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只能道一聲今非昔比了
2024-05-11 12:57:23
作者: 雨雪霏霏
等到顧流年風風火火的帶著人趕到的時候。
楊涵青正與周圍的人陷入了廝殺。
這一次交戰的地點就在翡瑤河的邊上。
一條翡瑤河,在東西走向上幾乎貫穿了整個風遠王朝。
但是在東河郡的時候卻被攔腰截了斷。
為什麼呢?
因為在自入東河郡而起至出了東河郡城的河段里,暗礁眾多。
從顧流年的太太爺爺執掌東河郡到現在來,沒有一艘船只能夠通過那將近一萬米的航段。。
直到某一天,蘇翎顏有十萬火急的事需要打通這一段河道。
當然,這些都暫時是後話了。
眼下,顧流年沉眸揮了揮手。
跟著他來的那些人便立刻上前與另一幫土匪模樣的人陷入廝殺。
眼下「土匪」模樣的人正是「東殿」在東河郡里的勢力所偽裝。
不過說來也是奇怪了。
明明「東殿」和首輔李相爺之間存著一些狀似友好的關係。
但眼前的這一幫人對楊涵青很不客氣。
或者是近乎憤恨。
那廝殺的狠勁兒,難免給人一種錯覺:即使要不了承琰君的性命,殺一個楊涵青也是夠本兒的。
嘖嘖,但是顯然他們的如意算盤打得太美了。
顧流年既然已經來了,自然不會容許自己府里的人出半分差錯。
楊涵青目前還不知道對方正是東殿的人。
更加便不知道他們和「自己的本家」之間的關係。
只是見對方招招狠絕,所以自己下手也未藏招半分。
縱然是顧流年帶來的人加入大大的緩解了他被動的局面。
但是楊涵青因為身上有傷的緣故反應力也變得稍微遲緩了一些。
這不,他的手裡的劍被左右兩人牽扯著困住,逼得他連連後退。
正前方卻又有兩人提了劍就朝著他刺來。
但是刺中了麼?!!
當然是沒有。
因為顧流年出手了。
他不知何時已經拔了劍,疾影略過,身法迅速如魅。
那兩人只覺得面前的空氣迅速流逝而過,還未看清。
手裡的劍就已經被人挑了飛。
再接著,胸前傳來一陣伴著冰冷的刺痛。
他們便被顧流年整個人給挑飛在地,再無法動彈。
又是一記利落的反手旋身變換劍法。
顧流年就解決了困住楊涵青的那兩個人,
此等身法,才是承琰君的真正實力。
只不過是平素里不忍輕易殺手,但現在竟然連管轄郡內的庶民都敢泛上做亂。
顧流年不怒才怪了。
「沒事兒吧?」他看向了楊涵青。
楊涵青斂了斂眸:按照方才顧流年出手的速度來看,他決計不是他的對手。
這樣看來,往日的比武切磋中,便是顧流年在故意藏拙了。
思及此,楊涵青擰了擰眉。
但其實,既然說是比武切磋,顧流年便是不太看重勝負的。
可如果讓楊涵青贏能讓他那個悶騷冷峻的人心底有那麼一絲興奮的話。
顧流年是不介意稍微放放水的。
很多時候,很多事,就如眼下:好心總是容易被善妒的、已經變了的心態而曲解。
「沒事。」
但楊涵青未發作,他默默的壓下去了自己心底的一番計較,搖了搖頭。
「小心點兒。」顧流年拍了拍他的肩膀後便接著提劍而動。
約摸一刻鐘的功夫後,顧流年這一方大獲全勝。
除了他在最後關頭讓人留下來的幾個活口外,滿地的橫屍。
但那些,都是不值得憐憫的。
從他們決計要亂了東河郡的那一刻起,他們就得做好落得今日這般下場的準備。
而且眼下,承琰君必須要殺一儆百。
「安排人,一把火燒了。」
顧流年冷漠的瞥了一眼地上的橫七豎八,吩咐道。
「是。」
而後,他又命人將其餘的活口帶著走到了靠近河岸的地方。
「說來,今日天朗氣清,本王正好能細細的體恤一番民情了呢。」
顧流年在河邊擦拭著自己的劍,突然說出來了這一句話。
什麼意思?
「東殿」手下的人可不比李家那些忠心耿耿的死士護衛之類的。
他們只是在承琰君正常的管制之下或是好吃懶做或是欲望太過高盛的人。
偶爾也有那麼一兩個亡命之徒江洋大盜之類的。
但是總體來說,那些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軟骨頭!
聽顧流年不輕不淡的說出那句話之後,有倖存活下來的人不禁在心底打了個冷顫。
但承琰君現在只是坐在河邊的一塊石頭上瞭望著寬闊的河面。
不知在想些什麼?
顧流年其實是在等東西。
不大一會兒後,自郡府的方向便來了一群人。
由藍才打頭,他們的手裡都抱著棉被和麻繩。
這是要做什麼?
連藍才也不明白。
承琰君的命令只說郡府里那些陳年的棉被應該洗一洗了,讓他抱了來翡瑤河邊。
可,怎麼好好的想起來了洗被子?
而且怎麼還非是得來翡瑤河邊。
很快,伴隨著陣陣的哀嚎求救聲……他們便明白了。
顧流年命人把棉被綁在了那幾個活下來的人的身上,裹成了粽子。
而後,他命人把那些人踹下了翡瑤河。
河深幾許,是個東河郡的人都知道。
據說當年有人測試過,拿了好幾節竹竿子接在一起都沒能夠到底呢。
那棉被的作用是什麼?
