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回歸

  紐約。

  這是杜維消失以後的第三年。

  天空藍湛湛的，這座三線城市，近三年的天氣都非常好。

  沒有了連綿的暴雨。

  也沒有時不時陰沉的天空，地震更是再也沒有發生。

  沒有了惡靈。

  人們恢復了正常的生活，不再需要面對未知的恐懼，即便他們本身就從未知曉這世界曾經，對他們這些普通人充斥著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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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了惡靈，獵人們自然也失去了作用。

  對於紐約來說。

  似乎一切都沒有改變。

  「又是美好的一天……」

  托尼神父伸了個懶腰，走出了教堂，看著外面的天空，心情變得非常愉悅。

  他今年已經六十二了。

  變得比前兩年更老邁。

  但精氣神卻比一般的中年人都要好很多。

  也不知道是怎麼補的。

  ……

  紐約警局。

  一個警察拿著文件，急匆匆的跑到警長辦公室。

  咚咚咚……

  「湯姆警長，這裡有一份緊急文件需要您簽署。」

  「進來……」

  湯姆疲憊的聲音響起。

  門推開以後，那警察就走過來，遞給他文件。

  湯姆接過以後，打開一看。

  《關於紐約警方因公殉職的相關人士撫恤金政策調整》

  湯姆臉上的疲憊一掃而空。

  他往下看了看，興奮的說道：「fuck！這群該死的政客，總算是把撫恤金往上調了一倍，真他媽是幹了點人事！」

  「fuck！」

  「fuck!」

  奈何湯姆沒文化，一句fuck行天下。

  他似乎每次說話，都帶著一句髒話。

  快速簽了字。

  湯姆正色的把文件收了起來，衝下屬說道：「這是個好事，準備慶祝一下吧，我等這一天，等了四五年了。」

  下屬激動的說：「警長，您以後，應該也不用再把錢拿出去補貼殉職兄弟們了，可以考慮自己的生活了。」

  湯姆擺擺手說：「無所謂的，都是小錢，撫恤金雖然調整了一倍，但那些人的孩子，家屬，也都需要錢。」

  「等什麼時候，他們的孩子高中畢業，能自己打零工賺錢，什麼時候再說吧。」

  下屬非常感動。

  他沉聲道：「您是我見過道德最為高尚的人。」

  這話是發自真心的。

  但聽在湯姆耳朵里，卻感覺非常彆扭。

  他湯姆什麼時候和品德高尚掛鉤了？

  「算了，你下去吧，準備慶祝的事，我就不參加了。」

  「啊？警長，您有什麼重要的事嗎？」

  「當然。」

  ……

  希爾精神病醫院。

  這裡原本是一座廢墟，但今天卻煥然一新。

  但整個醫院，卻空蕩蕩的。

  只有一個人。

  他有一頭金髮，樣貌約莫三十左右，穿著白大褂，蹲在希爾精神病醫院的草坪上，直勾勾的盯著地上的螞蟻。

  突然。

  身後響起了湯姆的聲音。

  「萊恩，你又在地上數螞蟻……」

  萊恩扭頭，歪著腦袋看向身後。

  湯姆穿著一身便裝，下巴都是胡茬，雙手插兜走了過來。

  身後還有穿著常服的托尼神父。

  三年前。

  杜維消失以後，萊恩的樣子變恢復了原樣，只是意識似乎也變成了原來那個囂張的萊恩陛下。

  「放肆！湯姆，這是你和我萊恩陛下說話的語氣嗎？」

  「什麼叫數螞蟻？這都是我的子民啊！」

  萊恩滿臉不爽，站起身，氣的臉都紅了：「立馬向我的子民道歉，否則的話，萊恩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他已經做好了滑鏟的準備。

