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太坑爹了!
2024-05-11 13:02:57
作者: 雨雪霏霏
南宮大人正在伸手去探砂鍋里的鴿子熟得怎麼樣了。
好嘛,這一嚇,老頭子的手一抖,手腕直接碰到了在砂鍋罐子的邊緣上,被燙到「嘶」叫一聲後,南宮大人登時轉過來了身怒目厲聲:「你說什麼?」
「息怒,您先息怒。妹妹人生地不熟的能去哪裡?在府周圍好好找找定然就找到了。」南宮徹出來打著圓場,他表面擔憂,內心平靜:他妹除了是去找承琰君了,還能是去哪裡了?
嗯,關於這一點南宮徹是猜對了,只不過他以為是承琰君也出來了皇宮,兩人找了個地方說說話賞風景去了。
萬萬沒敢去想南宮翎顏竟然敢做出來私闖皇宮這樣的事!
這幾日南宮大人潑天一樣的寵溺落下,實在是讓咱顏姑娘覺得受寵若驚。而且太過度了:她雖然渴求一些東西,但是不是這樣來的。尤其是好像是為了像別人而展示。
而且,「廢農」一事雖然南宮大人一直沒有提起,卻實在是橫在他們之間的一根刺。鬧得她也不是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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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枯離這一路上都惆悵得很,南宮府一派大喜的樣子,他成日裡頂著一張奔喪的臉,實在是在挑戰南宮大人的包容底線。所以顏姑娘給了他一些銀錢讓他自己去王都里到處轉一轉,或者去翡瑤河邊陪陪八爺。
她雖然讓八爺留在河底的溶洞裡,但那老龜好像總在擔憂些什麼,愣是一路跟了來。
南枯離沒怎麼糾結就選擇了後者。
皇宮雖然戒備森嚴,但是抵不住顏姑娘可以遁入到空間裡隱身啊。
隱身雖然能幫助她避開侍衛,可並沒有自帶「導航」能將她帶去顧流年的身邊,於是乎,顏姑娘華麗麗的在皇宮之中迷路了。
她前世的時候是有機會去紫禁城裡轉過,可那是明清時期的皇宮,和這個時候的大有不同。
要是被發現了,她的樂子就大了去了。所以她只能沿著一些人跡少至的路走,逮著機會就進入到一些沒人的宮殿內繞路避行。
她第一次到了的是一處十分荒涼的宮殿,裡面雜草叢生,窗戶紙破破敗敗成了一縷一縷的紙條子,迎風招展。她信步走進了一間看還算體面的屋子,一種熟悉的感覺立刻撲面而來,這間屋子的主人顯然是不大愛護這裡的,少得可憐的物件兒,到處都透漏著一種生人勿進的冷漠。
在靠近牆角的地方,她發現了一灘積水,應該是上一場的雨留下來的,
嘖嘖,沒想到啊,皇宮裡也有年久失修到這種境地的。顏姑娘提了裙擺原本是打算轉身離開的。可鬼使神差的,她竟然走向了牆角。
抬眸望去:哪裡是年久失修,根本是有人在這裡的房頂用木板做了一個「窗戶」。
牆壁左右有兩個日積月累才形成的腳印,原先住在這裡的人應該就是通過這種辦法上去的。
顏姑娘再次魔怔了:她突然很好奇,為什麼要上去?
往後退了幾步助跑,分毫不差地印上那兩個腳印借力,她也躍了上去。推開「窗」走上屋脊,放眼望去:一片紅牆黛瓦,沒有盡頭。唯有宮門兩側的角樓高高聳起,目光越過去,隱約能看見外面的天空似乎比皇宮的要大許多。
「爬上這裡,是為了看外面麼?」驀然之間,她突然感到了悲傷。
她不知道,這裡正是顧泊岸在離開皇宮之前的住所。
一路再移動,她又來到了一處死氣沉沉的殿宇,幾個看上去是醫者模樣的人正守在外殿,裡面有好大一張床,上面躺著一個老態垂垂的男人,他的呼吸沉重,每一下都好像是敲打在悶鼓上,帶得人也跟著覺得氣短。
又是一個可憐人吶。
顏姑娘才打算湊上前去,就險些被從暗處飛來的兩把刀給擦喉而過。
床上那個老態垂垂的男人如今算是太上皇。這裡的看守,是外松內緊。眨眼的工夫,又有好幾把刀飛了出來。
「大意了!」顏姑娘大叫一聲不妙,側身躲過了飛到,立刻閃身進了空間。
很快就有十幾人從房樑上飛身而下查探動靜。
