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 心思蕩漾

  穆家苑有些生氣，「母親怎麼總說這樣的話？我這個做女兒的不能分解半分，每每出現，還要讓你想起往生的事情，若真是這樣，我以後就離母親遠遠的。」

  南宮紐煙無可奈何：「你的性子何曾變過？我不知道你的好意嗎？其實這件事情，我和你的看法相近。」

  「正是這個道理了，凡事都不急於一時，只是事關穆武侯府，母親還是要與父親商議才好呢。」

  「這我知道，可是你父親終年在外頭，對家裡頭的事也不是很上心，我看來看去，也就你能夠為我排憂解難，只有首先取得了你們的諒解，我才能將這件事情繼續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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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母親多說幾句話後，南宮紐煙也顯出了疲憊之態，穆家苑不願意打擾，稍待一會兒就出去了。

  硯冰來到南宮紐煙的身邊，小聲說道：「老夫人，你還是休息吧。」

  南宮紐煙冷笑地說道：「怎麼，我看你現在是看我老了，什麼話都能說的出口。」

  硯冰驚起了一身冷汗，她知道，南宮紐煙始終對那一日的事情耿耿於懷，對於齊燕寧，不能說沒有嫉妒，可是齊燕寧的心機之深，竟然在那一日完整無遺地表現出來。

  他不知不覺被下了套，現在倒是和南宮紐煙鬧出了許多不愉快。

  「奴婢不敢，奴婢若是有說錯話的地方，還請老夫人諒解。」硯冰賠笑道。

  「你明白這個道理就好，我看你最近心不在焉，我是真的存了異心，早告訴我我也能將你打發了。」說著，南宮紐煙摩挲著扳指，看似雲淡風輕，卻暗藏殺意。

  王府中的較量從來就沒有少過，每一日新鮮的日出，不是意味著重生，而是意味著凋零，再過幾日，穆良娣要被迎接入府的消息傳遍四下，自然，穆天琪也知道了。

  消息傳到的時候，穆天琪正在休養，府裡頭送來的湯藥他剛剛用下，這幾日神思倦怠，還好有湯藥加持，處理起事情來才有些精神。

  可當齊燕寧在他的面前行禮，又將恢復穆良娣身份的事情告訴於他時，他覺得心頭的熱血又沸騰了。

  「怎麼這樣突然？」

  「其實也不突然，我聽說，之前，南宮紐煙就讓穆家苑到房間裡，和他商討相關的事宜。」

  「看來子闌不在，我這消息也到達得太慢一些了。」

  齊燕寧聽了，心中自然有些不爽快，穆天琪如今已將子闌看作了最要緊的人，將他這個乳娘倒是不放在眼裡，可是齊燕寧多少是個顧大局的，並沒有在這件事情上開罪於穆天琪。

  「少爺請息怒，最近事情多，又快要到了年節時候，下人們多少有些不周全的，我替他們賠罪了。」

  穆天琪聽了，微微皺起了眉頭，說道，「乳娘這麼說又是什麼意思呢，我從來沒讓你替他們賠罪呀。」

  齊燕寧聽了，立刻轉移了話題，「那麼在這件事情上，少爺有什麼想法？。」

  「我能有什麼想法？不過是痛快二字罷了。」

  齊燕寧聽了，倒也覺得合理，穆良娣和穆天琪的關係向來很好，童年之時，兩人就因為地位相近惺惺相惜之意，如今，穆良娣既然能夠力排眾議回到府中，就說明他運用了一定的手段和籌謀，單憑這一點，穆天琪就足夠高興。

  因為他知道，穆良娣高興的結果，就是讓南宮紐煙不高興。

  「少爺與他的關係極好，有這樣的想法也是正常，只是府裡頭眼線眾多，少爺可要注意了。」

  「請乳娘放心，我都走到了這一步，難道還有不知分寸的道理嗎？」

  齊燕寧聽了，笑道，「看少爺說的，您是主子，我是下人，有這麼一分兩分的提醒已經算是僭越，主子要怎麼做，當然不需要與我報備。」

  穆天琪也沒說話，不過是玩弄著手中的玉扇，像是在思索著什麼。

  「子闌姑娘既然回來，過些時候也該到少爺跟前兒服侍了，要不然我看少爺看誰都不太順眼，可別到時候耽誤了心情。」

  「乳娘這是要與我見怪嗎？」

  「不是不是，我只是在想，穆良娣既然能夠回來，必定是惹怒了不少的人，而南宮紐煙心情極不穩定，若到時候遷怒於少爺或者是夫人，也是大家都不願意看到的結局。」

  穆天琪的心狠狠一沉，是啊，韜光養晦了這麼久，雖然表面上大大咧咧，也是個不怕事的，可是心裡頭的那份心思，也就只有站在同個立場上的人才能感知了。

  「可是這件事情既然產生，就沒有逃避的一天，按照乳娘的說法，我們應該怎麼做呢？」

  穆天琪的聲音要比之前更加洪亮了一些，她的眼神緩緩落在了齊燕寧的身上，自從知道他和父親的那些事後，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齊燕寧，都覺得他的眼神中參雜著複雜。

  她是個深不見底的女人，雖然命運給了她這樣頑固不化的苦難，可是只要他認真去過，就總能將日子過得有聲有色，活色天香。

  齊燕寧想了想，淡定說道，「如今夫人在我那裡，吃穿用度我都有幫得上忙的地方，最重要的還是少爺這裡。」

  穆天琪最是多疑的人，從一開始齊燕寧就知道，他也不指望，自己含辛茹苦帶大的孩子是不是真的能夠忘記仇恨，可是為了他好的這點心思，總算是在被一點點消磨。

  他也要為自己考慮了，因為按照穆天琪的說法，子闌已經變成了他生命中更重要的陪襯，他又是個無欲無求的，若是穆天琪能夠理解，還好，若是不能理解，便將他看作了怯懦的小人。

  兩人的距離既然產生，要想在拉近，就十分困難。

  「那他那裡，就請乳娘多多費心了。」

  說著，穆天琪和齊燕寧作了一個揖，全然沒有人前玩世不恭的態度。

  「可是我真正關心的，是少爺您這裡。」

  說完，齊燕寧眨了眨眼睛，「雖然知道你已經長大成人，任何事情都有打算，可是每次想到府裡頭的局勢這樣艱深，我的心裡頭，就有太多的不安。」

  「這倒是不勞您費心，我是什麼人呀，母親生下我就走，這些年來孤苦無依，我不也漸漸形成了自己的勢力嗎？更何況，有您在我身邊幫忙，我還有什麼後顧之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