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 父母之心

  第二日，霜華夫人單獨約見了牧凡，一見面就問道：「聽說牧公子你需要火元珠？」

  「恩，這火元珠對我來說很重要，不知道夫人那裡還有沒有，我可以用其他東西來換。」牧凡點點，眼神熱切的看著霜華夫人。

  「確實還有一些，不過牛公子，難道芸兒的魅力，還比不上一顆火元珠嗎？」霜華夫人捂嘴嬌笑，從她的神情動作，根本看不出要加害牧凡的模樣。

  

  「這倒不是，只不過芸兒姑娘是人，不是一件交易的物品，所以牧凡不能接受，只不過，牧凡不知道，夫人為什麼要這麼做？」牧凡故作不知的問道。

  霜華夫人搖了搖頭，道：「這和我可沒有什麼關係，完全是芸兒仰慕你，自發的行為，我雖然捨不得她，但是還是支持她的，所以，只要你願意接受她，我可以讓你將她帶走。」

  「夫人厚愛，牧凡實在是愧不敢當。」牧凡眼中光芒一閃，還是拒絕了，道：「對我而言，修煉永遠是第一位的。」

  「那實在可惜了，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芸兒的滿清熱情，看來是不會有結果了。」霜華夫人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可惜。

  如果不知道霜華夫人的底細，牧凡可能認為她是在替芸兒感到可惜，但是現在牧凡知道，她是在為沒有能夠誘惑到自己而可惜。

  牧凡笑了笑，故作灑脫的道：「這東西只能看緣分，芸兒是一個好姑娘，可惜我們有緣無分。」

  「有緣無分？」聽到牧凡的話，霜華夫人的臉上突然閃現出恍惚之色，好像陷入了回憶之中。

  「夫人？」見狀，牧凡不禁叫了一聲。

  「額，不好意思，剛才想起了一點往事。」霜華夫人道：「火元珠可以給你，但是妾身希望你能夠救救我的兒子。」

  「夫人何出此言？」牧凡問道。

  「我兒子小的時候受過傷，造成一直昏迷不醒，服用了醒吾丹之後，他雖然醒了過來，但是整個人渾渾噩噩，甚至時不時的還會癲狂，所以，還請公子出手！」

  「原來如此。」牧凡點點頭道：「此事牧凡必定會竭盡全力，但是我需要看看令郎的傷勢，另外也要知道他受傷的詳情。」

  「恩，你跟我來吧。」說著，霜華夫人帶著牧凡，來到一處別院當中。

  剛進院門，就聽到一陣噪雜之聲，霜華夫人臉色大變，也顧不上牧凡，就匆匆向前跑去。

  牧凡跟著進入一個房間當中，只看到一個十來歲的少年，正滿地打滾，渾身抽搐，一旁的兩個侍女嚇的瑟瑟發抖，躲在角落裡不敢上前。

  「正兒，正兒，你醒醒……」霜華夫人身子跪地，緊緊抱著少年，臉上滿是痛惜。

  而少年感覺有人抱住自己，竟然一口咬在了霜華夫人的手臂上，很快，就有鮮血從衣物之上滲出，但是霜華夫人好像沒有察覺一般，只是滿臉擔心的看著少年。

  「可憐天下父母心，此時，也許只有她兒子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為了兒子，她可以放棄國讎家恨，從而救了我一命，說到這，我還得感謝這個孩子。」牧凡將霜華夫人的表現看在眼裡，心中升起了一絲同情。

