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勢之力

  「我能活幾日，你就只能活幾日。」龍很凝重的看著他。

  楊子凡叉著腰哈哈大笑道：「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你還能活幾日？」

  

  龍詫異的看著他道：「你難道不怕死？」

  楊子凡笑道：「怕，我當然怕，不過我不相信我會死，快說你還能活幾日？」

  龍猶豫道：「大約一年。」

  楊子凡想了一下拍拍他的肩膀道：「一年夠了，現在我們就起身去找你的真身好了。說好了你不能藏著不出來，我先出去了。」說罷他飛到空中鑽出了九天之境轉醒過來。

  眼前雲霧飄蕩，易塵的聲音傳來：「怎麼，發現什麼了沒有？」

  楊子凡並沒有搭話，他心裡問道：「龍，你聽到我說話了沒有？」

  龍的聲音傳來：「聽到了，好像有人和你說話。」

  楊子凡心頭一動對龍悄悄道：「你可能看出雲中那人究竟是誰？」

  龍道：「看不出來，應該是一位修煉高手。」

  楊子凡點了點頭，回答易塵的話道：「沒有，什麼也沒有發現，你說接下來怎麼做？」

  易塵道：「陸然死了，我想一切的根源就在那本書上了，要查的話只能從那裡開始查。」

  楊子凡沉吟了片刻嘆氣道：「看樣子只能這樣了，可是我的蓮心找不到修為不到最盛的時候再上去恐怕要那兩個傢伙給揍翻了。」

  易塵冷笑道：「不用怕，人皇甲雖然比不上你那朵蓮心但起碼還能維持一段時間，打不過總走得了，我想你找到那本書一切事情都清楚了。」

  楊子凡道：「那人皇甲還能用多少時日？」

  易塵估算了一下道：「大約兩個月。」

  楊子凡苦笑道：「莫非兩個月之後我就變做了廢人？」

  易塵給他打氣道：「怕什麼，還有兩個月的時間，難道你要在這裡呆著等死？」

  楊子凡想了想道：「好，我這便去，只不過這一去也許便回不來了，你好生保重。」

  易塵沉默了片刻道：「保重，你的事情只能自己解決。」

  楊子凡往天上看了一眼，對龍悄聲道：「我們這便上去，你要是記起什麼便快些告訴我。」

  龍應了一聲。

  楊子凡拔地而起沖入仙界九天仙境，他並沒有直接走入南天門而是停在遠處隱住身子道：「這裡是仙界的九天仙境，同我們的九天之境名字很相像，你看看這裡你曾經可否來過。」

  此時正逢白日，南天門沒有一位守將，楊子凡感覺到一股奇怪的力量從身上涌了出來在周圍轉了轉隨後回到了體內，龍道：「這裡我從未來過，只是……」

  楊子凡追問道：「只是什麼？」

  龍思索了一下道：「只是這裡的元氣似乎同我那時代的有很大不同。」

  楊子凡疑問道：「不同，你在的時候是什麼年代，如今過了這樣久肯定有所不同了。」

  龍道：「不是，我記得主人說過天地元氣是永恆不變的，不管是哪裡，他們的構成也就是味道是一樣的。」

  楊子凡更加疑惑道：「味道？元氣還能嗅出味道？」

  龍答道：「我記得那時候的元氣是沒有味道的，而這裡我感覺很討厭……等等……」楊子凡不知道龍發生了什麼，覺得體內那股力量又涌了出來在空中一轉，突然間楊子凡感覺到空氣中傳來一股奇怪的震動，龍放出的力量迅速退到了自己體內，楊子凡身子一震，只覺得眼前的雲朵也震了兩下，耳邊更傳來野獸一般的咆哮聲，嚇得他倒退了兩步問道：「龍，這是什麼？」

