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預知到縱火犯

  可不論她怎麼喊叫，石氏都沒有清醒。

  當下，她只能是使出渾身的力氣，背著石氏穿出火海了。

  火源是從偏房燃起，都是茅草鋪就的房子，一邊點著連帶著燒成一片，火勢遠比她看到的要大得多。

  

  「救命，救命…屋子裡還有人，有沒有人來救救我們…」

  言小麼看不到外面是否有人，也不知道別人是否能聽到，她只能想到這個辦法，引起別人的注意。

  這也是唯一能救她們的辦法了。

  可她的呼救聲就像是丟進了無底洞，半點兒回應都沒有…

  近在眼前的火苗，言小麼隻身闖過去還勉強，可背著毫無知覺的石氏，她根本闖不過去，搞不好，兩個人沒有逃生的機會。

  言小麼放下石氏，跑回到床邊，伸手把夜壺拉出來晃了晃，裡面有液體碰撞的聲音。

  顧不上噁心不噁心，扯下床上的墊單子，把夜壺裡的尿液倒在上面，將其打濕了來捂住石氏的口鼻，她自己則抱著頭沖向門的方向。

  等她衝出去一看，院子外面站滿了看熱鬧的人，卻沒有人要出手滅火的意思。

  言小麼冷心的看向眾人，李氏沒在家，她夫家也沒有人湊熱鬧，她能求救的人也只有王桂花和言大海一家了。

  顧不上院子起火的原因，也無暇追究王桂花是不是該在中堂的屋子裡連帶著被燒到，此刻她只想有個身強力壯的人能出手相助，幫石氏擺脫那水深火-熱之中！

  「奶奶，大伯，我阿娘還在裡面，她暈過去了，求求你們幫我把她救出來！」

  「不行不行，這火這麼大，進去救人，那不是往裡面送死嘛！我不去，不去…」

  言大海直接沒有請示王桂花的意思，自己就表示了不會去送死。

  「哼，要不是今天老大家留我吃飯過夜，現在躺裡面的人就是我了！」

  王桂花是不是賊喊捉賊，言小麼看過她的額頭，就已經預知到了。

  「奶奶，今天就算是你被困在火海里，小麼也會奮不顧身的去救你的呀！求你大發慈悲，讓大伯和堂哥幫幫忙，進去把我阿娘背出來！我阿娘她發燒昏厥過去了…」

  言小麼帶著哭腔，滿是著急的說著，卻也沒有喚起他們半點兒同情之心。

  「我更不行，我家就我一個獨苗，絕對不能有事，我才不要去呢！」

  眼前說話這個長得肥頭大耳的人就是言大海那好吃懶做的獨子言勇，特別諷刺的是，他名不符實，不僅貪吃，還怕死！

  求助無望，言小麼只能靠自己了。

  小小的身體，大大的力量，沒有水源，就地取雪，言小麼撿起腳邊的簸箕，雙手作鏟，刨雪裝滿，朝著屋門口潑去。

  來來回回的幾趟下來，也算是鋪出來一條雪路，她再衝進去，吃力的背著石氏沖了出來。

  把她放在雪地里，呼吸到清新的空氣，一會兒她緩過氣，把嗆在嗓子裡的煙子咳了出來。

  「太好了，阿娘您能醒來就太好了！」

  石氏是有氣，可還是沒有完全的清醒過來，她受傷有感染，著陳氏冷水一激，就發燒了。

  沒有當場被燒死，被嗆死，就得再搶救她。

  言小麼再跑進偏房，想著能搶出烘靠在火灶上的大米。

  不過也只是多餘的想，不止沒有米影子，就連簸箕都早就燒成灰渣了。

  偏房沒收穫，她想起本要還給李氏的那一升米，因為沒有被陳氏潑到水，一回來石氏就把它倒到米缸里了。

  火勢這麼大，很有可能已經被燒熟了，要不是石氏還等著救治，完全可以舀出來吃了。

  顧不上了，言小麼使出全部的力氣背起石氏朝村頭老郎中家走去。

  走到言勇旁邊，言小麼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放火這筆帳留著看好石氏後再慢慢和他們算了。

  「哼，看我們幹什麼？嚇到我兒子了…」

  小王氏和王桂花也沒差，看著言小麼看她兒子，生怕她兒子少了一塊肉了，趕緊護來上來 。

  也多虧她護來上來，能讓言小麼看清楚她的額頭，確定她這個縱火犯。

  「你們等著…」

  言小麼才不示弱，放了話給她們，她是一定會報仇的！

  「奶奶～您看這死丫頭，她威脅我！」

  做啥啥不行，告狀第一名，說的就是言勇了！

  「乖孫孫，別怕，有奶奶在，她不敢把咱們怎麼樣的！」

  陳氏早就給她們通風報信說石氏背著一大袋米回來了，王桂花本是想強取豪奪的要石氏把米送到言大海家。

  可是她們盤算下來，她們做的事情，石氏不會再聽從！

  於是得不到就毀掉的心態致使小王氏鋌而走險，在石氏娘倆入睡後加大了火灶的柴火，燒了簸箕、燒了大米、燒了房子、差點兒還燒死了她們娘倆…

  言小麼拼命的往前走，好不容易到老郎中家門口，放下石氏用力的拍打了緊閉的大門。

  「馬大夫，馬大夫求求您開開門，救救我阿娘，馬大夫…」

  「來了，來了…」

  開門的是馬郎中的媳婦，張氏，她是有名的認錢不認人的主。

  本來馬大夫就是一個老實的醫者，在他的世界裡就只有患者和非患者之分，酬勞有或沒有 是多是少他關心不來，於是都交由張氏來把握了。

  「怎麼又是你呀！」

  言小麼家情況她是知道的，前兩天馬大夫被李氏請到家中給石氏看頭，只收到半升米，回來就一直被張氏念叨。

  今天言小麼又上門來，她是料定言小麼付不起診費的了！

  「張嬸，馬大夫在家沒有，我阿娘發燒昏厥過去了，能請他給我阿娘看看，救救我阿娘…」

  「咳咳…我可是聽說你阿娘，前兩天你阿娘就受傷了，我家老馬才收了你們半升米呀！」

  言小麼不知道大夫的收費標準，也沒有問過石氏，現在聽來，是不夠了。

  人命關天，言小麼可是被這張氏刁難不起，於是她先低姿態的討好。

  「張嬸我知道半升米少了，您請馬大夫出來救我阿娘，我一定把我所有都給您！」

  張氏翻了個瞧不起的白眼，打算關門，拒絕言小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