  不管霜華夫人是敵是友，但是她對孩子這種無私的愛，確實讓人欽佩。

  「如果我有父母，他們應該也會這樣無私的對我。」想到這裡，牧凡心中一痛，同時，他尋找父親的願望，更加的迫切和強烈。

  「牧公子，求你救救我兒子！」霜華夫人臉上的魅惑和精明全部消失，只剩下濃濃的擔心和哀求。

  牧凡走到少年的身邊，將右手搭在後者的脈腕之上，然後送出一縷星辰之力，開始探查少年體內的狀況。

  看到牧凡臉色嚴肅的樣子，霜華夫人不敢出聲，只是滿臉期待的看著牧凡。

  良久，牧凡鬆開少年的手腕，眉頭緊蹙。

  從這個少年的身體來看，根本沒有太大的問題，只不過由於昏迷太久缺乏運動，所以比正常人稍弱而已，只要調理一番，就能很快解決。

  但是，少年的識海，卻是有一股非常詭異的黑色能量，正是這股能量，造成少年意識混亂，但是這股能量已經和少年完全融為一體，根本祛除不掉。

  如果強行祛除這股能量，那麼少年的意識，也會被完全抹殺。

  「可有辦法嗎？」霜華夫人看著牧凡，眼中滿是希冀之色。

  牧凡並沒有立刻給出答案，反而問道：「不知道令郎是怎麼受傷的？」

  「我們出去說吧。」霜華夫人看了一眼懷中的少年，鬧騰了一番之後，少年已經平靜了下來，陷入了熟睡之中，看他睡著的樣子，和正常人完全一樣。

  霜華夫人將少年抱到床上，輕輕的蓋上被子，吩咐下人好好照顧，然後和牧凡一起來到院中的亭子中坐下。

  沉默了片刻之後，霜華夫人道：「你可聽說巫族？」

  「知道一些。」牧凡點點頭，現學現賣道：「這是一個神秘的種族，實力非常強大，男的肉身強悍，女的善於用毒。」

  「牧公子真是讓人欽佩，竟然還知道這些秘辛。」霜華夫人聞言，眼中露出了驚訝之色，不過她也沒有深究，只是道：「正兒的傷，正是巫族之人所為。」

  牧凡目光一閃，在心中對萬劍一道：「看來你猜錯了，她不但不是巫族的人，還和巫族之人有仇。」

  「聽她怎麼說吧。」萬劍一不以為意道：「猜錯多正常啊，我又不是神！」

  「好吧。」牧凡苦笑一聲，然後等待著霜華夫人的下文。

  「十三年前，我夫君無意中得到一副密卷，密卷當中記載了大量詭異的手段，這種手段，被稱為巫術，當時他並不知道這和巫族有關，於是就按照密卷當中的巫術修煉起來。」

  「這巫術的修煉，方法都極為殘忍，但是見效很快，我夫君的實力也突飛猛進，正當他以為自己可以名揚天下的時候，巫族找上門來，讓我夫君廢掉修為，交出密卷。」

  「當時，我夫君正值年輕，血氣方剛，幻想著有一天能夠出人頭地，怎麼可能會自費修為？雙方沒有談攏，於是爆發了大戰。」

  聽到這裡牧凡表示理解，如果有人讓他自廢修為，他寧願死戰到底。

  「當時，我剛出生的兒子就在不遠處，被他們的打鬥波及，從此意識陷入昏迷當中，我通過自己的渠道，尋找了無數奇人異士，他們都束手無策，直到遇見你，如果你也沒有辦法，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牧凡思索了一下，才道：「令郎的傷，並不是被波及，而是被人故意弄成這樣，夫人既然修煉過巫術，想必對其中的一些手段也清楚。」

  「你怎麼知道我修煉過巫術？」霜華夫人不可置信的叫道，這次，她是真的震驚了。

  牧凡笑而不語，以他現在掌握的信息，並不難猜到，不過他自然不會說，反而做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以免露出馬腳。

  霜華夫人吸了一口氣，道：「我確實修煉過巫術，當年，我的兒子被弄成這個樣子，為了讓兒子醒過來，所以我才修煉巫術，希望從中找到解決的辦法……」

  牧凡心中嘆了一口氣，問道：「現在看來夫人是失敗，不過，夫人可曾發現過什麼？」

  「看來你已經知道了，你還是第一個能夠看出這麼多問題的人，這麼說來，你有辦法了？」霜華夫人不但沒有驚訝，反而升起了無限的希望。

  「暫時還沒有想到。」牧凡搖了搖頭，他的心裡，很是沉重。

  因為他之前感覺到，少年腦海當中的那股能量，是有意識的，一段有意識的能量，進入嬰兒的腦海中，會發生什麼？

  奪舍！

  每想到這兩個字的時候，牧凡就不寒而慄，剛才他還在感慨天下父母心，但是現在的情形，完全的顛覆了他的理念。

  按照牧凡的猜測，霜華夫人的夫君臨死之前用巫族的秘法，將自己的意識侵入嬰兒的腦海當中奪舍，但是不知道什麼原因，他奪舍失敗了，不但自己徹底死掉，也毀掉了他的孩子。

  「也許他只是想把自己的傳承留給自己的孩子也說不定，希望是我小人之心了！」牧凡這樣安慰著自己，他還是相信，天下的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過得更好。

  但是不管少年父親的初衷是什麼，現在，正是這股有意識的能量，影響了少年的神智，而且由於兩者同源，所以，後來竟然漸漸融為一體。

  「我要好好想一想，希望夫人能夠給我一些時間。」牧凡道：「事情總有解決的辦法，夫人也不要太過於憂心，相信好人還是有好報的。」

  牧凡這話不只是安慰霜華夫人，也是意有所指，至於後者有沒有聽進去，那就是牧凡能夠左右的了。

  「好吧，反正我都等了十幾年了，也不在乎這多幾天。」霜華夫人嘆息一聲，道：「有什麼需要公子儘管說，至於火元珠，隨後我會讓芸兒給你送過去，但是我這也不多了，現在只有三顆，希望公子不要嫌棄。」

  「夫人言重了，能有三顆火元珠，牧凡已經很滿足了。」牧凡連忙道，這話倒是真心的，當初，一顆火元珠就能夠讓三昧真火復原，現在三顆火元珠，應該能夠讓三昧真火提升一個檔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