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第一景，斬道見我

  那包含著毀滅雷霆的長刀最終斬下，無數星辰消亡，上川悠仁整個人都在三色雷霆中坍塌，一點點熔化，仿佛要化作最原始的混沌概念。

  幽冥神和稻荷神看到這一幕都忍不住露出喜意，這位強敵如果就此死去，不僅未來種種擔憂消散，同時還可以獲得意想不到的種種好處。

  不過作為揮出這一刀的建御雷神卻沒有絲毫高興，反而內心警惕異常。

  對方作為佛門，道門，月讀命共同選出來的棋子，絕對不可能就這麼簡單失敗。

  自己在之前他和紅蓮宮文仁的戰鬥中明白對方同樣擁有著時空本質，藉助這佛門的大宏願法，貫通了過去諸多時空的自己。

  所以這一刀才沒有選擇斬向過去弱小時候的上川悠仁，因為對方的本質足夠讓他藉機回溯過去，抵禦恐怖的雷霆之刃。

  所以自己才選擇斬向這段時間長河內的上川悠仁，並且用風火雷演化出開闢之劫，斷其前路，後途，在此刻終末。

  不過現在刀已經斬下，再想多餘也沒有用。

  建御雷神俯身的青年肌肉一寸寸爆裂，恐怖的神力組成了新的軀體，讓他能夠承受更多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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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火雷三色璀璨的光輝交融，如同滅世磨盤，一點點泯滅上川悠仁本身的概念。

