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直視不可名狀迷霧之人

  「我怎麼感覺他們在舉辦邪惡祭祀典禮？」皮甲刺客背部冒出冷汗，寒毛直豎。

  「不對勁，這裡不對勁。」另一名隊友一直哆嗦。

  冒險者隊長瞧一眼自己的狀態欄，除了「禁錮」「中毒」，又多名叫「恐懼」負面影響。

  下一秒，陰風陣陣，從身邊呼嘯而過。

  他抬起頭，看見水井湧出一團水氣，與自然環境的風融合，在上方十米的天空匯聚，形成一團龐大又難以描述的霧團。

  唰啦！

  身後傳來了幾十人集體下跪的聲音。

  聲音非常急促，好像山村里正在發生可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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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導儀式的狗頭人祭司也連忙跪下，頭磕地板，身體瑟瑟發抖。

  一秒後，流動的風消失了，朦朧的迷霧在水井上方變動，一種無形的壓抑氛圍以水井為軸心向外界擴展。

  「您被未知存在影響中」

  三位玩家同時收到系統的提示。

  本來感覺這是遊戲，不會有什麼事，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全身戰慄，牙齒打架，好像自己要死掉似的。

  皮甲刺客神色驚懼地看向頭上那團不可名狀的迷霧，聲音顫抖道：「我怎麼感覺越來越害怕了？」

  「要不我們把體感調最低吧。」

  隊長也是全身發抖，仿佛頭上有個極端恐怖的事物在迷霧中經過，還沒有看見祂的樣子，身體已經害怕得想死，恨不得生出十條腿跑路，一刻也不想呆。

  但正是這樣強烈的刺激，使得三位玩家愈發肯定這兒是史詩劇情任務的開篇，留下來接受任務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隊長用意念滑出虛擬遊戲系統，把體感調至最低。

  這是虛擬實境遊戲，體感能夠調至零，但是那樣就沒法感受風的流動、空氣蘊含的氣味、身體血液流動感、溫度感知等功能，自身戰鬥能力直線下降。

  這一刻，三位玩家調零後並沒有鬆一口氣

  「我調好了，不過……身體還是好冷。」皮甲刺客驚懼的發現，身體還是感到非常寒冷。

  溫度沒有降。

  或者說，體感功能可能失效了！

  他以前試過，把體感調到零，用手摸火把，完全感受不到熱，用手摸冰塊也感受不到冷，即使被同伴的冰系魔法/火系魔法擊中，同樣感受不到冷熱。

  但這一次面對邪信徒祭典，系統體感功能失效了，寒冷如尖刀一樣，刺入肌膚每一寸毛孔，深入血管，流經主動脈進入心臟，輸送到身體每一處地方。

  「該死的，又出BUG了，禁錮時間是這樣，身體感知設置又出錯，我出去後要投訴遊戲公司！」

  「我出去也要投訴，草！」

  三人罵罵咧咧的，在隊伍聊天屏上瘋狂問候遊戲公司全家十八代祖宗。

  儘管難受得想死，他們依舊沒有下線的想法。

  這時候誰下線，誰就是傻子。

  ……

  「偉大的克蘇魯……拉萊耶沉睡之神……舊日支配者……」

  克蒙坐於海水城市中央，無聊到爆炸，突然聽見了模糊的低語。

  那是狂熱信徒的低語，他們正在念叨自身的神名。

  「有人在召喚我。」克蒙心道。

  反正這裡無聊，不如看看是誰在召喚他。

  克蒙努力凝聚自身的注意力，認真地傾聽那些模糊的聲音。

  在他專注地捕捉那些虛無飄渺的歌頌音後，耳邊的聲音越發清晰，不再沙啞。

  倏地，腦海中浮現了一處小山村的模樣。

  那是一座陰暗的小山村，數十個身穿黑袍的人跪在地上，全身跪俯，沒有一個人敢抬頭看祂。

  哦不對，水井邊有五個沒穿黑袍的人，兩個昏迷不醒，其餘三個正在抬頭看祂。

  「有意思，別人都不敢看我，這兒竟有三個敢看我的人。」克蒙心道。

  也是克蒙看向三人的時候，三名玩家只看見迷霧中閃現兩道紅光，隨後全身驚懼至極點。

  難以言喻的恐怖降臨三人頭上。

  「您被未知存在注視！」

  「全狀態下滑九成！」

  「您的精神抗性過低，全身壓制！」

  「您已死亡！」

  一道道說明刷屏。

  砰！

  隊長的腦袋發出了一道悶響，雙目流血，瞪眼死去，連話都說不出來。

  其餘兩位隊友也不好受。

  「您已陷入瘋狂！」

  兩人啊啊大叫，感覺腦子要裂開了，無窮無盡的畫面在腦中飛過，全是他們以前生活時的畫面。

  「檢測到玩家大腦受創，強制下線安全機制開始啟動！」

  一人腦爆兩人發瘋的瞬間，三人在隊伍列表的頭像便暗了下去，集體下線。

  下線的瞬間，嗷嗷發瘋的兩名玩家已經不在遊戲中，他們的人物角色也因此安靜下來，雙目閉上，躺在地上睡覺，如同兩具不會說話的沉睡屍體。

  旁邊的黑袍人們聽見冒險者一剎那的尖叫聲，害怕得緊。

  果然，沒有抬頭看「不可名狀之霧」是正確的選擇……狗頭人們為自己的機智而感到慶幸。

  深海拉萊耶。

  「咦，竟然是玩家。」

  克蒙看著三名倒下的玩家，他這邊相繼彈出攻擊玩家信息。

  也因為注視的緣故，克蒙正巧看見五位玩家頭上的暱稱，分別是：

  「清」、「我不當人了」、「怒髮衝冠」、「甜味瀰漫」、「白牛奶」。

  「連一道目光都承受不住，真是菜呢，跟我這邊的海鮮有什麼區別。」克蒙喃喃道。

  剛才克蒙只是好奇地打量他們，並沒有激起殺心，沒料到對方連沒有一秒都撐不住。

  也是對方強制下線後，玩家角色陷入睡眠，克蒙發現自己的技能欄里有一個技能亮了。

  「入侵夢境」

  他的技能很多，但是入侵夢境這個技能還沒有用過。

  海底拉萊耶的生物整天活躍於內部廝殺，根本沒有睡覺的意思，故而夢境系技能一直處於不可用狀態。

  此刻五名玩家因為下線而導致角色身體睡著，讓克蒙有機可乘。

  克蒙掃了一眼其他兩項夢境系技能，一項是「扭曲夢境」，另一項是「傳播夢境」，它們都需要克總在入侵夢境狀態時才能使用。

  「就讓我看看你們玩家的夢境裡都有什麼吧。」

  克蒙此刻很興奮，連狗頭人祭司的獻祭都不管了，全身的興趣被夢境系技能所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