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9章 傻女

  我怒視著竹悅道：「所以你就吸人血！」

  「你說你不想拖我們後腿，我看是你害怕失敗吧！」

  「這兩者難道不是一樣嗎？」竹悅痛心地道：「以前只是我一個人，死了也就死了，但是現在不一樣，有魏魚溪，心宜妹子，還有你！」

  「這已經不是我一個人的事情了，如果我們失敗了，我死不足惜，但卻會連累你們被灰仙追殺，你們也知道，灰仙的追殺令是不死不休的……」

  「我不想連累你們……」

  聽到這裡，我的心受觸動：「竹悅，難道你不知道，吸了人血，你就回不去了嗎？」

  「這些跟活下去比起來，微不足道！」

  「你錯了！」我直視著竹悅的眼睛道：「路走錯了，才是最可怕的事情，這會讓你取得的勝利失去意義，明白嗎？」

  「值得慶幸的是！」我道：「你在吸他們血的時候，並沒有將他們殺死，不然的話，我不原諒你的！從這一刻開始，你再也不能吸人血了，答應我！」

  竹悅遲疑良久，終於點頭。

  

  「心宜，拿刀來！」我接過刀，在自己的手臂上一划，頓時，鮮血湧出。我舉起鮮血淋淋的手，看向竹悅。

  竹悅的眼睛亮了，她的嘴唇乾燥的厲害，不停地用舌頭舔下唇，下意識地向我，靠近過來。突然間，她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張口欲咬。

  我重重一掌，擊在竹悅的胸口，將她震飛了出去。

  竹悅跌落在地，似乎終於清醒了一些，慌亂地道：「我，我錯了，我錯了……」

  我來到了竹悅的面前：「你錯在哪裡了？」

  「我錯在……我不應該吸血……」

  「竹悅，你抬起頭來！」

  「我，我不……」

  我托著竹悅的下巴，硬生生地將她的頭抬了起來：「你看！」

  「你看我手上的傷，剛剛劃的，血液十分新鮮，你要不要嘗一嘗啊！」

  我將手臂送上前去：「來，聞一聞，絕對比老頭老太太的血液要香得多！」

  糊滿血的手臂就在眼前。

  竹悅雖然極力忍住，但是她的目光，仍然慢慢變得貪婪，這時候，不用我托起她的下巴了，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我手上的傷口上。

  她再一次湊了過來。

  柯心宜試圖阻止她，被我推到了一邊。

  竹悅那猩紅色的長長舌頭，在我的手上舔過，將手臂上的血液全都掃進了口中。

  竹悅的眼中，頓時露出十分滿足的表情，她目光迷離，甚至興奮地叫出聲來，我記得我在某本吸血鬼日記里看到過，說是吸血鬼在吸人血的時候會十分亢奮，那感覺，近乎於啪啪啪……

  看著原本十分傳統的竹悅竟失態如此，看來《吸血鬼日記》里記載的都是真的了。

  當血色在竹悅的眼中瀰漫開來的時候，竹悅猛地張開嘴，一口咬住了我的手臂。

  咕咚，咕咚……竹悅如八爪魚一樣纏在我身上，四肢一齊用力，似乎要嵌進我的身體也似。

  這一次，我沒有再推開竹悅，而是任由她吸血，我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蒼白起來。

  在吸了七八口血之後，竹悅突然鬆開了我的手，一臉愧疚地道：「魏術，對不起，我也不知道麼了，我……我……」

  我舉著手道：「吸夠了沒有，要是沒有吸夠的話，繼續吧！」

  「我，我錯了，我錯了……」竹悅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怎麼，難道人血對你沒有吸引力了嗎？」

  「我，我……」竹悅一把推開我道：「魏術，你不要再誘惑我……」

  我步步逼近道：「竹悅，就在兩個小時前，你還身受重傷，動彈不得，但是看看現在的你，你自己的傷已經恢復，精神百倍，這一切都是人血的功勞，你忘了嗎？」

  「不，不」竹悅一邊後退一邊搖頭：「魏術，你不要再靠近我了！」

  「為什麼？」

  這時候，竹悅已經退到石壁前，退無可退了。

  「你聞到血腥味道了嗎？你不嘗嘗嗎？你看，它正在流失！」我強迫竹悅看著我滴血的手臂。

  「不，不……」竹悅一把將我推倒在地，沖我吼道：「魏術，你不要再逼我了！」

  竹悅雙手抱頭縮在了角落。

  柯心宜從衣襟上撕下一塊布，試圖為我包紮，被我制止了。任由血水滴落在石頭上。

  滴答滴答滴答……

  「魏術，對不起，對不起！」竹悅抬起頭來，滿眼都是愧疚：「我原本以為我能控制住自己的，但是我發現自己根本控制不住我自己！」

  竹悅看了我手臂上的牙印一眼，又迅速地移開了目光：「當我意識到我在吸你的血之後，我就知道，我墜入了深淵，如果還不懸崖勒馬的話，就真的回不了頭了，我……」

  「對不起……」

  我沉默了一會兒，向竹悅伸出帶傷的手臂道：「替我包紮吧！」

  「我……嗯……」竹悅從柯心宜的手裡接過布條，去纏我的手臂。

  「看著它！」我指著手臂上的傷口道：「看著它，不要把目光移開！」

  「嗯！」竹悅扭過頭來，強行讓自己看著我的傷口，一邊為我包紮傷口，她咬住舌頭讓自己保持清醒，額頭冷汗層層而下，包紮傷口的手也在不停地顫抖。

  費了極大的力氣，終於將我手臂上的傷口包紮好了。

  在我的持續逼迫下，竹悅終於擺脫了對人血的癮，但是，從她口中沾到人血的那一刻開始，竹悅就與正道沒有關係了，她做了那麼多年的保安仙，出馬仙，又在嫁女山洞府的修行，通通化做烏有。

  此後再想要修行，也只能修魔道了。

  這其實也不緊要，天下那麼多的妖物，修行到最後，能夠結成道果的，比鳳毛麟角還少，因此，正道魔道什麼的關係不大……

  最重要的是，竹悅已經在魔道之後，我們再幫她，就沒了道義上的支撐了，畢竟邪魔歪道，人人得而誅之！

  唉！

  我心裡嘆息一聲，心說真不知道這丫頭怎麼想的，明明很聰明的一個女孩子，做出來的事情，一件一件的，都顯得傻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