  一尊虛幻縹緲的天尊之相浮現，祂周身環繞著璀璨的星斗，身穿玄黃二色道袍，騎著一隻悠閒的老牛。

  一位昂藏的帝王之相浮現，祂周身紫微龍氣環繞，如同蒼龍探爪，一位位神祇虛影，侍立在九重台階之下。

  一位被億萬光輝籠罩的神明之相浮現，祂渾身如同圓滿的球體，光輝落下，貫穿無數時空界限。

  這三個最核心的概念如同頑石，即使是在這恐怖滅絕的刀光中，一時間都難以磨滅。

  也給了上川悠仁出第一刀的時間。

  一輪變化不休的命運從剎那的刀身中升起，光輝即使在混沌之中都清晰可見，不過這一刀並沒有斬向建御雷神，而是斬向了上川悠仁自身。

  他在幹什麼？

  稻荷神和幽冥神離得最近，他們本來一攔生，一注死，就是為了攔住上川悠仁的種種變化，讓其徹底隕落。

  但是這場戰鬥從一開始就詭異至極，對方根本沒有任何逃脫，反而像是主動迎向了建御雷神的刀光。

  現在那片時空已經有種演化混沌開闢之初的意味，根本不是自己兩人可以插手的，只能夠看著這超出普通白銀想像的對決。

  「人之道，損不足而奉有餘，故人道在截，截取一線生機。」

  上川悠仁被斬滅出來的混沌之中，一線生機如同晨曦光輝，即使在這恐怖到極致的開闢之刃中，也清晰可見。

  「好膽！」

  建御雷神周身雷鼓齊鳴，時空長河中泛起一絲絲恐怖的雷光，強行灌注到祂體內，如果不是因為真實界的阻攔，此時恐怕會瞬間形成一條遍布無數時空的雷霆長河。

  祂明白上川悠仁在做什麼，對方想要將自己當做紅蓮宮文仁那種廢物，藉助自己這斬出的一道，修行己身，完成某種蛻變。

  這才是真正的羞辱，對方從來沒有將自己當做敵人，對方的敵人是他自己！

  「我有何不敢？！」上川悠仁的聲音從他的概念中清晰的傳出，一線晨曦光輝升起之後，他原本被碾壓成為混沌的概念不再向虛無演變，而是從無向著有演變。

  「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故天道在易，強弱易地，生死流轉。」

  坍縮到極致的上川悠仁重新化作黑白二色的光點，現在是他最虛弱的時候，自然也是最接近本源的時候。

  上次遇到那位金剛力菩薩，上川悠仁就意識到一件事，那就是自己修行了這麼多條道路，其實一直都沒有機會整合到一體。

  自己最初選擇的劍道之路，到後來卻越發雜亂，雖然條條都是大道，但終究沒有一條路直通大道爽快。

  所以他已經有意識地在將自己用不到的道路剝離，就比如符道賜予了四象鴻鵠，讓自己的式神替自己演化這些獨特的道路。

  本來他是想要以後在蓬萊島那處詭異的世界多釣幾次魚，畢竟這種明悟自身，突破原本認知上的桎梏，沒有外力幫助，可並不輕鬆。

  就比如上次金剛力菩薩那個好人，不僅貢獻了血菩提，還讓上川悠仁一次性斬滅了內心貪毒，所以才能夠輕易將自己佛陀身斬去，讓剎那完全吸收。

  而這次，建御雷神這一刀也給了上川悠仁一次冒險的機會。

  他確實在賭，他賭建御雷神雖然有著黃金本質，但是並不完全，甚至有著致命缺陷，所以這麼久了，就算有著號稱黃金階神器的布都御魂幫助，也沒能成為真正的天神。

  他在賭，賭建御雷神就算有著黃金本質，但是現在真實界時光長河凝固之下，祂降下的力量絕對不能夠支撐起祂的本質。

  祂體現的本質越高，在真實界的干擾下，破綻也就越大，就像一個大力士，必須要小心翼翼地穿繡花針一樣。

  雖然在所有人看來，建御雷神斬出的這能夠開闢一段時空長河的混沌之刀恐怖無比。

  但那只是這些沒有黃金本質之人無法推演這刀，逼迫對方繼續變局罷了。

  虛空中，觀戰的月讀命輕笑一聲，「還真是大膽，不過也難怪成為佛門指定的無量光。」

  另外一邊，天照命冷哼一聲，「勝負現在還沒有分曉。」

  祂神目洞穿種種變化，雖然上川悠仁抓住了建御雷神的『弱點』，但是也將自己最脆弱的部分暴露在建御雷神的刀刃之下。

  這有點像捨身刀，敵我生死都在一瞬間，但建御雷神就算失敗，也不過損失一具化身，上川悠仁失敗可就是真的灰飛煙滅了。

  在這種斬斷時光前後的一刀下，即使是祂們，也沒有辦法看清楚未來的種種變化，也就是說上川悠仁以前那種可以藉助佛門，道門未來信仰氣運的手段是絕對不能可能成功，現在的一切都是他和建御雷神對『道』理解的對拼。

  但是一位才修行不過須臾的人，真的可以對抗一位修行不知道多少年的神嗎？

  戰場中，當上川悠仁演化出黑白二色的時候，建御雷神手中的長刀化作的恐怖風火雷三光終於磨滅了那高邈的道人，威嚴的帝王和圓滿的神明。

  刀光繼續落在已經演化出黑白二色的上川悠仁身上，想要將其重新斬成灰飛。

  「卍解，諸天皆我，第一景，斬道見我。」

  斬向上川悠仁自身的刀光完成了天人變化，積蓄了足夠的力量，倒卷飛出，迎向了恐怖的風火雷三色刀光。

  一路上，那被斬滅的道人，帝王和神明都化作黃金的本質，補全剎那的刀身，在剎那的輕笑中，日月升起，一重重天帷在星辰變化下被九字祝密化作的支柱撐起。

  金色的蓮花不斷開滅，象徵著輪迴生死，一位佛陀趺跏而坐，拈花一笑，三首看見三生三世，六臂化作六道輪迴。

  天地兩個世界之基存在，相互交感之下。

  紫微龍氣從三垣星光中落下，眾生之氣從輪迴盤中升起，山河地脈四時塑造，風雨明晦六象變化。

  一重完整而又虛幻的世界升起，演示種種上川悠仁所行之道。

  「這是人能夠干出來的？」

  一位霓虹的大神虛影忍不住開口詢問道，如果說建御雷神那一刀在所有人看來已經是開闢之刀，那麼上川悠仁就順勢藉助這開闢之刀，開闢出了一座真正的世界，並且在奪取這刀的主導權，他們誰勝利了都可以奪取這恐怖的道果，完整的世界。