  龍語氣凝重道：「地下有東西。」

  楊子凡驚道：「地下，那是什麼？」

  龍道：「不知道，不過非常的強大，那感覺好似主人但又不像……」

  「主人？」楊子凡倒吸了一口冷氣急忙問道：「那你有沒有找到自己的身體？」對於龍的主人一樣的人物楊子凡想像不出多麼強大，但連天地萬物都能創造出來這力量恐怕只有創世神才有，所以龍的主人恐怕是那一級別的人物，這樣的人物在仙界地下有一個這讓人有些接受不了，而且仙界都是漂浮在天上的，仙界的地下在哪？」

  龍點頭道：「感覺到了一點，不過我不能出現了，你剛剛也感覺到了他發現了我。」

  楊子凡心頭一冷問道：「那現在怎麼辦？」

  龍道：「我在你體內不用自己的力量他感覺不到的，這事情只有找到我的身體以後才能去查，而且以現在外面的元氣情況來說，這個地方對你並不利。」

  楊子凡疑惑道：「為何這樣講？」

  龍道：「你修煉的是我給你的東西，所以需要的元氣構成也必須是我那時代，而今外面的與以前的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對你自然不利了。」

  楊子凡頓時明白過來又問道：「那到底原始的元氣是什麼樣的？」

  龍想了好一會似乎在尋找適合的詞語來形容。

  「自由自在，傲氣凌然。」

  楊子凡愣了一下沒想到他見過的元氣能夠這樣，自他能夠看到元氣之後總感覺元氣兇巴巴的一副整裝待發的模樣很有紀律性，從某種程度去看簡直就如軍隊一般，確實與龍說的有很大的偏差，他小聲道：「那我們先去尋找你的身體，看看你能否出去，才能調查其它的事情。」

  龍應了一聲，楊子凡又道：「你感覺到的身體在什麼位置？」

  龍道：「上方。」但剛剛說完他又道：「不對，是東北方。」

  楊子凡疑惑道：「到底是哪個方向？」

  龍道：「第一次出來的時候感覺到是在上方，但剛剛出去的時候感覺到了在東北方。」

  楊子凡看著仙界的天空抓了抓腦袋，這上方上去到底是什麼地方，好似探查起來很難，只能先到東北方看看，只是東北方只有一個去處便是蘭芝所在的星盤，想到此處他心頭一震，在九天之境裡龍提到了他主人喜歡上了一個叫做芝蘭的女人，芝蘭、蘭芝她倆會有關係嗎？而且上一次與她接觸的時候發現她用的仙訣根本不似仙界的，這兩者會有關係嗎？他想到此處不再敢往下想下去也沒有告訴龍，隱著身形跨國南天門朝星台方向挪去。