答案是當然是吸水。
起初被踹下去再到棉被因為吸了水而漸漸的下沉。
腳下是觸不到底的河床,周圍是一片汪洋。
想要掙扎,但是雙手雙腳又被束縛了住。
短短的時間內,瀕死的恐懼足以將堅強的人意志壓垮。
直到河水開始漫過他們的脖子,再迅速的越過口鼻。
胸腔的氣管都被河水灌入的巨大痛楚之中,那些人幾乎以為自己就要死了。
就在他們窒息的前一刻,顧流年命人把他們拉了上來。
那些人就想一條噁心的癰疽一樣癱在岸上瘋狂的咳嗽。
大口的、貪婪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顧流年蹲在了其中一人面前。
他的面容在笑,甚至是連眼眸里都是擠滿了笑的。
但那笑卻是那樣的不羈,冰冷。
「說,東殿和王都之中有什麼關係?」他問道。
這一次顯然是衝著他來的,但是上一次的灰衣人都已經被楊涵青和譚卓文肅清了。
最後的一些,也隨著欽差的離開而暫時消停了。
這次東殿,是另一股勢力。
可是他們仍然是衝著自己來的,這說明,東殿也是因為那個謠言。
東殿?在從顧流年的口中聽見這兩個字的時候。
楊涵青心底的那根弦再次被撥動。
他握著劍的手也跟著緊了一些。
看來顧流年早就知道東殿的事,卻沒有告知於他。
廢話!
你當承琰君這個王爺是白當的啊,東河郡內方方面面他都得留心著。
只不過東殿這些年沒鬧出來什麼大的動靜,所以他沒去收拾罷了。
不得不說,這又是因為楊涵青以「相府公子」自居的心態在作祟了。
從前,但凡是受了承琰君的命令,他都是二話不說的就去執行的。
顧流年還很好奇他為什麼不問緣由。
卻被楊涵青一句「屬下只做本分之內的事」給回應了。
種種的對比,真真是只能道一句今非昔比了!
「不……不清楚。」那人回答顧流年道。
這個答案帶來的後果就是:顧流年再一抬手示意,他們便被直接扔進了翡瑤河裡。
入水之時濺起來的陣陣水花。
整個身體都急速的往無邊際的缺氧環境中沉去。
仿佛是才從閻羅殿的門前逃走就又被閻羅王一把抓了回去。
此種恐懼之下,讓人懷疑自己是否還能活著。
他們又活了過來,因為顧流年讓人把他們拉了上來。
「這一次想好了再回答。」他這次掃了所有的「倖存者」一眼,問道。
「本王的耐心極其有限,這一次再扔下去,可就不會再拉回來了。」他補充著說道。
那些人面面相覷了之後,像是很大的決心。
片刻後,立刻爭先恐後的嘴炮連連:「小的真不知道東殿,但消息確實是從王都傳來的。」
「火藥是原本就在運的,只不過是近期才開始調用的。」又有一人補充著說道。
「但是在有人能直接聯繫到王都。」
「對對,那人就在清遠縣裡。」……
這次的答案還算是讓人滿意。
顧流年沉了沉眸。
神色再恢復正常的時候,他示意將那些人身上的棉被和麻繩給解開。
「啊?就這樣放了?」藍才感覺跟不可思議。
顧流年白了他一眼:「誰說放了?把人押去大牢,讓官衙依律定罪。」
即使是承琰君,顧流年也不想把自己凌駕於法度之上。
「哦。」藍才點了點頭,隨即再問:「那,這些棉被呢?」
「洗乾淨,帶回去,賞你蓋。」顧流年陰森森的說道。
誰讓藍才敢在他姐面前亂嚼舌根告狀來的。
「啊……」藍才的表情看起來似乎不那麼的美好,不知道是想笑還是想哭。
雖然棉被是好東西。
可……這是被王爺當做「刑具」處置過人的啊……
留下楊涵青盯著處理善後後,顧流年便離開了。
他還得去看看譚卓文那邊的情況。
而且這兩日因為肅清火藥的事鬧得郡城裡人心惶惶。
關於黑火的真相,他並未對負責肅清之外的人說。
城裡一些老權新貴們多多少少都有些疑惑和不滿。
他還得去安撫一番。
天擦黑的時候,顧流年才和顧留安商定在郡府內辦一場賞花宴。
賞各家一些寶物,對外稱作是郡府里丟了在全力尋找。
希望能將這件是給掩蓋過去。
譚卓文也未辱沒使命,把那些人給盡數給抓了回來。
官衙那邊最後給的處理結果是:挑頭兒的和參與較多的直接斬首。
至於剩下的,貶做官奴。
這樣的結果,顧流年還算比較滿意。
用過晚膳後,府里的大夫正在房間裡給顧流年上藥。
說來也是有些不可思議。
前兩日的時候一直好生將養著,傷口還「矯情」的時不時疼一陣兒。
但自從顧流年出城再趕回來後。
除了剛開始折騰的時候疼得猛了些,現在倒感覺不到疼了。
藥才上了一半。
顧流年就看見藍才扒拉著自己的房門探頭探腦。
似乎是在猶猶豫豫的要不要進來。
這小書生,還真被自己一兩句話就給唬住了……
不過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顧流年想著,看向了藍才故作嚴厲。
「有什麼話就進來說,不然就退下,本王不需要這麼綿綿的門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