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地仙之道

  真武大帝也就是四靈玄武，武當山一脈開闢祖師。

  原本上川悠仁以為真武大帝只是玄武的一具化身，這是東土眾多天神，天仙的慣例，所以東土的神話歷史才雜亂難述，但現在看來，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王也點了點頭，「祖師在遠古之時，就在蓬萊島修行，為海外散仙的鼻祖之一，當初的天帝之爭中，不得不被捲入其中，甚至有身隕之危，好在祖師擅長卜筮之術，提前預料到了危機，並且以大毅力捨棄了遺蛻，從而化生真武大帝，歷經修行，最終再次成就天仙果位。」

  原來是這樣。

  果然不愧是擅長占卜的老龜，上川悠仁聽後想到，四靈存在特殊，雖然天生神明，但有著穩固東土四極的職責，這也就導致了祂們無法輕易脫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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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玄武當初竟然敢捨棄自己的天神之身，化生而出，這確實需要大毅力。

  畢竟這種化生可以說完全捨棄了過去種種修行，才能夠償還天地因果，真的是重頭來過。

  當然也不排除那位真武大帝夠從心。

  「於是蓬萊島的那具遺蛻就成為大帝留給你們武當山的底蘊之一了。」

  上川悠仁羨慕地說道。

  這才是真正仙家的大手筆，自己之前到宮本家的時候，還感慨那一片劍竹，現在對比一下武當山的底蘊，真的是差距不可以道理計。

  王也神色略微有些凝重，「雖然這是祖師留下的底蘊，但畢竟當時是為了償還天地因果，所以那具遺蛻從因果上來說，已經與我武當山無關，再加上蓬萊島的種種危險，歷次去尋求機緣的祖師也有不少隕落其中。」

