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壽禮(下)
2024-04-28 10:44:08
作者: 楚妖
「妹妹你看,這一處的桂樹名貴的很,可見兄長在前朝和後府,都很是得寵。」
「自己一府的事都周全不好,還管別人做什麼。」
說完,南宮敏玉稍作停頓之後冷笑道:「不過我倒是忘了姐姐若無其事的好本事了。」
梁千洛知道南宮敏玉今日這般說自己,肯定是受了挑唆,可是按照南宮敏玉的心性,如何能告訴自己呢。
「前幾日妹妹與我說話的時候,還與我談笑甚歡,不過是短短几日,怎麼成了這般景象。」
南宮敏玉並沒有說話,而是徑直地走在前面,陽光傾瀉在她的頭上,頭上的金步搖,發出了熠熠的光來。
「前幾日與這幾日都是沒有變化的,不過是姐姐的心思變了,做了虧心的事,覺得旁人對自己更加不同一些,也是正常的。」
說著,南宮敏玉就微微低頭,將一朵盛開的百合摘下。
「看來妹妹還是因為昨天的事情恨我。」
「誰要為這樣雞毛蒜皮的小事恨你。」
南宮敏玉說著,倒是將手中的花枝捻出了汁液來。
「總之我永遠都是這句話,不該爭搶的,我不會與妹妹搶分毫,我是個不喜歡斗的。」
是啊,梁千洛未必想要斗,她南宮敏玉,又何嘗是一個想要爭鬥的人呢。
只是自己的一份心思既然已經在穆天琪的身上了,這斗與不鬥之間,容不得自己這許多猶豫了。
「姐姐有時間在這裡與我分辨,我卻沒有時間聽,就此別過。」
南宮敏玉說完,便領著芳軼,去了。
「阿碧,你說,這府裡頭的女人,愛一個人,或者恨一個人,怎麼就這麼容易,這麼突然呢。」
梁千洛看著南宮敏玉絕塵而去的背影,忍不住問道。
「大概是因為南宮敏玉的心裡真真記掛著穆天琪,所以才會這樣患得患失吧。」
「那麼挑唆我們之間感情的人,段位未免也太高了。」
阿碧若有所思地說:「大概在這裡頭呆的久了,我們也能得了真諦,成為殺人於無形的人吧。」
梁千洛有些詫異地看著阿碧,昨天晚上的事情,像是在阿碧的身上牢牢地上了一課,她的自負與淘氣,突然就被埋在了那個晚上的夜雨里。
「阿碧,其實我一直有事情想要問你。」
「夫人請講。」
「被南宮紐煙懲罰之後,你似乎變了很多,那天晚上,她對你做的,真的只有鞭打麼。」
阿碧掩去了神色中的落寞,淡淡地說:「言行逼供,鞭打辱罵,不過就是這樣,夫人實在不應該為我的事情費心,只有朝前看,我們才能更好地立足。」
梁千洛點頭;「是,你能這麼想,很好,如今,你需要幫我做兩件事情。」
梁千洛說完,攙著阿碧的手,緩緩地走到了廊橋上,花朵已經快要顯出蕭索的清冷之味了,秋風一陣陣的打過,留下的,也不過是殘敗的樹葉罷了。
「請夫人吩咐。」
「給我查清楚穆良娣這個人,還有,將我府裡頭的人都細細地盤查一遍,看最近有沒有突然失蹤,或者是意外死亡的。」
「少夫人,您為什麼突然問這個問題。」
「南宮敏玉對我的態度太奇怪了,我不能不謹慎一點。」
後花園裡的花,總是要盛一點的,梁千洛莫名地想到了穆家苑和她說過的話,她對夏花的執念,會不會也是因為這裡開始的。
「說不定南宮敏玉之前的舒朗也是裝出來的呢。」
「不太像,她如果真的是裝的,也不至於在皇宮裡和我說這樣的話了。」
「是,奴婢會立刻去調查這件事情。」
主僕二人正說著,已看到遠遠的,坐著一個女子,身旁只有一個侍婢陪著。
梁千洛正納悶著這個人是誰的時候,倒是那個服侍的婢女首先看到了梁千洛,她在主子的身邊輕輕說了什麼,便款款走到了梁千洛的面前。
「給四少奶奶請安。」
梁千洛微笑著點頭,心裡頭倒是暗自揣測,她的主子是誰。
「你是哪房的丫頭,我看你倒是面生的很。」
「我家主子活動的地方與你們要不同一些。」
梁千洛這麼聽著,倒是有幾分瞭然了,這樣清冷的姿態,怕就是南宮紐煙一直忌憚的孟靜怡了吧。
「我們家主子請您去坐一坐,不知道四少奶奶可否有時間。」
「秋景甚好,怎麼會沒有時間呢。」
說完,梁千洛緩緩地走到了孟靜怡的身邊,果然是太傅養下的,千嬌萬貴的姑娘,皮膚白皙到,似乎可以擠出水來。
「嫂子。」
梁千洛稍微沉思了片刻,才想到了該用這樣的稱呼來叫孟靜怡。
「坐吧。」
孟靜怡笑著說,她手裡頭握著一把盈盈的玉扇,稍微扇動,便有香風吹來。
「大家今日都在忙著太后生辰的事情,倒是我,在這裡賞起了秋景。」
梁千洛想,這莫非是遙遙地對應著南宮紐煙對孟靜怡的吐槽了。
「嫂子的娘家與皇宮關係很好,自然不需要在虛禮上做什麼計較,我是個不懂事的,就需要問這問那了。」
說完,梁千洛將目光移到了湖面的中心,鴛鴦戲水的場景,在這個時候看起來,倒是顯得更加寂寞。
「你這麼說,要將南宮家和穆武侯府放在哪裡呢。」
果然是個心高氣傲的人,說起這樣的話來,趾高氣昂的樣子。
「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你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在這個地方啊,被誤會總是有的,我也不是你們認為的驕縱跋扈的人,可結果呢。」
說完,孟靜怡淡然地笑了。
梁千洛只覺得背後生起了一層冷汗,這府裡頭的人怎麼總走極端,不是遮遮掩掩,就是將醜陋的話說得直白。
「千洛剛到府裡頭,若是有什麼讓嫂子不高興的地方,還請諒解。」
「哪裡是你呢,是環境使然。」
孟靜怡這樣悲觀消極的樣子,倒是先讓她身邊的丫頭待不住了,她帶了歉意地說道:「我們主子這幾天染了風寒,所以說話頹唐一些。」
「清荷。」
孟靜怡有些不高興地說,手指頭已經在緩緩地掰扯著晚夏的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