搜尋了一圈兒仍然沒有見到人之後,那些人變得極度警惕了起來,打開了殿門開始逐一排查殿內那幾毛毛人。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顏姑娘心底默念著,趁機趕緊混跡出去了那座大殿。
後來,她又兜轉了好久,才遇見了一批去給承琰君送晚膳的婢女隊伍,一路小心跟了去。
顧流年一身白色的儒醫正坐在殿裡的窗前看書,此時已經掌了燈,燭光和暮色夕陽一起打在顧流年身上,窗外偶爾飛進來幾片不知名的花瓣,一副書香雅致公子無雙的如畫場景。
顏姑娘起初也是看得入了神兒了的。
不過,等等,那位宮人你寬衣就寬衣,往承琰君懷裡撲騰是什麼個意思?顏姑娘隨手從身旁的托盤裡抄起來一個香囊就朝著承琰君砸過去:喲,桃花運不錯嘛。
「顏兒?」顧流年一見到她,雙眼立刻放出來了精神,也不顧自己更了一半的衣裳,毫不憐香惜玉的將替自己更衣的婢女往旁邊一帶,大跨步就朝著她走了來:「你,你怎麼會來?你父親和哥哥陪你一起來的?」
顏姑娘盯著他,不說話。
「都下去。」顧流年察覺到了什麼,立刻一揮手遣散了屋子裡的人。
很快屋子裡就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你是自己潛進來的?」顧流年盯著她:「你瘋了?要是被察覺了……」
「不會被察覺。」顏姑娘輕輕一笑,伸手推開顧流年緊緊蹙著的眉頭:「這不是沒有被發現麼?沒事的。我只是想見你。」
得,承琰君的心立刻就軟了下來。不過他還是喚進來了譚卓文,讓他去處理一下方才見到了她的那些人。--譚卓文已經將鎮南軍安置好一路追來了王都。至於花無鏡,他起先是真的停留在了清遠縣裡陪著夫人,昨日顧流年才收到消息說那廝嫌棄清遠縣裡雞毛蒜皮的事太多有礙清淨,竟然帶著夫人去投奔了他姐姐,如今正住在郡府里。
搞得郡府里就不人多眼雜,就不聒噪似的!
「在南宮家待得我悶得慌,不管南宮大人大肆迎我回去這一齣戲是唱給誰看的,好歹我也配合著將該演的給演完了,可是累死我了。」說著,顏姑娘身後就從頭頂拔下來了整整「一把」的朱釵,「這些東西太沉了,我脖子都要被壓斷了。」
見她這般,顧流年哪裡還想再多追究些別的什麼:「你啊,也太無法無天了。」他只得輕嘆了一聲,然後牽著她坐在了飯桌前給她夾了一塊肉:「我雖不羨慕這王都之中的生活,但這裡的膳食是真正不錯的。你嘗嘗。」
無法無天怎麼了?承琰君說過的,就是把天給捅個窟窿,他也幫她扛著:不然和李家東殿的一番番鬥法,常人看來她不就是在膽大捅天麼?
顏姑娘吧嗒吧嗒將肉給嚼了:「是不錯,和我做的比起來哪個更好吃?」
顧流年想起來了在豐泰郡的時候顏姑娘的那一份糊得只剩下了底底的排骨湯,臉不紅心不跳眼不眨地脫口而出:「你的。」
用過晚膳了之後顏姑娘仍然是不想回去,顧流年只好先著譚卓文去給南宮家偷偷傳了消息省得他們再擔心,之後開始給她讀書消遣時光。
剛開始是說好了不談那些讓人腦袋大的事情的,但說著說著,兩人不知道怎麼就說到了李家,說到了雙賀家族。
「罷了。」顧流年卷了書放在一旁:「左右也是要有動作的,不如跟你說個明白。」
「輔政大臣里有居心不良者,這絕對不是小事。花無鏡是在南越里留了人的。」顧流年開始給她分析:「他不在清遠縣裡待著,約莫是能確定了那裡還是在能控制得了了範圍內的。他去了郡城,定然是在那裡發現了一些不妥之處。」
「郡城有不妥之處?什麼不妥?會不會威脅到姐姐?」
「有花無鏡在,應該不會。」顧流年搖搖頭,握住了顏姑娘的手放在自己的膝蓋上,接著道:「至於南宮家這兩日因你而大肆來往,幾乎是攪得整個王都都『動』了起來,這裡面除了是南宮大人真的想補償你之外,定然還有南宮大人想借著這一出熱鬧的掩藏想要做的事。」
「就知道沒那麼簡單。」顏姑娘嘟囔了嘴。
顧流年笑笑:雖然在和李家東殿鬥法這一件事上她十分從容聰明,手腕張弛有度,也進退有度態度明確。可那說到底是在民間的一些各懷心思,最多涉及的利益二字。而王都中,一切就複雜了許多:家族之間榮譽關聯,宦海沉浮爭著往上游,拉幫結派,一門一家族的興衰,野心……太多的因素雜糅在一起。
顏姑娘縱然能察覺到南宮大人鬧出來那麼大的動靜不單單是為了她,可之後是因為什麼,就很難再窺探了,畢竟她是初次,額,不,第二次來到這裡。
