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化險為夷

  「克村的陶土雖不是什麼珍貴之物，要得到卻很難，還有春草露，從前內務府去採購的時候，每年能收上來的都極少，你又是如何得到的？」

  經過了剛才厚此薄彼的態度之後，南宮紐煙的穆家苑的表現就更擔心了一些，這孩子總是不隨了自己的心愿，但也因為她放棄了將穆家苑許給皇上的心思，所以這一次的壽禮，也沒做太多的講究。

  只是擔心這個孩子太烈性，讓她南宮一支，更陷入危險的境地中。

  「臣女喜歡的東西與平常小姐不同，從前師從茶女的時候，就需要到民間體察茶葉的不同屬性，也由此認得些人，因想著太后十分地關心民情，便親用陶土製成茶具，請太后日後欣賞。」

  穆家苑說著，又在地上，扶了一扶。

  太后第一次對穆家苑這個孩子生了喜歡的意思，三年前的那一場大病以及後來她面聖的種種，都讓太后相信，這個女子是不喜歡嫁入皇族的，偏偏這樣，她的母親還這樣的不知好歹，非要破了規矩，如今看來，這個女子但凡是為自己活著的時候，倒是有幾分明亮的意思在了。

  太后的細心也讓她足夠發現，南宮紐煙在穆家苑所送的壽禮上，是沒有插手的。

  「哀家知道你和別的貴族小姐是不同些，只是深入民村中，也不是你身份該有的舉動，紐煙，難道你也由著他到民間拋頭露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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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了這許久的話，終於是問到自己頭上了。

  南宮紐煙沉沉地想。

  「啟稟太后老佛爺，命婦的這個女兒向來是有主意的，當年讓她師從茶女的時候，就已決定讓她深入民居了。」

  「這樣也未嘗不可，家苑的這一份心意，哀家很喜歡，安平，收下吧。」

  安平忙允諾了，將那一個用紫檀木製成的木匣子，小心地安放了起來。

  穆武侯府這一家子的事情，就算是了了，之後鶯鶯燕燕，也不過是各位尊侯在太后面前的爭鋒，南宮紐煙的心累得很，這個梁千洛，不動聲色就將自己的意見給否了，且看回了府後，她還有什麼身子骨，能架得住穆武侯福的刑罰。

  南宮敏玉在席間貪飲了幾杯，皇宮中的粱酒清香，坐實到了胃裡後，倒是有幾分溫潤的感覺了，南宮敏玉從來也不是一個善於喝酒的，不過幾杯下肚之後，臉蛋倒是熱熱的。

  芳軼見南宮敏玉如此，忙將南宮敏玉的手腕按下，南宮敏玉也不理會，又趁著芳軼不敢有大動作的時候，多飲了幾杯。

  南宮敏玉的舉動，倒是被穆天琪看得真真的，打心眼裡說，他也知道自己終究是太偏私了些，只是當初看到南宮敏玉幸災樂禍的勁頭，也不知是從哪裡生起的固執，決心讓南宮敏玉出醜。

  如今她這樣不管不顧，難道不也是在怪自己麼。

  「老夫人，老爺那邊的事已釐清，只要這裡止了歌舞，我們便能回去了。」

  硯冰趁著為南宮紐煙夾菜的時候，在她的耳邊絮了這麼一句話。

  「知道了。」

  南宮紐煙心中煩悶，再精美的食物，放在嘴裡，也是如同嚼蠟一般，真是不知，今天回去，朝廷的風聲會變成什麼樣子，又會有幾家歡樂幾家愁啊。

  穆武侯府等眾人在宮中與太后同樂，至晚方歸，南宮紐煙考慮到穆天琪心疼梁千洛的心正盛，也不願大晚上的與她計較，最可恨的卻是阿碧，既然已經領了自己的要挾，何故不為自己出力？

  到了臥房中，南宮紐煙冷冷地問硯冰，「你的確是將原話，給我帶到了麼。」

  硯冰實則很早就覺得這樣輕易相信阿碧有些不妥，只是當初太后的壽宴在即，南宮紐煙又一心想要抓住梁千洛的把柄，如今看到梁千洛在太后面前反而漲了氣焰，更加相信，阿碧從始至終就沒倒戈過。

  「老夫人，收買阿碧的事情，是奴婢親自督辦的，當時阿碧如驚弓之鳥，自然唯唯諾諾，這一點，老夫人倒是不需要疑心。」

  南宮紐煙冷笑道：「那麼按照你的意思，阿碧從始至終都沒有怕過我，她從始至終端著的，就是恨我們的心思麼。」

  硯冰也不敢說太多，夫人是多麼爭強好勝的一個人，什麼時候抓不住人的軟肋過，如今這般被陰損，自然是氣不過的。

  可是話到嘴邊，自然又多是寬慰她的話了。

  「阿碧不過是一個沒有見識的丫頭片子，哪裡來這樣好的本事呢，奴婢倒是覺得，這件事，穆天琪在中間發揮的作用不可小覷。」

  硯冰說著，眉眼之間投來了細碎的光。

  「你說什麼。」

  「夫人，您忘記了，穆天琪讓子闌幫忙擺平林中那個男子的事情了麼，這穆天琪外表看起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可為梁千洛操的心還少麼。」

  「穆天琪若是真要參與，這件事情，的確也容易做的滴水不漏，只是這幾天穆天琪始終和敏玉在一起，穆天琪有什麼樣的心思，這敏玉竟然不知道麼。」

  這便是問題的關鍵了，硯冰透過層層的光影看南宮紐煙，發現老夫人是真的老了，而且，他也著實有力所不能及的時候了，即便是身上加了諸多的華翠與衣冠，她也不過是一個年過四旬的深府婦人了。

  「奴婢認為，今天晚上的事情，會成為二夫人成長中第一個轉折點，一個讓她徹底意識到府爭多麼可怕的轉折點。」

  硯冰不過是寥寥數語，就已經將情形的厲害之處剖析得準確，南宮紐煙抬眼看了硯冰一眼，問道：「你是察覺到了什麼麼。」

  硯冰知道南宮紐煙這個人向來是猜忌心很重的，她忙跪拜在地，說：「硯冰不過是一點猜測。」

  「好了好了，在我的面前，你客套什麼，之前芳軼來稟的時候，曾經說過，敏玉這個糊塗孩子只懂得怪穆天琪的風流成性，卻不懂得怨梁千洛的心機深重，後來芳軼有意無意的提醒，她也慢慢轉入正途，如今，是又要與穆天琪心生嫌隙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