  然後當他出現在南天門的時候便有一雙眼睛盯上了他，在他連續兩次挪移之後，突然間一聲鳳鳴打斷了楊子凡的挪移。

  「楊子凡，你到底挺能躲的。」西王母出現在他的面前，臉上似笑非笑與那副雍容華貴之象完全不相符。

  楊子凡連忙陪笑道：「西王母，凡間那會我腦子進水了頂撞了你老人家，見諒、見諒。」

  西王母冷哼道：「你答應我的事情可曾算話？」

  楊子凡點頭道：「當然算話，只是我能力有限根本打不過他。」

  西王母暗笑道：「你不是打不過，是你不想打，以我的眼力會看錯東西嗎？」

  楊子凡嘆氣道：「你真的看錯了，天帝的修為豈是我穿上人皇甲就能比得上的，而且人皇也告訴我了，那盔甲沒有多大作用。」

  西王母愣了一下道：「你什麼時候見到他的？」

  楊子凡老實道：「我還在凡間的時候就受過前輩的指點，所以算是老交情了。」

  西王母淡淡的眉毛一橫，笑道：「小子你想騙我？」

  楊子凡連忙搖手道：「我哪敢，你想想如果不是人皇前輩救我，五天之後我便會死在人皇甲的反噬之下，哪還能活到現在。」

  西王母道：「他說了什麼？」

  楊子凡搖頭道：「他什麼也沒說，只說要我回到仙界找回自己的蓮心，然後我能救他出來。」

  西王母道：「胡說，他是和別人打賭打輸了才到了裡面去的，又怎的需要你救，別扯開話題快說當日你與天帝想斗後他如何了？」

  楊子凡疑惑道：「我在他身上劃了一十三刀，他毀了我的蓮心，結果很簡單也很明了。」

  西王母眼中閃過一絲異色看楊子凡不像在撒謊問道：「那他為何失蹤了。」

  「天帝失蹤了？」楊子凡大吃了一驚，在凡間的他根本沒有聽過這個消息，問道：「失蹤和死似乎差別不大，這不正合你意了。」

  西王母道：「這怎會一樣，你辦事沒有辦成，今兒我便將你丟到永劫之地去。」

  楊子凡連忙搖手道：「西王母你到底要怎樣？當初你抓了我師父讓我無緣無故只能同天帝打一場，但在那一場爭鬥中我知道天帝並非像你說的，你也並非為了那兩根天柱上的字，這其中恐怕有很多貓膩吧！」

  似乎說到了關鍵的地方，西王母臉色驟變怒道：「無知小兒怎能誣衊天地之事，張手拋出天鳳鐲。」

  楊子凡心頭一急，他現在時間緊迫，可不能被西王母抓住，若是被扔到永劫之地一切都毀了，於是抽出殺仙，砍向天鳳鐲，天鳳鐲乃西王母的得意法寶豈是現在的楊子凡能夠抵擋的，他的劍撞到天鳳鐲便有一股巨力傳來，四周的元氣一瞬間縮緊，連番的鳳鳴之聲傳來，九隻鳳凰的影子瞬間穿過他的身體，他身子一僵登時動盪不得。

  西王母指尖一動道：「隨我走。」他便不受自己控制一路跟著她挪移，不知道要被帶到什麼地方，雖然身體被制但是他的靈覺依舊能夠動，他悄悄對體內毫無反應的龍道：「你這傢伙，能不能幫幫忙給點主意，現在被她抓住了還怎麼找你的身體。」

  「奇怪，很奇怪。」龍並未回答他而是在琢磨著什麼，楊子凡乾脆將靈覺沉入靈台到了九天之境中。

  龍坐在在草原上臉色陰晴不定。

  楊子凡來到她身邊道：「怎麼了？」

  龍疑惑的看著他道：「外面的世界都是那樣施展法術嗎？」

  他說的自然是西王母，楊子凡點頭道：「當然，他們都是那樣的。」

  「奇怪，奇怪。」龍面露凝重，抬起不斷有粉塵飄落的手在身前比劃了一下，那動作正是西王母施展的法訣。

  「擄走元氣歸她所用，不可能行得通。」

  他搖了搖頭。

  楊子凡問道：「那你們如何施展法術的？」

  龍站了起來，揚手一巴掌拍了出去，一道白光閃過，地上多了一個大洞，楊子凡瞪著他道：「就這樣？」

  龍點了點頭。

  楊子凡吞了一口口水，他看出了區別，龍施展的法術直接有力，而且完全沒有動用元氣而是完全由體內的修為發動的，這與圈動外來元氣為自己所用完全不同。

  「莫非你們那個年代厲害的人都是這樣的。」

  龍點了點頭道：「天地間的元氣是構成萬物的根本，在我的年代一個人是否強大就在於他對與天地元氣的理解，理解越深入，自己通過修煉產生的元氣越像天地元氣這樣的人越厲害。」