「那麼,南宮家是想做什麼?」好在顏姑娘並不避諱自己沒看透,能不恥下問。
承琰君絲毫不藏拙:「『雙賀』家族,或者是李家。」
「這樣啊。」顏姑娘拖著長長的語調:「那你呢?你來王都之中是因為什麼?」
「給你求個封號。」
「我知道這個,別的呢。」
「沒了。」
「騙人!」
「我會騙別人,但是從來不會騙你。」
「沒別的原因你會對這裡的一切了解得這麼清楚?」
「顏兒,身為王爺,也是要有一些必須修煉的東西的。你仔細想想,這些事哪怕我看得再透徹呢,我又能插手一些什麼?」
好像確實有點兒道理。
「那,照你說的那麼複雜,你就真的什麼都不做麼?」
「不是。我已經讓譚卓文派了人去江南四郡,西南五郡里也一直有東和郡府的人。」他是要反擊,但不是在王都。
回想起來,這一次平定南越雖然像是鬧了一出笑話,不過他仗著著笑話的「軍功」讓南宮翎顏封王妃,狠狠地打臉王都一眾人,也表明他承琰君的態度。
「那,等我封了王妃,是不是就不能再稱呼你為顧流年了?」
「不是。你喜歡怎麼樣就怎麼樣。」
「哦。」……
等顏姑娘從皇宮出來之後,天色已經大暗了。南宮徹帶著人在宮門口迎接她這個膽大包天的妹妹,一臉崇拜。
不過他們還是沒能順利地直接回去南宮府,因為南枯離倉皇找了來:「八爺有異動。」
「你先回去。」顏姑娘立刻變了神色,板了臉不許南宮徹跟著,一路過趕去了翡瑤河邊--八爺又比上一次變大了一倍。占了翡瑤河將近五分之一的河面。
「什麼時候發生的?」
南枯離答:「入了夜之後。」
顏姑娘立刻凝聚精神,將八爺給拖到了空間裡,和它神識交流:「到底是怎麼了?」
「翡瑤河底的那處有古怪。」八爺挪動了動自己的蹄子,看上去也很不適應自己的龐大身軀:「我能感應到那裡有什麼東西在呼喚著我,只有回到那裡,我才能停止變大。」
「那還等什麼?趕緊回去。」顏姑娘真的怕再大下去,老龜就要到了天養之年了。
「不,原本還沒這麼快。」八爺慢吞吞地接著說,體型變大了之後連聲音都變得蒼老了很多,它問道:「你今天是不是動用空間了?」
「這個也有影響?」顏姑娘不禁提高了分貝,什麼坑爹的破規則。
「或許。」八爺眨了眨眼,似乎是體力不濟累著了,可這幾日它分明什麼都沒有做。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會儘量少動用空間的。」但是顏姑娘只能妥協。
八爺應了一聲,轉身從空間裡掃了一大堆的金銀珠寶:「我在那裡給你準備得多多的財寶。」
「什麼時候了還關心這些!」顏姑娘沒好氣來了這麼一句。
從眼看著八爺離開到回到南宮府,顏姑娘都是魂不守舍的。南宮徹實在是被他妹的膽子給震懾到,不敢追究,南宮大人吹鬍子瞪眼擺足了架勢要問責這個「不孝女」,但是才罵了兩句就罷休了:因為南宮翎顏很反常,就是整個人都蔫了的那種。
「丫頭,你沒事吧?」最後還是南宮大人忍不住關切著問了一句。
「沒事。」她搖搖頭:「今日是我不好,以後不會了,我有點累,先回去休息了。」
她在想八爺臨走之前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丫頭,我有感覺,翡瑤河底的溶洞是我的大限關鍵所在。我們都不是這個時代的,我有大限關鍵所在,你怕是也不能避免。萬一哪一天觸碰到了便是不可逆轉,所以好好珍惜現在吧。」
這下換顏姑娘怕了:她答應過顧流年不會離開的,難道要自己毀約?
想著想著她就怒了起來:什麼破規則,來這裡不由她,回去也不由她!
一直到三日後,承琰君正兒八經的接風宴的時候,她才勉強打起來了點兒精神:大限搞不好哪一天就會被觸及,萬一永遠不會被觸及呢?她才不要成日裡杞人憂天--就算退一萬步來說,萬一真的明天就是大限,難道她要最後留給他的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跟隨著南宮家的才進了花園裡,就被兩道正在動手的人影給吸引了目光:李家涵青公子邀請承琰君指教比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