  「這已經夠好了，畢竟是玄武遺蛻啊。」

  上川悠仁感嘆道，然後看向王也，「在下有幸能夠探索，恐怕和監兵神君有關吧？」

  監兵神君就是四靈白虎，也很有可能是小花的父母，隱藏在方丈島中的那位。

  玄武遺蛻何等機密之事，就算自己是上清派的門人，真武一脈也不可能輕易將好處送給自己。

  現在王也願意和自己分享這個秘密，絕對有著真武高層的授意，結合自己之前找過小花的父母詢問這方面的事情，那麼答案不言而喻。

  王也笑而不語，顯然是默認了這件事。

  上川悠仁看向主神空間，這裡的一切暫時都安排好了，他起身說道，「擇日不如撞日，你我現在就動身吧。」

  說完，他連通之前黑田江美留在蓬萊島上的那個坐標，兩人瞬間就跨越了時空距離，降落到蓬萊島外，本來屬於蘆屋道滿的小虛境之內。

  王也目光驚訝地看向上川悠仁。

  要知道蓬萊島雖然和主世界有著某種關聯，但是當初那場大戰，還是和真實界的主要時空河道分隔開。

  就算自己同樣有著坐標，但是想要降臨也需要師門秘法，而上川悠仁剛剛使用的，貌似是某種源於自身的神通。

  這就是燭龍神通【燭照九幽】的另外一種用法，凡是燭照之處，身心皆可抵達。

  上川悠仁沒有解釋，而是看向下方的世界，蓬萊島當初牽扯無數東土仙神，知道這處坐標的可不止他們。

  當初就有數個虛境靠近蓬萊島，現在這些虛境已經受到蓬萊島的規則影響，融合為一體，逐漸從虛境蛻變成為一處完整的世界了。

  上川悠仁此時就在這裡看到了不少仙神布局的痕跡，顯然祂們也想要探索這座隕落在天帝之爭中的仙島，不過沒有上川悠仁和王也這麼多準確的情報，只能夠一點點從外圍開始布置。

  隨手布置了幾個輪迴任務之後，上川悠仁帶著王也從本能寺這條捷徑進入蓬萊島。

  蓬萊島中的規則特殊，即使當初進入過徐福藏寶的地方，但是上川悠仁也無法用燭龍神通照進去。

  當初如果不是有莊子遺留的青牛圖，恐怕以自己的實力是絕對無法脫身的。

  看到上川悠仁如此熟練地進入蓬萊島，王也驚訝地說道，「沒想到你居然探索到了這一步，倒是省去了我們無數時間。」

  「是因為那位徐福術士的布置。」

  進入廢棄宮殿之後，上川悠仁掃了掃周圍的環境，並沒有發現蘆屋道滿的蹤跡。

  所以對方是進入了蓬萊島深處，死裡求生？還是被徐福救走了？

  他心念一動，但是天機術數之道沒有任何反饋，兩者涉及的東西似乎都超過了自身的卜算能力，至少不是自己隨意感應就可以知曉結果的。

  「徐福的布置······」王也饒有興致地觀察了一圈，然後說道，「此處如果沒有看錯，應該是當初的迎仙殿，剛好位於蓬萊島外圍，和祖師遺蛻所在的玄冥池還有一段距離。」

  說著他從淡藍色的道袍中取出一枚龜甲，龜甲之上有著種種奇異紋路，不斷變換，形成一條條道路。

  王也對著上川悠仁解釋道，「這是歷代祖師探索之後留下的龜甲，蓬萊島內的時空因為當初眾多天神，天仙大戰，早已經混亂不堪，不僅空間錯亂，連時間都前後顛倒，如果不行走在『正確』的時空之內，恐怕自身會因為無法抵擋時空長河的沖刷而隕落。」

  上川悠仁點了點頭，這一點上他倒是不太在意，或許普通的白銀階無法抵消時空長河錯亂導致的問題，但他卻已經可以自己理清屬於自己的時間線，甚至還可以藉助蓬萊島錯亂危險的時空環境，參悟出更多的東西。

  但是這次是為了尋寶而來，自然能夠儘快最好。

  他讚嘆道，「果然不愧是真武道統。」

  雖然王也嘴上說著玄武遺蛻和真武大帝沒有因果關係，但誰都知道那不過是謙辭，真正有人敢不經過真武同意動一動祂前世的屍體試試，看祂敢不敢來個真實的墳頭蹦迪。

  所以上川悠仁沒有讓正元道人和自己隨侍的兩位羅漢來分好處，因為這於情於理都有些說不過去。

  王也並沒有多少遲疑，帶著上川悠仁走出了迎仙殿。

  混沌的太陽火光沖天而起，一隻只烏黯的金烏在火焰中飛騰往復，周圍的時空都在這奇特的火焰中變得扭曲起來。

  王也微微眯起眼睛，雖然真武歷代祖師留下了最『安全』的道路，但是這安全不過是相對而言的，蓬萊島中種種奇妙的變化，就算是天仙，天神也無法完全算清楚。

  上川悠仁手中灑出一枚枚太極珠，這些太極珠化作旋轉不休的輪盤，越過扭曲的時空，直接圈住火焰中的金烏，「這是上次徐福啟動後手之時，引起的太一天帝意志反撲，現在看來那意志已經消失不見，餘留下些許變異的太陽真火，剛好可以作為我們的開門紅。」

  王也看著上川悠仁輕易施為，收攝這變異的太陽真火，笑著說道，「也就你可以說出這句話。」

  上川悠仁現在展現的東西確實已經超出了王也的預料。

  要知道這些變異的太陽真火可是天帝餘威，如果不是本身對太陽一道掌握了極致，那麼就需要如上川悠仁一樣，掌握著太陽一道更上的太極之道。

  而這條道路的艱難眾所周知，即使自己這位真武嫡傳，也沒有掌握。

  這才只是收攝這些變異太陽之火的第一道難關，那層層扭曲的時空同樣是巨大的困難，一般的規則之力可沒有辦法穿透時空阻隔，但反過來，帶著天帝餘威的太陽真火，可以通過不同的時空灼燒過路之人。

