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數百寒暑的等待

  楊女尚，羅浮宮門下，年長我五歲，已是天師境界。雖然比不得邋遢老道那種老怪物，但已算是世間少有高人。

  姬紫蘇，青丘國公主、返祖血脈，剛化人身，就有著大妖境界、堪比道家天師。雖然多年來並無長進，但比起一般的妖怪，已是強悍得太多。

  邋遢老道，這是把臨時抽調過來的力量，全給聚集起來了。對歸八的重視，已經到了無以復加，但為什麼，他自己卻不過來？

  是忙不過來？

  不，我雖然平時諸多為難他，但對他我這個唯一的衣缽傳人，可是重視到了極點。

  如此說來，是要我自己面對？

  我思緒急轉，已經動用到了楊女尚這種級別的，歸八，最少也是相當於天師級數的對手。

  天師四步境，一步脫塵、二步立言、三步識真、四步破虛，不用到第四步境界，單是第三步的識真，估計我這點人馬，人家只是瞪上一眼，都直接化灰了。

  

  那都已經是掌教真人，長老級別的絕世高人，境界之高，輕易就能翻山倒海。

  而就算是二步天師，我也沒有抗衡的把握。

  須知天師的每一步境，差距都極為明顯。就算我把全市的國非局內編全調上，也未必能擋得了多久。

  難道，真的只是一步境、脫塵的巔峰？

  如果是這種實力，剛入天師一步境的楊女尚，境界達到大妖第一境、『成』境的姬紫蘇，再加上地師巔峰的我，也不是沒有應付的可能，只是，結果可能比較慘烈。

  「歸八，身世成謎，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沒查到多少資料。」

  「但關於『步步驚心』的一切傳聞，都是真的。」

  「從這點來看，這個歸八的境界實力，比苦海禿驢高得不止一個層次，最少，是一步巔峰。」

  楊女尚玩弄著手機，隨著指尖輕點，讓人眼花繚亂的資料，飛快地在屏幕上划過。有關於『步步驚心』、苦海禿驢、宋大山父子的一切資料，瞬間都出現在手機里。

  這搜集資料的本領，他遠比死胖子還要更厲害，因為楊女尚不僅是羅浮宮的真傳弟子，還是網絡上極富盛名，排名前十的巔峰黑客之一。

  所有存在電腦里的資料，只要有連接到網絡的，就算多強大的防火牆，在他的眼裡，都如透明的玻璃一樣。甚至遠在彼岸的美國，也有專門防範他黑客手法的相關措施。

  我之前不找他，而找死胖子幫忙的原因，是因為這孫子，總過著醉生夢死的生活。有等他酒醒的時間，還不如直接找死胖子來得方便。

  「怎麼樣？如果讓我給建議的話，我的意思是暫避其銳，不打沒把握的仗。」

  楊女尚推了下眼鏡，曉有興致地看著我。

  楊女尚在我的小夥伴里，一直是擔當著軍師、大腦一樣的角色，若是沒有超高的智商，他也無法成為最巔峰幾個黑客之一。

  但事無大小，他向來只喜歡給出建議，拍板的事，卻是一直由我來。

  除了有邋遢老道的原因，還因為我有著天生的直覺，一般難以決定的事情，我往往能夠指出最好的方向，做出遠比其他人更好的決定。

  雖然，未必是最好、最正確的。但也因此，在十個小夥伴里，我年齡是最小的，最權力幾乎是最大的。

  「老王八把你和紫蘇都給調過來了，意思不是很明顯了？」

  「如果歸八真是我命中的宿敵，那早晚也是躲不過的，還不如儘早解決了，免得以後擔驚受怕。」

  「好，我需要準備點東西，晚上去？」楊女尚點頭，對於我的決定，他向來沒有反對、質疑。

  「放心吧，小九九，我會保護你的！」姬紫蘇開口道。

  「孫……長官，需要動用國非局的人嗎？」

  徐狗熊凝重道，從我們的對話里，他也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雖然對我頗為微詞，但國非局對外，向來是一條心。

  「暫時不用，如果邋遢老道真想調動國非局的人，給我的，就不是這本證件了。」

  「應該是直接下達命令給市里了，這個老王八，是想看我怎麼解決這件事！」

  「如果解決不了，國非局，就是我最後的靠山了。」

  「賓果！貴九啊，你越來越聰明了，為兄很是欣慰。」楊女尚又抿了口咖啡，聰慧如他，早就猜出了邋遢老道的真正意圖。

  「楊痿，你先去準備吧，我還有點事。」我神秘道。

  「有點屁事，還不是要去醫院找宋大山？」

  似乎任何事，都逃不過楊女尚那逆天的大腦，「據我查到的相關錄像，宋大山對歸八，也知之不多，你不要抱過多的期望。」

  楊女尚所謂的錄像，包括了各種路面錄像，宋大山公司里的所有錄像，甚至，也包括別墅里的攝像頭。

  對於他來說，這種東西只是寄存在別人的電腦里，只要他想要，隨時就能取出來。

  「哼，少在這裡秀智商，有很多東西，楊大山本人可能不知道，但我能從他的記憶里，提取出來。」

  在醫院裡，我見到了宋大山。這個曾經的商場巨人，此時臉色蒼白、滿臉絕望。

  半生富貴，此時一切卻如浮雲，少了苦海禿驢的幫忙，他連自保都成問題，更不用說未來了。

  本是屬於嚴密看守的對象，但有徐狗熊在，一切都不是問題。

  「宋大山！」

  我懶得跟宋大山廢話，直接用道韻調動他的精神，在與其對視的瞬間，我看到了宋大山的一切過往。

  攝魂術！

  這是道家門檻極高的法術，能知人的過往一生，但也看施法者的功力深厚程度，以地師巔峰境界的我來說，只能看到前面一年記憶，便已是極限。

  這還是我擁有了道韻之後，才能達到的效果。否則，就算是天師境界，也只能翻看數天前的記憶。

  當徐狗熊羨慕驚嘆的時候，我已經進入到宋大山的記憶里，但在觸及的瞬間，我立刻就感覺到不妙，卻已經退不出去了。

  「門前老樹發新芽，院裡枯木又開花，晨起暮落，又是春秋幾何？」

  「孫貴九，你好。」

  「對你來說，這應該是我們的第一次見面，但對我來說，卻是等了數百寒暑。」

  「終於等到你，還好我沒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