  楊子凡心道：「這與本源法門似乎差不多。」問道：「這樣多累，為何不去直接吸收天地的元氣為自己所用呢？」

  龍笑道：「這怎可能，天地元氣是萬物的根本也代表了世界存在的原因，有誰能夠制約他們，即使試圖制約他們也會受不了他們的力量而自取滅亡的。」

  楊子凡疑惑道：「那意思是元氣就是天道、天道就是元氣。」

  龍點頭道：「可以這樣說，能夠理解元氣，明白天道那時候只有主人。」

  楊子凡道：「他們施法是不是同抓我那人一樣？」

  龍搖頭道：「並不一樣，主人理解元氣之後便沒有用過元氣，他說元氣是天地的根本不能隨便用，用之天地就毀了，所以他們用另一種叫做勢的力量。」

  「勢？」楊子凡不解道：「我從未聽說過這種力量。」

  龍道：「你可記得我曾對你講過的故事，主人的兄弟輪迴是如何死的？」

  楊子凡恍然大悟道：「沒有了死亡所以沒有了輪迴，所以他就死了。」

  龍點頭道：「這就是勢。」

  楊子凡又道：「但這太不靠譜了，自己的力量全由別人來決定，怎麼死都不知道。」

  龍笑道：「你這就錯了，恰恰這才是道心的體現，道心是何你可明白過？」

  楊子凡點頭道：「道心便是人心。」

  龍贊道：「對，道心便是人心，人心不滅道心不滅，道心不滅你想想結果是什麼？」

  楊子凡一拍腦門道：「那就是不滅不死。」

  龍點頭道：「雖然輪迴死了，但只要輪迴再開啟他又能活過來了，這才是大道所在不滅所在，力量所在。」

  楊子凡舉一反三道：「那當初你告訴我心不滅人不死，我的力量莫非就來自於自己的內心。」

  龍點頭道：「確實如此，你心有蓮心，純潔與正義是你的力量源泉，你身邊這樣的人越多你對於自己心的信仰越堅持你的力量越強大，這就是你的勢屬於那顆種子所具有的力量。」

  楊子凡在這一瞬間終於明白自己的力量是怎麼一回事了，嘆了口氣道：「哎，可惜了，現在蓮心毀了。」

  龍也嘆了口氣道：「看來我錯怪你了很多，現在的事情和當初不一樣了，你練錯了方向所以才會如此不堪一擊。」

  楊子凡打起精神笑道：「這不怪你，鬼知道外面怎麼發生了這樣多的變化，你的年代看似不可能的事情，今兒凡是修道之人都是這樣辦的，現在知道了也不晚，萬一我的蓮心回來了也說不一定。那現在怎麼辦我被她抓住了。」

  龍尋思了一下道：「你體內現在有一套盔甲，我感覺上面的力量也是屬於勢一類的，所以你要施展力量不妨想想他的勢在哪裡，不過這不是你本源道心的東西施展起來恐怕會有些問題。」

  楊子凡一驚暗道：「自己體內的是人皇甲，易塵曾經是人間的皇者能同天帝佛祖平起平坐，如此說來他的勢便是凡人的力量。」想到此處他狂笑道：「我知道了知道了。」

  人的力量無非來自於愛恨情仇，四種不同的情緒，自己只要抓住其中一種即時不能打敗王母逃跑恐怕沒有問題了。

  想到此處他對龍笑道：「還好有你，你等著我這就帶你逃走。」

  他走出了九天之境，又恢復了感覺，發現自己一直在向天上飛去冷風不斷的擊打在臉上，看這樣子西王母是鐵心要把自己仍到永劫之地了。

  只是他不明白西王母心裡到底想著什麼，天帝不在了這和死有何區別，為何她糾纏自己不放，要暗暗搖了搖頭不去想其中緣由開始尋思龍所說的勢的運用。

  愛的話，他覺得凡間愛的力量應該是最為強大也是最為持久的但人皇甲不是他的用起來恐怕會有麻煩，如果是恨的話自己說不一定會變成大魔頭，這可是在小時候聽黃鸝生說的，魔頭都是恨天恨地才變了，若是變了變不會去就糟糕了；至於仇的話也恐怕會變成魔頭這方面就不做考慮他時間不多難保出問題於是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情，如果說愛情，那便去想青林，只可惜青林去世了，這力量單純想去用恐怕用不了，對抗西王母的修為恐怕需要更為強大的就在身邊的；友情，他想到此處記起梁逸辰、記起司南小小、記起洛裳裳、記起明月、記起蒼龍子、記起魔克……還有一些，他忽然覺得很有底氣。

  「友情不錯。」龍也給與了肯定，楊子凡心頭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