  即使天照命也忍不住心動，上川悠仁雖然現在的種種道果還很弱小，但是架不住完整和潛力高，祂甚至有和月讀命現在聯合起來的衝動。

  不過在上川悠仁斬下這刀之後，周圍多出來的若有若無的目光時刻盯著祂們兩人身上。

  如果是能夠全力出手，祂們還有機會一搏，但在真實界的阻隔下，祂們是絕對沒有機會成功的。

  天照命嘆息了一聲，現在只能夠看建御雷神怎麼應對了。

  剎那和恐怖的三色雷霆交融，這從混沌之中開闢出來的世界開始吸收雷霆璀璨的光輝，就像普通人長刀相交的借力一樣。

  在接連斬滅了上川悠仁三重本質，又被剎那帶偏了力道，建御雷神不得不第一次變招。

  「我為神罰，代天執劫。」

  建御雷神一步踏出，神官青年的肉體完全化為能量，成為恐怖的雷霆之軀，身後四面幽暗的雷鼓環繞，渾身靛青色的肌肉如同山川紋理，仿佛蘊含了一整個世界之力。

  恐怖的刀光一分為三，在天化作天雷陣陣，不斷衝擊著九重天柱支撐起的帷幕，擊打在一重重核心規則之上，在地化作人風席捲，頓時大地變色，物質歸於純粹的能量之海，在幽冥化作燃燒陰火，擾亂因果秩序，讓眾生不得輪迴轉世。

  上川悠仁嘴角露出一抹微笑，要的就是將你拖入屬於我的戰場。

  他輕鬆地應對建御雷神斬下的恐怖刀光，從太乙書中收穫的天道異變化作無始無終的規則長河，一位位上川悠仁從規則之中誕生，代表著原始的神明，錨定住席捲的雷霆。

  從逍遙遊中收穫的御六氣之變，化作展翅鯤鵬，羽翼覆蓋下，化作無為之刀，斬斷歸墟之風，重塑破碎山河。

  從星宿劫經中收穫的渡未來法化作一道道慈悲願力，化作一柄柄慧劍，斷除眾生業果，消除業障，復返本源。

  建御雷神一刀接一刀，但是每一刀都被上川悠仁輕鬆抵擋住，甚至隨著他不斷的抵擋，這些年來的積累被快速消化，化作屬於自己的劍道。

  「建御雷神命好像處於下風？」

  看到這幕，一位霓虹的大神忍不住開口道，他甚至有種錯覺，自己上去，都可以抵擋建御雷神這恐怖的刀光。

  不過片刻之後祂又忍不住自嘲，自己上去，恐怕第一刀就無法接住吧，而且後面的刀光也不僅僅是代天刑罰那麼簡單。

  沒有著黃金的本質，布都御魂的劍光哪裡是這麼好接，對方之所以能夠藉助，那如同長虹般的利刃功勞也不小。

  「還沒有最終動手呢。」

  比沙門天認真地說道，祂凝視著中間的戰場，思考著自己如果在兩人的位置該怎麼動手。

  最後祂不得不微微搖頭，恐怕就算自己處在建御雷神那個位置，在真實界的限制下，無法以力量碾壓，僅僅憑藉自己對大道的理解，也無法拿下上川悠仁。

  對方實在是太全面了，也就導致了這種大家力量被限制到一個階段的時候，你沒有辦法打死他，那麼你每時每刻都將面對一個更加強大恐怖的敵人。

  特別是第一刀，上川悠仁利用詭異的方法，斬道見我，讓建御雷神完全失去了先手。

  不過建御雷神肯定不可能察覺不到上川悠仁的意圖，祂之所以在第一刀失手之後，還這麼『配合』上川悠仁，也是存著想要看上川悠仁的道果能夠演化到什麼地步的貪念。

  貪念啊。

  比沙門天低頌了一聲佛號，恐怕自己也無法拒絕這種恐怖的道果貪念吧，幫助上川悠仁推演到極致的時候再一舉奪取，那可以省下多少年的苦工。

  讓黃金階都能夠動容，他們這些在時光長河中苦苦掙扎的白銀又怎麼能夠視而不見呢？

  上川悠仁開闢的世界中，接引了建御雷神的刀光之後，愈發完善起來，兩人不像是在生死相搏，倒是像在互相印證道果。

  雷劫的出現推動了上川悠仁世界的完善和演化，也讓他的道果越發成熟起來。

  而另外一邊，就像上川悠仁猜測的一樣，建御雷神並非是真正的黃金，祂斬出的阻隔時光長河的恐怖一刀終究有破綻。

  隨著兩人戰鬥越發複雜，向著時光推演，日月變幻，時光荏苒都出現在『世界』之中，周圍被建御雷神斬斷的時光長河開始不斷衝擊，想要重新連接成為整體。

  這也預示上川悠仁就算不敵，也會有真正脫困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