  就算自己出手，也頂多只是通過這裡，而不是收攝這裡的太陽真火。

  上川悠仁美滋滋地得到了九枚蘊含太陽真火的太極珠，要知道上次用過一次之後，他就對這種天地奇珍念念不忘。

  而且自己上次使用也有些浪費了，這種奇珍被自己收攝之後，最好的使用方法，就是煉製成為真正的白銀符籙種子，這可是相當於一道進階白銀的根基。

  他想了想，勻出三枚遞給了王也，「見者有份。」

  王也也沒有拒絕，笑著就將這三枚太極珠收入道袍之中。

  上川悠仁略微鬱悶地說道，「我還以為你會推脫一下呢。」

  王也哈哈大笑，「小道身上安身立命的東西可不多，這種白送的天材地寶當然不能夠放過。」

  玩笑了之後，兩人繼續按照龜甲的指示前進，隨著深入蓬萊島，周圍的時空越發變幻莫測起來。

  一道道如同渾濁河水的時空暗流從莫名處沖刷而來，這是比歸墟之風更加恐怖的災劫。

  歸墟之風只會將物質粉碎成為能量，一般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仙佛，只要不被一直困在歸墟之風中，還是可以應對的。

  但是這種時空暗流，一旦被卷了進去，仙佛的種種手段，就像是沉澱在河底的泥沙，根本掀不起任何波浪。

  而且更加恐怖的是，這種時空暗流真的是無影無蹤，完全無法預測，你或許前一刻還在正常行走，但是下一刻就已經深入暗流之中了。

  上川悠仁周身閃耀著純粹的琉璃佛光，貫通自己的過去，現在，未來，就算時空暗流形成一個個旋渦，也無法將他沖刷走。

  在這方面他有著先天優勢，甚至還饒有餘力地看向另外一邊應對的王也。

  只見王也身後一株不見其高，不見其深的通天古木枝葉繁茂，翠綠如玉，仿佛頂天立地一般，就算王也本身沒有時空方面的性質，但是這株能夠支撐天地的『建木』足以庇護他通過時空暗流。

  似乎其中還隱藏著其他的特質。

  這道時空暗流退去之後，王也看出了上川悠仁的疑惑，他笑著解釋道，「我可沒有你這麼幸運，有著整個佛門氣運的庇護，貫通了自身的過去，現在，未來。」

  「所以走的是藉助真實界之力的道路。」

  他看上川悠仁還投來好奇的目光，忍不住在心裡吐槽道，這位還真是拿著金斧頭，羨慕別人的鐵斧頭。

  當然也和這位的修行之路特殊有關，一些高深的，涉及世界根本的事物，連自己都無法理解，但這位卻可以輕易擁有這方面的本質。

  反而是一些修行上的『常識』，他好像是一個好奇寶寶一樣。

  王也繼續解釋道，「在東土仙道，渡過三災之後，成就了人仙，並且開闢出屬於自身的福地，這是真正仙道修行之始。」

  「接著人仙的整個過程都是在完善自身的福地，不斷收集規則，即使是規則碎片填充，讓福地以自身的核心規則之道為中心圓滿，成就道果，預示著修行到這一步，已經可以稱得上開花結果，得享逍遙了。」

  上川悠仁露出些許思索的神色，「所以道果是接下來前進的根本？」

  王也笑著點頭，「這樹木的果實除了代表收成，最主要就是為了繼續繁衍，仙佛的果位也一樣，一般的仙佛因為自身種種經歷，所以只適合修行一兩種規則之道，這顯然無法真正補全一處福地，至少無法開闢出完整的世界。」

  「所以有一枚完整的道果之後，就可以如同種子一樣種下，以其他的規則碎片澆灌，產生蛻變，所以天神，天仙的道果很多都已經超出了原本規則之道的束縛，就比如祖師的真武道果，其中就蘊含著太極，司命，水，北極，萬物交感等多種道果，這些道果還可以繼續下分，到最後，才是歸屬於最根本的規則。」

  「原來如此。」上川悠仁恍然地點了點頭。

  王也繼續說道，「所以人仙之後，地仙也被稱之為『得天地之半』，就是因為地仙已經以自身道果開始承接天地大道，而如果一處處規則碎片去收集的話，即使以地仙的法力也杯水車薪，所以地仙最好的修行之法就是將自身烙印在一處天地大道之中，這樣自然就可以源源不斷汲取其中的規則碎片，補全自身，這也是『得天地之半』的另外一層含義。」

  「不過大多數地仙都沒有這種機緣，天地大道那是何等地方，已經具備黃金本質，如果沒有天大機緣，是絕對無法烙印其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