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此地無銀

  話已至此，便各自散去了。

  盧清歡等著他們離開之後，狐疑的問程景郁：「你們去換衣裳，真的只是發生了這些沒有別的了嗎？」

  程景郁認真的點點頭說道：「確實沒了。」

  盧清歡深吸了一口氣，又一次嚴肅地看向他說道：「最好是如此，下一次再有這種事情，我可就不放你過去了。」

  其實程景郁過去，原本就是得到了盧清歡的許可，兩個人現在的默契，早就已經爐火純青了。

  不過就是想在確認一遍罷了。

  入夜。

  江路海在自家書房，來來回回輾轉反側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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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口的丫鬟，已經來催了三次了。

  「老爺，三姨娘還在院子裡站著等您呢，您還去不去啊？」

  江路海哀聲嘆息了好幾遍，最後說道：「罷了罷了，讓她自己先睡去吧。」

  見那丫鬟離開，江路海這才讓人把後門口等著的住持給帶進來。

  此刻的住持，早就已經換下了自己身上的袈裟，反而是一身的黑衣。

  江路海看了他一眼，抱怨一句：「怎麼才來？」

  住持摘下臉上的黑布，說道：「這不是今日來的人多嘛，要不是我金蟬脫殼，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來呢。」

  「行了行了，別說那些了，還是先坐下吧。」

  兩個人一起坐在書房的桌案前。

  住持也沒有客氣，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喝，好像對這些事情早就習以為常了。

  江路海熄滅了兩個燈，只留下了兩個昏暗的燭火說道：「那兩個沙彌找到了麼？」

  「沒有，四處都找過了，就是不見那兩個小子的蹤影，我怕是那兩個小子，見那女子花容月色，起了色心又捨不得傻，乾脆就帶走了。」

  江路海摸索著手中的茶盞說道：「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就再好不過，就怕是中途出現了什麼差池，或者……這件事情，已經被王爺那面知曉了。」

  住持尋思了一下，說道：「我覺得不能，大人何不仔細想想，如果王爺真的知道了的話，一定早就讓人圍剿城景寺了，怎麼會跟著您下山呢？」

  江路海笑了笑，確實在理。

  隨後躊躇了片刻說道：「你不懂，睿王雖然英勇殘暴，卻也是一個聰明的人，至於安王……雖然身體孱弱，到底是出身皇家，也是不能小瞧了去。」

  「這二位王爺在一起，有些事情，可是沒有說得那麼簡單。」

  住持聽見他這麼說，就瞬間泄氣了。

  「那這可如何是好？我聽聞，令千金今日未曾得到睿王殿下青睞？」

  江路海把手中的茶杯扔在地上，鼻子冒氣說道：「別和我提那個沒有出息的！如此大好的機會放在她面前，她都不要，簡直就是一個喪門星，天天就知道哭！」

  住持起身走到他身邊勸說著：「大人別這麼想，原本令千金就是有這個命的，只不過是被一個人阻攔了而已。」

  「哦？你的意思是……」

  住持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江路海便心領神會了。

  「雖說這確實也是一個辦法，倒是可以讓凝珠死心，可如今睿王等人還在江南，我也是地方官，要是這個時候出現人命的話，那豈不是……」

  「大人可千萬不能這麼想，免得夜長夢多啊，正是因為睿王等人都在，才需要早早地做決定才是，若是孫家那面要阻攔您的話，把那窮秀才往睿王殿下面前舉薦，那咱們可就真的前功盡棄了。」

  江路海眼神凜冽一狠心，就這麼決定了。

  「好，那就即刻讓人過去，殺無赦。」

  住持賊笑了一聲說道：「我現在就讓人去辦。」

  「對了，孫家老爺子那面，真的有心想把自己的女兒，送到睿王殿下面前麼？」

  「聽孫家少爺的話，好像是這麼個意思。」

  江路海點點頭擺擺手說道：「替我給他帶句話，就說，儘量拖住，千萬不要讓他爹有機可乘。」

  住持點點頭，便轉身離開了。

  次日。

  孫旭四處打聽，可算是知道了那個窮酸秀才的住所。

  急匆匆地跑回來，告訴程景郁等人。

  程景郁吩咐逐雨，去把那個秀才帶回來。

  等了片刻。

  只見逐雨回來的時候，垂頭喪氣說不出話。

  程景郁向他身後看了一眼，就猜到事情有了變故。

  開口問道：「人呢？」

  逐雨抿嘴說道：「回主子的話，那個秀才，連著他老娘，全都死在家中了。」

  程景郁一驚，努拍桌面問道：「怎麼死的？」

  「那秀才口吐黑血，明顯是中毒身為，他老娘是上吊自盡，屬下到的時候，他們身子已經涼了。」

  盧清歡拉扯了一下程景郁的衣袖，讓他稍安毋躁隨後問道：「那他有沒有留下什麼遺物？」

  逐雨點點頭，把手中一直拿著的宣紙遞給盧清歡，說道：「這個，好像是他留下的遺書，上面還寫著字。」

  盧清歡接過來之後仔細地看了看，上面不過就是區區幾行字罷了。

  「世情薄，人情惡，雨送黃昏花易落。曉風乾，淚痕殘。欲箋心事，獨語斜闌。難，難，難！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鞦韆索。角聲寒，夜闌珊。」

  程景寒說了三聲可惜。

  如此說來，就是愛而不得，知道今生毫無結果，瘸了腿，更是無法科舉，無可奈何之下，走上了這等道路。

  晉王轉著腦袋說道：「不對，這秀才是怎麼死的，本王算是明白了，可是他娘，又為何上吊呢？」

  程景寒嘆息說道：「家裡唯一的支撐和希望都沒了，如何活在這個世上？」

  「唉，也算是可悲可嘆了。」

  程景郁看著上面的字跡，沉默不語，隨後問道：「他們母子二人的屍首呢？」

  逐雨抱著劍柄說道：「我已經讓人帶出來了，如今正擺在他們家門口，沒有帶過來。」

  「好，帶我去看看。」

  晉王叫住他說道：「等會兒、等會兒，八弟，何必親自過去呢？這也算是一場人命，你還是讓人帶過來瞧瞧吧。」

  「對了，你要不順便讓那位江家小姐也來見一見，算是最後一面了。」

  盧清歡感嘆，難道他這麼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