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三章 激怒

  太后的眼睛稍微地眯起來，不用想都能感覺到他內心的憤怒，他揮了揮手，許久才說道：「倒是你厲害，知道這麼多，可哀家清心寡欲慣了，不喜歡那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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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琴瑜聽了，無謂道，「太后若是要這樣說，便是折煞臣妾，臣妾哪裡有不為你想的呢？太后老佛爺千秋萬代，什麼老不老的，臣妾只當是沒聽說過。」

  太后眼睛微閉，並不想搭話。

  一方面，對於明妃的肅靜，他多少是有些意見的，身為寵妃，絲毫不為自己的以後打算，太過於愛惜自己的羽毛，以至於被皇后看清。

  另一方面，顏琴瑜又是個極能來事兒的人，現在這般模樣怕是抓住了什麼把柄呢。

  顏琴瑜不是蠢貨，就是太明白宮中的生存道理，才會在該高昂的時候高昂，該示弱的時候示弱。

  「你聽沒聽說都沒關係，事情就擺在這裡，今日哀家有的處境，日後皇后也會有的，所以皇后在周全哀家的時候，也該想想怎麼周全自己。」

  顏琴瑜微微頷首，眉眼之間帶了冷意，明月姑姑看在眼中，心中驚懼。

  太后老佛爺就是太不服輸，現在明妃不長進，皇后又咄咄逼人，太后老佛爺卻壓不下這口氣，在什麼事情上都要計較個有無，這樣怎麼能行呢？

  「這一點我是知道的，只是看著九皇子一日一日長大，我這心裡頭啊，高興呢。」

  這麼說著，她的臉上浮現出了淡淡的喜悅，就像是一個賢妻良母，感嘆著孩兒的成長，又遵循著自己的道德本意。

  「是啊，太子這段時間也少在宮中，哀家沒什麼見他，倒也忘了。」

  太后雖是這麼說，但心裡頭早帶了不爽快，聽眼線說，九皇子最近和穆家走得很近，至於那個穆家苑，在消沉了一段時間後，又時不時蹦到眼前，樁樁件件，好像是一個個巴掌，落在自己的臉頰上。

  「太子怎麼敢逾越呢？但凡事該有的禮制，自然有禮部尚書督促著他完成，若是太后覺得很久沒見他，臣妾讓人通報於他，他明日來見見老佛爺，也是應該的。」

  顏琴瑜這麼說著，緩緩垂了頭，看起來像是在帶兒受罪，可語氣中的飛揚跋扈，早是昭然若揭了。

  「皇后有所忌憚才好，只是哀家年老多病，不用他到面前來沾染晦氣。」

  顏琴瑜倒是沉默不語，許久才笑道：「您看我，總將氣氛帶得這麼沉悶，今天是給老佛爺待好消息的時候，怎麼說著說著，倒讓太后老佛爺越發不高興了呢。」

  說話間，顏琴瑜已經端起桌上的茶盞，從容不迫地飲了一口茶。

  太后看著顏琴瑜，不管他是什麼樣的裝扮，頭上總橫插著一顆南珠釵，這是當年太后送給她的，他始終帶著，怕是要在眾人面前，彰顯她作為皇后的母儀天下啊。

  「說吧，什麼好事情？」

  太后一邊說，又咳嗽幾聲，冬天不比往常，他的身子骨濕冷不說，經常還帶著厚重的病，坐久了，腰部也疼痛萬分，可是在顏琴瑜的面前，卻不想太過於顯露。

  更何況，現在皇后一心想要在自己面前逞強，若是真有半點遜色，還不被他嘲笑萬分嗎？。

  這麼想著，太后倒是有一點出神了。

  「太子的婚事，怕是要定下來了。」顏琴瑜笑著，面若桃花。

  「這麼大的事情，哀家怎麼沒有聽說呢？」

  太后說著，神色凝重，許久又補充道，：「這些年來，哀家是眼睜睜地看著身邊人越來越遠的。」

  顏琴瑜知道，太后這話裡有話的樣子，肯定是想到了明妃，可笑啊，一輩子孤傲的太后老佛爺，有向寵妃低頭的那刻，可即便如此，明妃那個榆木腦袋也絲毫沒有領情，相比起來，太后此刻的怨恨，來自於他身上的要多一些吧。

  這麼想著，心裡就再次雀躍，他說道，「太后這話說的這麼消極悲觀，倒像是差遣我的不是了。」

  這麼說著，顏琴瑜和明月揮了揮手，明月小心向前，往她的杯子裡又加了一些茶水。

  「不過是有感而發，皇后不要敏感。」

  說著，太后將被子掖了掖，多少是有些冷的，火爐裡頭的火再旺盛，也難以將她冰冷的心燒得熱烈起來。

  冬天的腳步是一點一點地近了，從來沒有這麼真切地感受過冬天，一輩子風裡來雨里去，看多了生死，終究也無所畏懼，可是為什麼到了年老體邁的時候，更加想念春天了呢？

  這一次，她他將自己當做了囚鳥，也是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但凡是旁人不想告訴自己的，自己無論如何，都不會從嚴密的宮牆中，聽到任何事。

  「本宮觀察九兒好一段時間了，他總喜歡往穆家跑，原本以為是因為穆天駿的緣故，可是前段時間，臣妾聽說，他與穆家苑走得極近。」

  顏琴瑜說完，直直看著太后，分明沒有避諱的想法，便是這樣的直視，讓太后察覺到了十分不悅的尖銳。

  「你覺得他和穆家苑親近，是一件好事情嗎？」

  說著，太后的眉頭蹙緊，這可真是在意料之外，穆家苑這樣性情寡淡的人，連皇帝老兒都看不上眼，又何況是區區的九皇子呢？

  九皇子飛揚跋扈的名聲也不是一朝一夕養成的，即便是未來的儲君，可是對於穆家苑這樣的女子來說，但是避之不及的，怎麼還有可能種種事情發生呢？

  不過再轉念一想，權力的纏鬥，從來就沒有定數，換一句話說，是穆家苑放長線釣大魚也未可知呀，大概想著太子日後能夠繼承東宮之位，所以才會捷足先登。

  不管怎麼想這件事情，對穆家的印象，都不可能再好了。

  「臣妾倒是沒覺得不妥，家苑這個女孩，性情傲慢不假，可終究才華過人，如果不是因為這樣，當時也不可能競選秀女呀。」

  顏琴瑜說著，不動聲色地觀察太后，太后始終不高興，眉頭皺得緊緊的。

  「你是什麼意思？」太后說完，又咳嗽了兩聲。

  明月見狀，連忙走到窗旁，將窗子關上，又藉故出去加些炭火進來，畢竟是涉及到儲君之位的討論，不管在什麼時候，都是他這種身份的人不能隨意聽的。

  顏琴瑜緩緩站起身來，走到床邊，說：「我的意思是，穆家雖然上次錯失機會，可是這一次，他們卻願意成全太子與穆家苑，這便是浪子回頭，為時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