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潮流前線

  賀語詩急得眼圈泛紅，一雙手緊緊攥著衣裳。

  鳳珍先是不慌不忙抿了口茶點。

  「二公主，還請您能幫幫我們賀家。」賀語詩說罷起身，畢恭畢敬朝鳳珍行禮。

  看來賀家真是捨不得賀語航這個獨子，鳳珍眼珠子一轉，忽的計從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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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宮向來不議朝政，即便我出手相助，父皇也不會聽我一介婦人之言。這個忙，恐怕我心有餘而力不足。」

  鳳珍無奈嘆了口氣，好似帶有幾分可憐。

  賀語詩當即臉色大變，怔怔望向鳳珍，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不過，我知道有個人可以幫你的忙。」鳳珍而後添了一句。

  「誰？」

  「當今太子。」

  聽罷此話，賀語詩緊皺眉頭。

  誰不知道當今太子鳳修雅是鳳蓴的親弟弟，她早同鳳蓴撕破臉皮，難不成還要再委身求鳳蓴一次。

  依照鳳蓴脾性，她定不會出手相助。

  「我與太子關係交好，此事便由我去說服。」鳳珍想來是猜出賀語詩心中顧慮，直言替她向鳳修雅求情。

  「可……」賀語詩仍心有顧慮。

  鳳珍起身，走到賀語詩面前，而後拉起她的手，輕拍了下手背。

  「我與你還算投緣，也是真心實意想交你這個朋友，日後總有用的上你幫忙的地方，到那時你可要還記得我這份恩情才行。」

  鳳珍嘴角微勾，神色甚是溫和。

  既能求得太子幫忙，自然是一樁好事。賀語詩連連答應，至於鳳珍用意如何，她未來得及度量。

  前腳賀語詩剛走，鳳珍便命人將桌上茶點一併請了出去。

  「二公主，您真要幫賀家這個忙嗎？」朱翠算得上宮中的老人，總要比旁的見識多些。自古女人不涉朝政，此事若要傳到皇上耳朵里，鳳珍難逃一罰。

  更何況鳳珍與賀語詩也沒什麼交情，犯不上為她冒險。

  靜妃將朱翠安排在鳳珍身邊，便是為了好好護她。如今鳳珍有難事在前，朱翠生怕她惹火上身。

  「是太子幫，又不是我幫。」鳳珍一隻手撐著腦袋，悠哉悠哉靠在床榻上。

  「你說，太子這么小就知道拉幫結派，父皇會不會生氣？」

  朱翠未有反應過來，怔怔望向鳳珍。

  鳳珍隨即掩嘴朗笑了好幾聲。

  「我明著鬥不過鳳蓴，可耐不住鳳修雅喜歡同我親近。我說的話比她這個親姐姐管用多了。」鳳珍語氣頗為輕蔑。

  鳳蓴已經好些日子不曾踏過宮裡半步。

  沈記成衣鋪子一開張，便門庭若市，生意紅火。

  裡面衣裳皆是鳳蓴親自設計，每一件都算得上孤品。

  既然稀奇，價格也就跟著水漲船高。

  可即便如此，仍有人擠破頭都要買上一件。

  「五公主！」

  鳳蓴一襲紅衣，風風火火踏進了鋪子。

  夥計認出鳳蓴，連忙上前迎接。

  「我就看看。」鳳蓴輕聲說罷，背過手去四處溜達。

  她這回來，實則是為了微服私訪，看看店裡生意如何。

  不同於別的成衣鋪子，各式各樣的衣裳依照布料花色一一疊好。鳳蓴吩咐沈悅做好木頭架子，將衣裳直接掛在上面，遠看倒像是活生生的人穿好衣裳站在那。

  這種整理商品的方式在二十一世紀極為常見，但鳳國還是頭一回。

  客人可以直接看見衣裳穿在人身上是什麼模樣，以便於自己分辨和購買。

  不錯。

  鳳蓴對沈悅的辦事效率十分滿意。

  「五公主看好哪件就跟小的說，小的包好給您送去公主府就是。」夥計佝僂著身子，畢恭畢敬道。

  鳳蓴眼眸微掃，目光放在了正中央擺著的一件衣裳上。

  檀紫色雲羅緞子上繡蜿蜒桃花枝，腰身束緊，恰好襯得女子婀娜身段。鳳蓴將旗袍與古代服飾相結合，這件衣裳雖露卻不妖，無論裁剪還是用料皆為上乘。

  「這件……」

  「這件衣裳怎麼賣？」

  鳳蓴還沒有說完，一個小丫頭搶過了話茬。

  這不是賀語詩身邊的貼身丫鬟嘛。

  鳳蓴笑而不言。

  「這件衣裳已經被……」

  夥計為難看向鳳蓴，只見鳳蓴搖頭，仍似笑非笑打量面前這個丫頭。

  「我們家小姐昨兒個路過這便看中了這件衣裳，今日特地叫我來買，無論多少價錢，你只管說聲。」丫鬟微微仰頭，神色透著十足底氣。

  既然是賀語詩的人，定不會認不出鳳蓴來。

  這小丫鬟年紀輕輕卻是不怕事，從頭到尾都不曾看鳳蓴一眼。

  「得二百三十兩。」夥計如實說道。

  「我出三百兩。」鳳蓴忽然開口，字字擲地有聲。

  丫鬟明顯心慌，左右相顧，很是為難。

  「我家小姐實在喜歡，還請這位姑娘相讓。」丫鬟只得彎腰向鳳蓴求情。

  「那你就出三百兩，恰好我身上只帶了這些，要不然就是我的。」鳳蓴提出要求。

  丫鬟最終答應，以三百兩銀子的高價買下了這身衣裳。

  不過是在店鋪轉了一圈，便賺了三百兩，鳳蓴心情很是愉悅。

  她今日來這一趟，是做了功課的。

  那丫鬟又為何能這般碰巧同她遇上，無非是賀語詩有心想要攀比，結果反被鳳蓴算計一遭，白白多花出去七十兩。

  「公主，我們接下來要去哪裡？」若梅歪過頭問。

  「回公主府。」鳳蓴晃悠著下了台階。

  「啊？就來店裡逛一圈啊？」若梅驚得瞠目結舌。

  「店裡最好看的一件衣裳被人買走了，不得再設計新的？」

  鳳蓴輕笑，腳步加快揚長而去。

  聽罷這番話，若梅撓頭細想，卻是雲裡霧裡。

  方才那小丫鬟不尊重人，若梅幾次想要開口提醒鳳蓴身份，都被鳳蓴攔了下來。

  也罷，她定有自己打算。

  若梅趕緊追上鳳蓴，兩人一併回了公主府。

  白景輝的書信傳至京城，鳳蓴得知越州無恙，百姓們更是感恩她的善行，紛紛稱讚她為救苦救難的女菩薩。

  可打仗的是白家，處理後事的是廖玉陽，鳳蓴走個過場，最後她的風頭最甚。

  鳳蓴心裡清楚，是廖玉陽從中操持，幫她造勢。

  要不是皇上急詔，這樣好的名聲就該落在鳳修雅的頭上。

  也罷，反正他們姐弟二人，不分你我。

  江南四季如春，雖已入夏，夜裡仍覺得涼了些。

  「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