗藥之後包紮了起來。

  沈母眼眶紅紅的：「媽沒事，你爸他就是喝多了，平時也不這樣的。你還有工作，趕緊去上班吧，別讓同事有意見。」

  去飛燕廠的事沈母也是知道的，沈青禾害怕她臨時有事找不到人，這段時間又沒什麼時間，專門和她說了。

  沈青禾道：「我請假了。」

  她環視屋子裡一圈，然後起身道：「我就請了一上午假，時間不多，先把東西給收拾了吧，我那裡什麼都有，不用帶太多。」

  沈母愣了一下，「青禾，這是要幹什麼啊。」

  沈青禾回頭看著沈母，冷靜道：「您收拾東西，搬去我那裡住。」

  她原本以為，沈母慢慢經濟獨立，在家裡也能直起腰板，儘管不喜歡沈父，但她也不想強迫沈母，所以一直沒提過搬走的事。

  但是她沒想到，有的人就是想要軟飯硬吃，就算家裡的錢都是沈母掙來的，沈父也完全沒有一絲尊重她的意思，既然這樣，留在這裡幹什麼，白白給別人賺錢，自己還落不到一點好。

  沈青禾見沈母沒動靜，自己開始挑著收拾了起來。

  沈母想要上前攔，但又知道沈青禾是為自己好，只是她在沈家過了半輩子，現在讓她離開，別人會怎麼看？

  但是，或許自己離開之後會更好呢？

  沈母心裡猶豫，但是卻還是無法轉變過來，有些頹然地坐在了椅子上，用手捂住了臉，「青禾，媽是不是很沒用。」

  當初護不住小女兒，現在大女兒和家裡也離了心，她不是什麼都不知道，但就是沒有勇氣邁出第一步，沒有比她更沒用的母親了。

  「這不是您的錯。」沈青禾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

  她輕聲道：「您已經做的很好了，如果不想搬家的話，我也不勉強，但如果再有這樣的事，一定要讓我知道。」

  沈母抬起了頭，忽然道：「走吧，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