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又是煩人的考試

  我把好多事都以另外一種方式告訴了你，可是，你好像從來沒有關注過。----顧謹謹

  已經臨近一月，南方仍舊覺察不到任何寒氣。B市每天都會有早起的太陽在炯炯有神地散發它無與倫比的魅力，不但如此，還力保所有人都能感受的到它無敵的氣息。

  顧謹謹把寫好的日記輕輕蓋上，目光放到窗外那棵綠油油的大樹上，那是棵碩大的榕樹，深灰色的樹皮上常常雜聚著一些不知名的蟲子，熙熙攘攘地爬來爬去。

  一片綠色的頂頭總有那麼幾隻麻雀在嘰嘰喳喳地叫喚著，然後生生不息地在陽光的照耀下生存著。

  一切，顯得那麼無憂無慮

  顧謹謹輕嘆一聲，她若是有那麼好的心境，那就不會總是睡不著了。

  她用力撕掉牆壁上那紅的刺眼的日曆，沒辦法，又要考試了，這次是期末考。

  顧謹謹有些懊惱，因為這次考試，她一點動力都沒有，上課也沒怎麼聽過。顧謹謹忽然間很想念那個為了考上文一而奮力學習的她，如今，已經考上文一，卻沒有了目標。

  也許人都是這樣的，得到了就不會好好珍惜。

  顧謹謹心想，要是爸爸知道她有這麼深的體會會不會誇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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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罷，便匆匆整理衣服，出門。

  八十一中總在考試的季節裏顯得分外沉重，顧謹謹一進學校，那種熟悉的壓抑感便撲面而來。

  「真的是一場大戰啊！」顧謹謹看向教學樓上紅得醒目的橫幅，不禁感嘆道。

  傅天榮在外巡查時看到正不知道想什麼的顧謹謹，催促了一下，　「謹謹，快點進去吧！好好考！」

  「哦！」顧謹謹不敢直視傅天榮，因為她總覺得這個老師很威嚴。

  她跟傅天榮道聲老師再見後急急跑進考場。

  「唉！」傅天榮嘆口氣，「也不知道這個顧謹謹整天都在想什麼，上課也不好好上課！」

  「傅老師！」從傅天榮背後走出來一個身材窈窕的女人。

  「啊，潘老師，你也監考嗎？」傅天榮笑著說。

  而他那張威嚴的臉在見到潘雯的那一刻終於得到緩和，笑容像朵花般慢慢展開

  潘雯點頭，櫻桃般的小嘴甜甜地笑，「今天得去早些，班裡那群孩子太皮了！」

  「那應該找我，我去治治他們。」傅天榮急急道。

  潘雯抿嘴一笑，姿勢宛若西子，看得傅天榮心花怒放。

  傅天榮眼裡此時隻有潘雯的影子，心裡的愛慕之意都快要從身體裡從隔著的衣服裏蹦出來。

  隻聽潘雯酥語道，「好，下次讓你治治他們！我們走吧！」

  說罷，兩人便進了考場，而傅天榮則是在目送了潘雯後才走去外場，嘴上的笑容在潘雯離開之後很小氣地收起來，又恢復起威嚴的樣子。

  真彆扭！這是顧謹謹很久以後想起傅天榮每次看到潘雯時，露出那種威嚴地又要拼命表現自己很溫柔的彆扭表情時很想對他說的話。

  考場內。

  蘇憶年把考完的東西收好，便轉頭對斜對角的顧謹謹問：「謹謹，考得怎麼樣？」

  顧謹謹回頭，正巧看到那抹剛剛好的笑容。

  顧謹謹心裡好一陣溫暖，她終於離蘇憶年近一點了，無論是學號，還是考場，最後就連考場都近了。

  果然，上帝還是有關顧她的。

  想完一切，突然發現蘇憶年還在等她的回答，便急急擡頭看他忙答：「噢，反正懂的都答啦！」

  說完，等了好幾秒卻沒見他說話，她疑惑地看著他，蔥白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憶年兄？」

  他眼睛裡深邃的瞳孔隨顧謹謹的手轉動著，半天才說了句，「哦。」

  『哦』真的是個冷冰冰的字眼呢，因為它讓人猜不出說這話的人是抱著什麼情緒說出來的。

  顧謹謹低頭不語。

  蘇憶年突然笑起來，「開學見！」

  看著蘇憶年，顧謹謹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他的笑容裏沒有溫度，像是有什麼事隱瞞著她。

  想著想著，她卻也跟著笑起來，「恩，好！我會在qq找你的哦！」

  他應允，她輕笑。

  可兩人心思都飄遠了。

  顧謹謹在想他，可她卻不知道蘇憶年在想誰。

  新年過去不久，炮竹的味道還瀰漫在B市久久未散去，老的小的都穿著嶄新的衣服在大街小巷串客、拜訪，然後滿心歡喜地捧著一兜的紅包回家。

  顧謹謹一般不是很喜歡這樣的節日，那種淩晨12點就開始狂轟亂炸的炮竹聲和煙花聲總會讓她覺得自己很渺小，每當那時候濃郁的孤獨感就會圍繞著她，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也許本來是4個人的家庭，少了一個人就會這樣吧？

