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打敗梁國

  沈囚樘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只差一步就能殺了鳳國主將，卻被人攔了下來。

  而攔著他的人，一個月前，還曾與他並肩作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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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後傳來宋雲初輕微咳嗽聲，廖玉陽側頭瞥了一眼身後，幾名男子將宋雲初攙扶住，欲往後撤退。

  宋雲初揮手，示意幾人回去。

  「將軍！您還沒看出來嗎？這人分明是個叛徒！」一名侍衛腳步蹣跚，捂著胸口走向沈囚樘。「屬下早和您說過，廖玉陽靠不住。他既能隨意背叛鳳國，便能有朝一日背叛於您啊！」

  侍衛急火攻心，說罷從嘴裡吐出一抹鮮紅，很快倒了下去。

  「他既是我鳳國的將士，現如今回我鳳國的陣營，何來叛徒一說。」

  冷不丁傳來宋雲初聲音，他語氣嘲諷，從幾十名黑衣人中間穿過，騎馬立於廖玉陽身旁，與他並肩。

  廖玉陽面色冷淡，緊緊同沈囚樘四目相對。

  周遭屍體遍野，滿目瘡痍。

  時而有人發出悽慘叫喊，然後一個接著一個的倒下。

  廖玉陽攥緊了手中的利劍。

  「報告！」

  馬蹄聲漸行漸近，很快衝到沈囚樘後面。

  「將軍，陳豪死了。」侍衛雙手握拳，低頭向沈囚樘稟報。

  沈囚樘眸中驚閃一道詫異。

  「還有……杭州城的百姓不知為何……都……都不見了。」那侍衛惶恐，說話吞吞吐吐，幾次望向一旁的鳳兵隊伍。

  沈囚樘望向廖玉陽的目光逐漸兇狠。

  「百姓無辜，我將他們帶到安全的地方，相信沈將軍也能理解。」廖玉陽開口，輕言細語道。

  他聲音不大，卻叫在場幾十號人聽得清清楚楚。

  廖玉陽既能把全城百姓成功帶離杭州，就意味現在杭州城已經沒了梁國的兵士。

  他說完話，沈囚樘高舉長刀，周圍梁兵停下手中動作，齊刷刷朝沈囚樘方向趕來。

  「沈囚樘並非弱輩，你身受重傷，最好隨侍衛先行離開，這裡交給我就是。」廖玉陽匆匆扔下一句，便直衝向對面梁兵。

  宋雲初深吸一口氣，不理會身旁欲要攙扶他的人，騎馬跟在廖玉陽身後。

  兩方再次激烈交戰，不比尋常，這一回沈囚樘抱了將性命置之度外的決心，他與廖玉陽從城門口的空地打到了後山山腰。

  梁兵已經死傷將近，只剩下寥寥無幾，尚在苟延殘喘，支撐不了多久。

  廖玉陽和沈囚樘身上都掛了傷。

  「你將我引到這裡，是想讓我逃走？」

  二人停在半山腰一條蜿蜒山路。

  沈囚樘渾身被鮮血浸濕，棗紅盔甲里衫染上一層刺眼的大紅。

  「沈將軍年少有為，英明神武，廖某十分佩服。今日一戰，也算了了我的心愿，我早想與你比試一番，領略沈將軍的武藝。」廖玉陽嘴角微勾，露出一抹淡淡笑意。

  「馬上宋少將軍就要趕上來了，你這時走，還有生機。」

  「你們屠殺我梁國將士，現下讓我一人苟活？」沈囚樘宛若聽見什麼好笑的笑話，他冷哼一聲。「廖統領，你未免太不了解我了。」

  「我就是了解你，才讓你走。」廖玉陽聲音拔高，想也沒想脫口而出。

  沈囚樘雙眸微虛。

  「那日你就是在這救的我。」廖玉陽環顧四周。「我與你交談，共論朝權之事、治國理政之道，二人把酒言歡，好不愜意。這些我都記得。」

  「你心懷慈悲之心，愛民如己。倘若你不是梁國人，亦或我不是鳳國人，我們應當能成為十分要好的朋友。」

  廖玉陽目光如炬，說這番話時眼神清澈無比。

  耳後傳來陣陣馬蹄聲音，來不及思考，廖玉陽拔劍刺向沈囚樘。

  沈囚樘大驚，猛拉住韁繩，馬匹朝後一仰。

  就趁這時，廖玉陽眼疾手快，砍斷沈囚樘馬蹄，馬便帶著沈囚樘一併摔下了山坡。

  「沈囚樘呢？」

  宋雲初趕到廖玉陽身旁。

  廖玉陽微微頷首，低頭往下望去。

  「摔下去了？」宋雲初詫異。

  「青南山地勢兇險，山坡陡峭，從這摔下去，難逃一死。」廖玉陽拉了把韁繩，馬調轉過頭。

  「何況沈囚樘身受重傷，更沒有生還的可能。」

  廖玉陽聲音輕飄飄的，一陣風吹過也就散了。

  宋雲初先是一愣，隨後帶領生還下來的一百來號鳳國將士，跟隨廖玉陽下了山。

  遠遠望去，城門口一片狼藉。

  立在城牆上足足一月的梁國軍旗倒下，不少士兵還掛在欄杆之上，任風吹不動。

  鳳蓴一襲紅衣，與這滿目的血色竟融得一體，美得攝人心魄。

  「蓴兒！」宋雲初見到鳳蓴，頓時面露欣喜之色。

  他快馬加鞭，飛速趕到鳳蓴面前。

  廖玉陽眉頭微皺。

  「你怎麼在這兒？」宋雲初下馬，雙手扶住鳳蓴肩膀。「身上的傷可還好些了？」

  他上下打量，唯恐鳳蓴出事。

  「我沒事。」鳳蓴搖頭。

  她望向廖玉陽，見廖玉陽點頭，鳳蓴暗自鬆了口氣。

  夜裡。

  知守府寂靜無聲，唯獨書房泛著燭火，明亮猶如白日。

  廖玉陽、鳳蓴、宋雲初以及白景輝和穆知秋端坐於桌前，桌上擺了茶水和一些簡單糕點。

  「城中百姓都回來了嗎？」鳳蓴著急詢問。

  他們既然能坐到這裡，就證明計劃一切順利，大家都未有受傷。鳳蓴現在最惦記的是百姓們安危。

  「你放心好了，百姓沒有一個受傷了的。」白景輝笑道。語氣頗為喜悅。

  「沒想到這場仗竟然打了三個月。」宋雲初身上有傷，包紮後才好了些。他靠著座椅後背，輕輕感慨了聲。

  「梁國這次來勢兇猛，派的可是沈囚樘做主將。」白景輝連連搖頭，為之震驚。「若不是廖兄聰明，與蓴兒蟄伏在梁國軍營，裡應外合，這場仗恐怕還要耗些時日。」

  「是啊，先不說打敗了沈囚樘，仗打到了城門口，卻未有傷及百姓性命，廖統領實在是厲害。」穆知秋跟著附和。

  二人毫不吝嗇對廖玉陽的誇讚。

  「杭州百姓眾多，今日還得多虧白兄和穆公子，幫忙遣散杭州百姓，把他們帶到後山去。」廖玉陽笑了笑，又把功勞推到了白景輝和穆知秋的身上。

  「我看你們就別推來推去了，好東西也要相互客氣，也是奇奇怪怪的。」鳳蓴眼睛彎成了一道月牙。「這功勞歸我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