  湯姆臉都綠了：「行行行，我順著你，我錯了，還不行嗎？」

  萊恩驕傲的哼了一聲：「愚蠢的湯姆啊，你應該感謝萊恩陛下的仁慈，你要是再晚一點道歉，我已經一個滑鏟把你放倒了。」

  湯姆嗤笑了一聲。

  托尼神父則笑呵呵的說：「萊恩，希爾精神病醫院已經建成了，我和湯姆覺得吧，今天是個好日子，要不我們宣布就在今天開業吧。」

  以萊恩現在的精神狀態。

  怎麼可能開業。

  而且，整個精神病醫院，就只有他一個人，即是病人，也是醫生。

  湯姆和托尼神父，一直在順著萊恩。

  萊恩聽到這話。

  卻有些沮喪的說：「不了，我只是副院長，主任不在，我不能替他做主。」

  主任，指的是杜維。

  在萊恩心裡，杜維一直是院長。

  托尼神父無奈的說：「好，那就不開業，我和湯姆今天過來，想帶你出去玩玩，正好北布魯克區新開了一家遊樂場，一起去吧。」

  湯姆也說：「對啊，聽說有摩天大輪，還有恐怖屋呢。」

  萊恩被氣笑了，指著湯姆和托尼神父說道：「fuck！你們是把我萊恩陛下當傻逼嗎？還遊樂園，那地方有什麼意思，要去就去紅燈區啊！」

  「我都三年沒開葷了！」

  「咦，我可是萊恩陛下，後宮千萬，我為什麼三年沒開葷？」

  湯姆攤開手，說道：「你忘了，我們紅燈區戰神組合，三年前就解散了，你上哪開葷去？」

  萊恩則噢了一聲，低著頭，又數螞蟻去了。

  見此。

  托尼神父趕忙道：「萊恩，你別不開心，要不，我們帶你去嫖娼？我請客怎麼樣？」

  湯姆也說：「走走走，我都三年沒去了，也不知道紅燈區還有沒有我湯姆的傳說。」

  萊恩搖搖頭，語氣低沉的說：「我哪也不去，我就在這裡待著，我要等主任回來。」

  話音落地。

  湯姆和托尼神父的臉色，都變得有些傷感。

  湯姆乾咳了好幾聲，掩飾自己的情緒。

  托尼神父則嘆了口氣，擦了擦眼角：「別等了萊恩，杜維先生他……他可能再也不會回來了。」

  湯姆皺眉。

  他不太想提這個話題。

  萊恩低著頭，呢喃著說：「我不信，主任一定會回來的，希爾精神病醫院都蓋好了，他肯定會回來的，我還給他存了兩百多億呢。」

  氣氛一下子變得沉寂了下來。

  這個已經解散的紅燈區戰神組合，相顧無言。

  那個男人，真的還會回來嗎？

  都已經三年了。

  要是能回來，應該早就回來了吧？

  忽然……

  正在這時，一陣陰冷的風吹過。

  後方，有腳步聲響起。

  「我本來以為能標記到艾利克斯那邊，沒想到居然到了希爾精神病醫院。」

  「萊恩，托尼神父，還有湯姆，好久不見。」

  那個聲音，平淡且冷靜。

  三人渾身一震，不可置信的轉過身。

  杜維穿著黑色風衣，額前的碎發垂落鼻尖，那雙冷淡的眸子，一如既往。

  他身後的影子折射的很長，顏色也重上許多。

  口袋裡，一張泛黃的信封露出了半截。

  啪的一聲……

  湯姆抽了自己一巴掌，眼含熱淚：「好兄弟，你終於回來了！」

  萊恩興奮的說道：「主任，我就知道你會回來，我這幾年把紐約的高利貸組織都聯絡了一遍，只要咱們開業，就能給那些病人家屬放高利貸，利滾利，我們直接變首富。」

  托尼神父嗓子都啞了：「太好了，太好了。」

  杜維十分無奈：「我在紐約待不了多久，還得去找艾利克斯，對了，你們誰手機借我用一下，我給她發個簡訊。」

  「發什麼簡訊啊！」湯姆激動的渾身都在顫抖：「你未婚妻現在是維特巴赫的家主，她一直在等你，你壓根就不用擔心她。」

  「你要是發了簡訊，她肯定立馬趕過來。」

  「我們還怎麼嗨？」

  「好兄弟，我們憋了三年了，都快憋瘋了，我宣布，紅燈區戰神組合，今天再次成立！」

  「走！嫖娼去，今晚的消費，全部由我湯姆買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