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認祖歸宗

  次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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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月桂與往常一樣，煮好了清粥親自送來鳳蓴房間。

  聽見敲門聲音，廖玉陽和鳳蓴相視一眼。

  兩人因著此事硬是一宿未睡。

  「還沒醒嗎？」杜月桂見敲門無人回應，自言自語道。

  她轉身準備離開，又聽見身後門開的聲音。

  鳳蓴讓杜月桂進房間說話。

  「怎麼廖公子也在？」

  屋子裡氣氛莫名的凝重，杜月桂有些感到心虛。

  「我們都知道了。」鳳蓴語氣中夾雜著一絲無奈。

  畢竟人心隔肚皮，鳳蓴也並非第一次被騙。杜月桂不親口說出真相以前，鳳蓴不敢信她。

  「知……知道什麼了？」杜月桂神色慌亂。

  廖玉陽目光灼灼，更引得杜月桂眼神遊離，渾身不適。

  「這是什麼意思。」

  廖玉陽不緊不慢從口袋中拿出信紙，放在了桌上。

  纖長手指輕輕敲打桌沿，廖玉陽在等杜月桂回答他的疑問。

  不認真時還好，廖玉陽一旦正經起來，倒真唬得住人。

  不僅杜月桂，連鳳蓴也被廖玉陽這副模樣嚇到。

  「我想和蓴兒單獨談論。」

  末了，杜月桂開口。

  廖玉陽不願，但鳳蓴先行答應了下來。

  不得已，廖玉陽只好出去，在外面等候。

  「其實我已經猜出來了。」鳳蓴壓低了聲音，最先同杜月桂說話。

  杜月桂一隻手緊攥著衣袖，心裡複雜得很。

  她既不想承認，又不好繼續裝傻。

  「你是鳳蓴嗎？」鳳蓴索性直白些問杜月桂。

  「你怎麼知道？」杜月桂大吃一驚。

  望著鳳蓴的那雙眸子裡裝滿了驚奇和不解，杜月桂裝不出來的。

  鳳蓴更加篤定自己心中所想。

  「我是不是真正的鳳蓴，我自己還不清楚嗎？」鳳蓴輕笑。

  沒想到自己陰差陽錯間竟尋到了原主。

  到底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鳳蓴現下新了命數一說。

  「我不知你如何成為的我，但我現在過的很好，也從未想過打破這份寧靜。所以我這樣做，並不是為了奪回你公主的身份，我只是見不得母后有事。」

  白氏才是她親生母親，杜月桂即便換了身份，心裡總掛念白氏得緊。

  尤其知曉白氏遭遇變故，杜月桂左思右想，能為她做些什麼。

  既然兩人坦白了各自身份，鳳蓴便將朝中事情盡數告訴給了杜月桂。

  包括白氏退位。

  「父皇從前不是這樣的。」杜月桂一雙柳葉眉快要蹙成了月牙。「他待我和弟弟極盡寵愛，宮裡那些個皇子公主從小眼饞，怎會性情大變，將母后打入冷宮。」

  這些事情若非鳳蓴告訴，恐怕她要一直被瞞在鼓裡。

  石頭村幾乎與世隔絕，鳳蓴還以為外面是太平盛世，身邊親近之人大抵都過得悠閒自在。

  「此事說來話長，總歸現狀並沒有你想的那麼好。」鳳蓴解釋。「我本就不是這裡的人，不小心奪了你的位置，沒想到我成了公主，你卻去了這村里。」

  鳳蓴總覺得對不住杜月桂。

  她那般囂張跋扈不可一世的人，竟為了個男子學會淘米煮飯，過上男耕女織的忙碌日子。

  「你要是想換回去，等到事情解決，我隨時可以昭告天下，你才是真正的公主。」鳳蓴拉住了杜月桂的手。

  這些理應都是杜月桂的。

  「不了。」杜月桂收回手。

  鳳蓴不解。

  「我前兩天才和你說過，我很是喜歡現在的日子。夫君對我好，家裡也待我如親女兒一樣。我心滿意足，不想再做回什麼公主。」

  杜月桂拍了拍鳳蓴手背，示意她放下心來。

  「況且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做回了公主，你又以什麼身份在這世上存活？」

  鳳蓴啞然。

  杜月桂說的是。

  她不是這世上的人，鳳蓴無父無母，活的像從石頭蹦出來的一樣。

  那孫悟空出來還能有個說法，鳳蓴卻沒有。

  這樣一想，鳳蓴倒開始悲憫起自己的遭遇來。

  「你只管安心做鳳蓴，做鳳國的五公主。而我繼續守著這一隅田地。」杜月桂臉上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

  鳳蓴說不出心裡什麼滋味。

  她很是佩服杜月桂身上這份灑脫。

  要知道，從一個養尊處優的公主變成尋常人家，其中落差足以讓人痛苦不堪。

  「母后出事我是沒有想到的，許是從前父皇戲演的真了，我誤以為他待我和弟弟是真心實意的寵愛。」杜月桂反倒內疚一把爛攤子全背在了鳳蓴的身上。

  「這樣，如果有我能幫得上忙的地方，你儘管提就是。」杜月桂自信滿滿，拍了拍胸口。「外公從前是前朝重臣，在朝中地位同宋舉南將軍相當。有他在，父皇欺負不了母后的。」

  即便如此，杜月桂還是放心不下白氏。

  「我知道的。」鳳蓴溫聲回應。「等我尋到陳志夥同外人勾結，栽贓陷害母妃的證據，就能講她從冷宮中救出來。」

  兩人坦白了自己過往，鳳蓴吊在心上的一塊石頭也落了下來。

  廖玉陽問起，鳳蓴只說這是她和杜月桂之間秘密，容不得第三人知曉。

  很快，杜月桂借著耕作的由頭把張家媳婦約了出來，並耐心勸她能與鳳蓴交談幾句。

  「張志最後一次進城前確有回來一趟，拿了一疊銀票給我，叫我照顧好他爹娘。」婦人仔細回想。

  「他在外面欠了不少賭債，恐怕正是為了償還才出此下策，在有心之人謀劃下做出如此傷天害理的事情。」婦人嘆氣。

  鳳蓴始終不忍告訴婦人，張志已經死在了大牢中。

  而親手解決他的，正是口口聲聲事成後給他一大筆錢財的人。

  好在婦人手中有張志欠下賭債的借條，她答應將這些盡數交由廖玉陽和鳳蓴。

  兩人手頭的證據雖不至於將背後真兇揪出，但總能證明白氏的清白。

  廖玉陽和鳳蓴打算次日離開石頭村，杜月桂和葉松特意做了一桌子好菜為二人踐行。

  「明日一別，怕此生再難見面了。」葉松感慨，說起竟有些神傷。

  「日後你去京城做買賣，閒暇之餘來少卿府找我，再與我喝酒閒敘就是。」廖玉陽自己也是寄人籬下長大，即便現下官至一品，也從不端高高在上的架子。

  「好！那就這樣說定了。」葉松豪邁舉起酒杯，說著又敬了廖玉陽一杯。

  他喝酒後臉頰通紅，喜歡拉著杜月桂的手不放。

  鳳蓴看在眼裡，知曉葉松真心實意待杜月桂好，她也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