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定下罪行

  侍衛隨沈囚樘一同行走，邊與他閒敘。

  他歪過頭，稍佝僂著身子，在沈囚樘面前恭恭敬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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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玉陽學識淵博，精攻心計，又胸有抱負。更重要的是，他性子磊落，心系黎民百姓，是重情重義之輩。而且他之前就打理過杭州，這兒他熟悉，事情交給他我也放心。」

  左右無事，沈囚樘便耐心將其中原因告訴給了侍衛。

  「只可惜他生在鳳國，被那傻子皇帝拿來利用，幫鳳修賢做事去了。若廖玉陽是梁國人，想必更有出息。」

  沈囚樘想起方才廖玉陽一番話，嘴角不禁上揚。

  不知為何，分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沈囚樘卻真信廖玉陽能行。他總覺得，廖玉陽要沒九成的把握，斷然是不會這般篤定的。

  「對了。」沈囚樘像是想到什麼事情，忽然喊住身邊侍衛。「讓守城門的將士嚴加把守，這段時間一個人都別放出去。」

  「屬下遵命。」侍衛點頭答應。

  「杭州百姓危在旦夕，鳳國皇帝總不會再坐以待斃。拿他子民的性命換回原本就屬於我們梁國的領土，他也沒虧。」沈囚樘心中早有盤算。

  裡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糧食自然也進不了杭州城門。戰況僵持一月有餘，還不知這樣的情形要到什麼時候。

  商會那邊也沒人肯再將自己倉里的糧食拿出來賑災，人人只求自保，無暇再顧及其他。

  廖玉陽幾次拜訪商會，都以失敗告終。

  不得已，鳳蓴只好親自去求白家。

  白府大門十分氣派，一左一右兩樽石獅不怒自威。鳳蓴抬頭，就能看見燙金正楷寫下的「白府」二字，牌匾正高高懸於門梁之上。

  「公主。」一名小廝從府里出來，恭敬喊了鳳蓴一聲。「老爺吩咐，您……不准進去。」

  鳳蓴臉上笑意戛然而止。

  「你有沒有告訴他，我是真有要事要和他商議？」他迫不及待想要問個清楚。

  「說了，但老爺態度堅決，說什麼都不願見您，我這也沒什麼辦法。」小廝為難聳了聳肩膀。

  鳳蓴左思右想，目光時而繞過小廝注視白府大門。

  她既想不到有朝一日，往常隨意進出的府邸，今日卻是連門檻都跨不得了。

  「那你再告訴舅舅一聲，他不喊我進去，我就一直在這兒站著，不對，跪著。」鳳蓴說完，真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小廝見鳳蓴鐵了心要見白老爺，連忙應下後調頭去找自家老爺。

  好在今日出了太陽。

  「您真打算就這樣跪著？」旁邊送她出知守府的梁兵發問。

  「白家是杭州乃至整個鳳國赫赫有名的大家族，倉庫里根本不愁糧食。就算是我外公和舅舅不把自己存的糧食交出來，他們向著我這邊，商會的人看見也會動容，願意幫我們籌備糧食，好救濟杭州百姓。」

  鳳蓴挺直了身子，目光堅定望向緊閉的白府大門。

  「只有這一個辦法，我必須試一試。」

  那幾個梁兵面面相覷，一時對鳳蓴沒了轍。

  「你們鳳國人還真是奇怪，同父異母的哥哥想要置你死地，那府里可是有你親外公和舅舅，竟捨得讓你跪在這兒。」

  有人小聲嘀咕，輕飄飄的，風一吹就散了去。

  身後梁兵不知何時少了一個，鳳蓴只無奈笑了笑，便收回思緒。

  她這一跪，就跪到了夜裡。

  月影如燈火闌珊。

  白雨欣正在後花園中閒逛，迎面撞見白景輝匆匆路過。

  「哥！」她著急，連忙喊住了白景輝。

  「怎麼了？」白景輝停下腳步。

  「你這是要去哪裡？」白雨欣謹慎打量面前男子。

  她與鳳蓴，白景輝該是同她最親近才對。但白景輝屢次護著鳳蓴，叫白雨欣心裡澀澀，更對鳳蓴沒了好印象。

  眼下鳳蓴在外面跪著，她不信白景輝真能忍得下心來。

  「爹找我有事，我去他書房一趟。」白景輝告訴白雨欣。

  「鳳蓴……」

  「別和我提她。」

  白雨欣剛開口，就被白景輝打斷。見他氣勢洶洶，著實嚇了白雨欣一跳。

  「梁兵攻打鳳國，惹得多少民不聊生。鳳蓴身為鳳國的五公主，不為國家大義為先，竟幫梁兵做事。我們白家可沒有這號人物。」白景輝嚴聲怒斥，頗有恨不得替天行道親手殺了鳳蓴的架勢。

  白雨欣聽得一愣一愣，隨即喜上心頭。

  「那就讓她這麼跪著嗎？」回過神，白雨欣裝作冷靜問道。

  「她敢在敵寇面前彎下脊樑，跪拜白家列祖列宗也是應該的。」白景輝神情嚴肅，看不出絲毫不舍。

  直到他遠去，白雨欣終於忍不住，「噗呲」一下笑出聲來。

  「看來五公主通姦叛國是真的。」一旁丫鬟感慨。

  「當然是真的。」白雨欣雙手挽臂，語氣十分不屑。「四處勾引男人，之前是知秋哥哥，這會兒又變成了廖玉陽，鳳蓴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能做出這種事情也在情理之中。」

  「但皇上若是定了她的罪，咱們白家不也……」丫鬟想到這裡，不禁心頭膽顫。

  總不能讓整個白府給鳳蓴陪葬吧。

  「你看方才我哥對鳳蓴的態度，想必已經和爹爹商量著如何與鳳蓴撇清關係了。爺爺又是朝中的老臣，皇上不會對我們太過嚴苛的。」

  白雨欣想事情簡單，她只知道白家是名聲顯赫的大家族，這些年來，若不是白老爺子退朝經商，不再接手朝中政事，連皇上都要給他幾分薄面。

  「再說了，姑姑好歹當了二十年的皇后，皇上對她總歸是有感情。鳳蓴一人擔責算了，通姦叛國的是她，皇上深明大義，不會冤枉我們這些無辜之人的。」

  白雨欣記得，自己上回去京城一趟，知曉鳳蓴搶了她的未婚夫君，皇上還為她主持過公道。

  門「吱呀」打開。

  鳳蓴猛的抬起頭，待看見來人，她神色驟然冷卻。

  白雨欣慢悠悠的走到鳳蓴面前。

  「姐姐怎麼看到我就不開心啊？」她笑得無辜，言語中似真有幾分委屈。

  鳳蓴眉頭緊皺。

  身後梁兵抽劍擋在鳳蓴面前，嚇得白雨欣花容失色，朝後踉蹌了半步。

  「我家小姐是五公主的表妹，見她跪了一天心疼得緊，才出來慰問幾句，這你們也要攔著？」小丫鬟性子烈，竟敢和梁兵爭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