  「顧謹謹，新年快樂！」顧謹謹手機嗡了一聲，跳出來一個簡訊。

  「新年快樂！」她笑著對手機屏幕上這20天前自己給自己設置好的簡訊說。

  嗡~嗡~嗡~

  淡粉色的熊貓機殼緊緊包裹的手機在軟皮質的書本封面上被震動地畫出一個曲線，從這端移到另一端。

  連續響了好幾聲，她才拿起手機，來電顯示的備註上寫著大大兩個字：單珍。

  看到這兩字，顧謹謹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好失落。

  「珍珍！」剛一接起，就聽見她那一頭聲音一片雜亂。

  顧謹謹皺起眉頭，「你在哪啊？好吵啊！」

  好半天才聽到單珍說句等等，「我在外頭呢！謹謹，新年快樂啊！我是不是第一個祝賀你的？哈哈~」電話那頭的雜音少了很多，顧謹謹猜想，單珍應該是走到安靜的地方才繼續說的。

  「是的呢！你也快樂啊！」她笑著說，卻帶著苦澀，「你又跟大風出去了吧？在看煙花？」

  「對呀！我在風琴曄！在和大風看煙花，哈哈，你知不知道剛才這裡多熱鬧！」單珍興奮地叫嚷著。

  顧謹謹微笑，電話這頭的她都能感受到從單珍傳來濃濃的幸福感。

  她眼裡儘是羨慕，「真是連手機都隔不住呢！」

  「哈？謹謹你說什麼？」單珍那頭又傳出雜音。

  砰的一聲。

  一朵煙花綻放在顧謹謹窗外，七彩的光彩投映在光潔的玻璃窗上，許許多多的顏色在透明玻璃上匯集成一個小小的光團，散開後，點點星光仿若流星墜落，然後消失在夜色中。

  多美都隻是一瞬間。

  顧謹謹舉著手機望著窗外，一時忘記說話。

  「嘟嘟」

  通話結束的聲音。

  她把手機從耳旁拿下來，沒有回電話去問單珍為什麼掛掉了。

  此時的顧謹謹像是靈魂丟失，以往的這時候她都會去她隔壁的房間討個紅包，可如今，那些記憶都像是一盤沙畫，漸漸朦朧起來。

  風琴曄。

  單珍匆匆掛掉了電話，因為她此時看到了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

  雖然隻是一個背影，但是那淨白如白紙的襯衣也就隻有那個人會穿。

  「怎麼了？」　剛去買飲料的蔚風走上來，摟住單珍的肩膀。

  單珍強壓下心裡的震驚，搖著頭，「應該是我看錯了！我們去另一邊玩吧！」

  蔚風見她不願意說，也沒有強迫，摟著她往另一頭走去。

  這時天氣突然冷起來，不知道從哪颳起一陣狂風把風琴曄的入門處掛的愛情宣言牌上的鈴鐺吹得鐺鐺作響。

  顧謹謹哆嗦了一下，從床上起身輕輕把窗戶關上，再重新躺回床上。

  打開手機qq，在分組列表下找到了蘇憶年。

  她有些忐忑不安，想知道蘇憶年在做什麼，又害怕他發現她一直在默默關注。

  是種矛盾又糾結的情緒。

  想了好久，才點開他的qq空間，卻不想他的空間頁面跳出來一個方框，上面墨藍色的娃娃字體寫著的幾個字，硬生生刺痛了顧謹謹。

  那幾個字分別是：您好！你無權訪問此空間！

  顧謹謹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一霎那間被那幾個字澆滅了。

  熱臉貼冷屁股！這是她唯一想到的詞。

  可是顧謹謹很生氣，這件事丟在誰的身上都會很生氣的吧？

  她給了蘇憶年她自己qq的密碼，可他卻連空間都不讓她訪問！

  她生氣到不自信。

  也許，她還不夠好，所以蘇憶年沒有把她放在心上，自然就不會讓她進他的空間；

  也許，他的空間有他不想告訴別人的小秘密，所以自然不會讓她和其他人進他的空間。

  顧謹謹越想越贊同，是呀，是人都會有秘密的，無論與他的關係有多親密，對方都不可能會一五一十的告訴自己的！

  反正，她也隻是想看看蘇憶年的近況，那又何必在這細枝末節上斤斤計較呢？

  想到這裡，她才放下心來，改了個個性簽名後，才將關機後的手機放到離自己較遠的桌上，再回到床，睡覺。

  窗外頭的又颳起一陣風，樹葉在沙沙作響，一些落葉被風吹得不知去向，而顧謹謹卻在房間裡安心的睡著了。

  qq界面上。

  那個屬於顧謹謹的個性簽名上，用熒藍色的色彩寫著幾個字，分別用引號括住，透出淡淡的憂傷。

  「沒關係的。」

  更改時間是前五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