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回憶往事

  鳳國也有圍巾，是貂絨的，後宮中只有地位高些的妃嬪才有。地位越高，做貂絨圍巾的材質就越金貴。

  不僅如此，貂絨圍巾樣式單一，且不保暖。鳳蓴注意到這事兒，眼見天要冷下來了，便用毛線織了圍巾，拿來先給景元宮的人用著試試看。

  院子裡，幾個小宮女正圍著石桌子，挑選自己喜歡的圍巾款式。

  「公主手藝真好，這圍……圍巾奴婢們以前從來都沒見過呢。」宮女手裡攥著碎花圖案的紫紅色圍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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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這圍巾上還掛了個小兔子，瞧著好生討喜。御繡房的繡女怕都做不出來這麼好看的。」另一個宮女興高采烈附和道。

  鳳蓴挽著白氏的手，站在台階上看向此幕。

  「改天我再多做些款式讓你們給我挑挑，好看的我就拿去賣。」鳳蓴語氣溫和，絲毫也不端公主架子。

  「娘娘，公主，外面冷，奴婢扶您二人進去。」碧玉從殿裡出來，站在了兩人身側。

  身後傳來淡淡蘭花味道，碧玉在暖爐里倒了鳳蓴最喜愛的香料。

  恰好一陣風拂過，吹在人身上倒真有些刺骨。鳳蓴怕冷著白氏，便調頭扶她進去了。

  桌上已經備好了茶，茶碗冒著熱煙，湊近了還能聞見些許茶葉香氣。

  「碧玉可真會照顧人。」鳳蓴不由得感慨。

  「碧玉跟著我是有些年頭了。」白氏拉著鳳蓴的手，輕拍她的手背。「但她還不是最久的，陪我最久的是阿依，就是你和修雅的乳娘。」

  鳳蓴腦海中細細思索，想要尋到些關於阿依的記憶。

  「我還是白府的小姐時候，阿依就做了我的貼身丫鬟。後面又跟我一同入了宮。」白氏提起阿依，模樣甚是傷感。

  她雙眸微虛。許是阿依離開人世太早，現下再憶起阿依生前的事情，白氏眼裡泛了微微淚光。

  「阿依也是個苦命人。」末了，她輕聲一嘆。

  「怎麼說？」鳳蓴歪著頭，靜心聽白氏說話。

  不知為何，鳳蓴不太記得阿依，只模模糊糊有些印象，拼湊起來還能有個人形，最起碼知道阿依長什麼模樣。但鳳蓴總覺得阿依不僅僅是白氏的貼身丫鬟如此簡單。

  「阿依在我進宮前有個相好，是同村舊友，算得上青梅竹馬。只不過後面跟我入了宮，就再也出不去了。我那時是想著把她送走，讓她能與心上人團聚的。但後面我封了後，那時我還年輕，不懂得打理後宮，阿依為了幫我，只能與我一同鎖在這深宮院牆，一待又是好幾年。」

  「後來為什麼也沒走了呢？」鳳蓴發出疑問。

  方才白氏說阿依是她和鳳修雅的乳娘，就證明後面直到鳳修雅出生，阿依也沒能出去過。

  她應當是捨不得白氏吧。鳳蓴心想。

  白氏沒有立馬作聲，她緩了好一會兒，又重重嘆了口氣。

  鳳蓴眉頭皺了皺。

  「後來，你父皇一日喝醉了，便將阿依……」白氏頓了頓。

  鳳蓴瞭然。

  古代女子將貞潔看得比什麼都重要，何況阿依心裡一直裝得有人。

  「那時我正得聖寵，皇上對我照顧有加。且不說無人會信皇上會看得上我身旁一個丫鬟，就算是提了又如何，誰也不敢按頭讓皇上認錯。有些好笑，我身為鳳國的皇后，身邊人受了委屈，竟不能為她討回公道。」

  白氏苦笑。

  「再後來阿依也就認了，不去想出宮的事情了。一心一意在宮裡陪我。直到修雅出生後第二年，阿依去世了。」

  聽到最後，鳳蓴心裡一顫。

  「阿依姑姑……是怎麼去世的？」鳳蓴莫名對阿依的事情感到好奇。

  「不知道，她死在自己房間裡，手裡拿了把剪刀。大家都說她是自縊，這事就過去了。」白氏告訴鳳蓴。

  二十一世紀死了人還得法醫檢驗警察查案後才敢確認死因，這兒卻只需要旁人一張嘴，就能給人定了死因。果真尋常人的命還不如草芥。

  鳳蓴深吸了口氣。

  「她還有個孩子。」白氏緊接著輕輕吐出一句話，卻如同一記重雷，在鳳蓴腦海中炸開。

  「誰？」鳳蓴瞪大了眼睛望向白氏。

  「阿依。」白氏應道。

  那不意味著，阿依留下了皇上的骨肉……

  還真是個渣男啊！鳳蓴雙手緊緊攥成了拳頭。他若不是皇上，鳳蓴現在就跑去揍他了。

  「阿依不想生，但後面又不知為何答應了，非要生下來。她讓我不要告訴皇上，恰好那一年先是潘貴妃有喜，緊接著我又懷了你，皇上歡喜不贏，壓根注意不到阿依。」

  屋內瀰漫著沉悶氣氛，壓得鳳蓴都有些喘不過氣來。

  「托你的福，因著懷了你，四面八方送來的補品夠得我跟阿依一起吃了，也沒人發現阿依異樣。」

  「那之後呢？阿依姑姑的孩子呢？現在在哪裡？」鳳蓴連問了好幾個問題。

  「許是阿依那時候還得在人前照顧我，再加上鬱悶成疾，孩子生下來瘦弱無比，好幾次生大病快要死了，又從鬼門關爬了回來。阿依託我把孩子想辦法送到外面去，交給她爹娘亦或是她的心上人。但我查到她家裡人都死了，連同她心上人一起。」

  鳳蓴一彎柳葉眉已經蹙成了一團。

  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情，先是阿依家裡人去世，再然後是她。

  「我不敢告訴她，就偷偷留了下來。現在留在修雅身邊，做他的貼身小廝。明里如此，暗裡我能常常照看著，知曉他平安無事，我也放心。」白氏算是說完了整個故事。她低頭抿了口茶水。

  「是慶言嗎？」鳳蓴小心翼翼的確認。

  鳳修雅身邊的小廝，她還是有幾分印象的。

  「就是。」白氏點頭。「不過這件事情這麼多年來我就只告訴給了你一個人，你我都爛在肚子裡最好。」

  白氏神色嚴肅，難得這般鄭重其事的要求鳳蓴。

  「我知道的，母妃。」鳳蓴答應下來。

  從景元宮出來，鳳蓴正好在宮巷撞見鳳珍。四周沒別的路，鳳蓴又不好避開，只好同她打了個照面。

  自從靜妃去世後，鳳珍像是換了個樣子。鳳蓴有時也為之憐惜，但關於之前種種，她對鳳珍起不了什麼好感。

  鳳蓴不是心思細膩的人，遇到這種情況，她的解決方法就是能不交集就不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