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發現端倪

  「恰巧路過。」

  沉默半響，廖玉陽憋出一句話。

  待說出這話後，他便慌了心神，他的本意，可不是如此。

  鳳蓴銀牙緊咬，陰陽怪氣道：「那倒是巧了呢，廖公子不陪著張小姐，怎麼到這一處偏僻的地方來了。」

  她可是對上次花燈節一事耿耿於懷。

  廖玉陽心中一緊，當日在花燈節未能說出口的話，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悉數對鳳蓴說了出來。

  「公主，我與張小姐二人清清白白，並未有任何關係。」

  「京城可都是傳遍了，張太傅有意提拔你，你若是娶了張小姐，仕途可是飛黃騰達，你怎會輕易放過這個機會？」

  鳳蓴嗤笑一聲，全然不覺自己言語間的酸意。

  弄玉站在一旁，心中嘆息。

  

  她一個局外人，可是將兩人之間的異常看得清清楚楚，奈何這兩人卻分毫不覺。

  在鳳蓴怒目而視下，廖玉陽苦笑一聲：「難道在公主心中，廖某便是這等為了功名不擇手段之人嗎？」

  見鳳蓴紅唇微張，他又繼續道：「我早已拒絕了張太傅的提議，若為了區區前途，便放棄心中信念，豈不是白讀了十幾年的聖賢書？」

  鳳蓴所有話語梗在喉間，半響才喃喃道：「此話當真？」

  「自然。」廖玉陽點點頭，十分誠懇的看著鳳蓴道，「我從未欺瞞過公主。」

  鳳蓴臉色略有幾分不自在，她側過頭去，悶聲道：「你不娶張婉清，豈不是得罪了張太傅？」

  「我已向皇上請示，去江南做一個知縣，唯有跟百姓相處，方才能知曉他們的真正需求。」

  聽得這話，鳳蓴再度看向廖玉陽的眼神已經變了。

  她之前見廖玉陽追求功名，只以為他是想要封侯拜相，重啟廖家輝煌，可現在看來，他倒是一心為民。

  「我此番前來，正是同公主告別的。」廖玉陽朝著鳳蓴作了一揖，「皇上已應允我的請求，再過十日，我便要啟程前往江南了。」

  他站在原地，如同清風霽月的仙人一般，正含笑看著鳳蓴。

  鳳蓴臉頰不由染上一抹紅暈，她僵硬的點了點：「我知道了。」

  正當她以為廖玉陽要離開之際，卻又聽廖玉陽道：「且這段時日來，我隱約察覺了些不對勁，想要提醒公主一句。」

  「你說便是。」鳳蓴依舊冷著臉，但在廖玉陽的注視下，她臉上剛是消退的紅暈，再度染上臉頰。

  廖玉陽輕聲道：「朝中似乎有些古怪，撇去潘家，即便是張太傅這樣對皇上忠心耿耿的老臣，對大皇子也是稱讚有加，反倒是對太子頗有微詞。」

  鳳蓴聞言，神色一凜：「這個消息，你是從何得來的？」

  「那日前往張家之時，偶然聽見張太傅與肖大學士二人談話，從中推測出來的。」

  廖玉陽的話，讓鳳蓴頓時警醒起來。

  若是如此，那可就不僅僅是皇上與皇后二人之間的感情這樣簡單了，只怕皇上還藏有別的心思。

  也許，自己與皇后等人，正在一艘岌岌可危的大船之上，稍有不慎，便會滿船覆滅。

  「我知道了，多謝你今日給出的消息。」鳳蓴態度不復之前的不耐，反而是極為誠懇的說道，「你這份恩情，我記下了。」

  廖玉陽見鳳蓴身影漸行漸遠，眼神逐漸幽深。

  這段時日，他親眼看著鳳蓴從一個蠻橫無理的公主，變成現今這幅模樣，究竟那一面，才是她的真實面孔？

  鳳蓴匆忙告別長公主，快速入了宮。

  此時，鳳修雅正兩眼含淚，坐在皇后身邊說著話。

  他小嘴癟下，哭訴道：「兒臣今日的上書，又被父皇駁斥了。」

  「你還小，這些東西並非你能力所及。」皇后輕聲勸說，方才讓鳳修雅的心情平復了些。

  鳳蓴走上前，好奇的將鳳修雅上書的奏摺拿了起來，細細觀看，正是寫的同北狄的對外政策。

  她雖然沒有什麼政治天賦，但之前的新聞聯播卻不是白看的。

  雖然眼前這本奏摺上字跡稚嫩，但所提出的那些見解，雖有一些小瑕疵，但都遠遠超出了一個七歲小孩的水平，可素來寵愛鳳修雅的皇上，竟是對他要求這樣嚴苛。

  究竟是愛子心切，還是另有目的？

  「你又看不懂！」鳳修雅氣呼呼的將奏摺搶了過去，唯有這時，他才像一個七歲小孩。

  鳳蓴眼神幽深，心中泛起許多疑惑來。

  但她還是未曾在鳳修雅面前展現出來，而是捏著鳳修雅的小臉蛋。

  任由鳳修雅如何掙扎，都無法逃出她的魔爪。

  「母后！」鳳修雅氣鼓鼓的喊著。

  皇后見姐弟二人吵鬧的模樣，不僅沒有生氣，反而溫柔一笑。

  直至鳳修雅臉蛋已被鳳蓴捏紅，她方才輕聲呵斥了鳳蓴一句：「好了，快放下修雅。」

  「就你這四頭身，還想跟我斗？」鳳蓴輕哼一聲，不屑的朝鳳修雅投去一個眼神。

  鳳修雅見狀後，心中怒氣騰升，正欲開口，又被皇后給攔下了：「修雅，你今日功課還未完成，可不要誤了時辰。」

  鳳修雅只能冷颼颼的瞥了眼鳳蓴，快步離開了這。

  殿內只剩下鳳蓴與皇后兩人。

  「蓴兒，你今日入宮，可是有什麼要事？」

  鳳蓴面上笑容逐漸消失，她定定的看著皇后，一字一句道：「母后，父皇對七弟，是否並不如傳聞中的那樣寵愛？」

  聞言，皇后臉色大變。

  「你是從何處得來的消息？」

  見狀後，鳳蓴便明白，自己的推斷的確沒有錯。

  先前廖玉陽所言，已是讓她心生懷疑，若沒有皇上示意，那些大臣怎敢輕易表達自己對大皇子的喜好？

  加之皇上對鳳修雅要求嚴苛，並非望子成龍，而是一味地打壓，更是讓她加深了心中的猜測。

  「蓴兒，究竟是何人告訴你的消息？」

  皇后臉色不好，再度催促道。

  鳳蓴垂下眼眸，悶聲道：「今日廖玉陽同我說了一個消息，說張太傅等人對大皇子讚不絕口，我便推測出來了。」

  「你……」皇后沒想到竟是這樣一個原因，她無奈嘆了口氣，「母后本不願意讓你牽扯進這些事情中，你就應該好好的當著無憂無慮的公主才是。」

  「母后，若您出了什麼事，我又怎能置身事外呢？」鳳蓴扯了扯皇后的衣袖，撒嬌道，「你就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全都告訴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