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 往事（第二更）

  眾人聽聞，這才開始注意起清微真人手中的這柄飛劍，寬過三指，長約三尺，通體血紅，當注意到青玉劍柄之上那古樸的青蓮雕花之時，眾人皆驚，均知道這是何物。

  清明真人道：「天一師叔的佩劍，怎麼會在這裡？」

  清微真人點頭道：「這也是我想問的事情。」說著他看向天寶，因為眾位真人之中只有天寶真人面色如常，想必是知道這件事情。

  天寶真人道：「我那子凡徒兒福緣深厚，在枯榮峰之中受到天一師叔的賞識。」

  

  如果楊子凡現在在場聽到這番話絕度會大吃一驚，因為去枯榮峰找天一老道這件事只有梁逸辰可李程程知道，其它人他是從未告訴過的，天寶真人卻是知道得如此清楚。

  天一老道在天元派是何等地位，也許楊子凡不大清楚，但是眾位真人卻是真切的知道。他雖然是天元三老之一，可是在成為天元三老之前他可是天元派的天縱奇才。如今在枯榮峰之中已經苦修了兩百多年。這樣多年來，受過他賞識先是有清微真人，後面便是梁逸辰和李程程兩位小子，哪一個不是出類拔萃之輩。

  如今這三人之外竟然又多了楊子凡這樣一位傻子，這似乎有些說不通。

  眾位真人聽聞天寶真人的解釋，除了清微真人外均露出了一副不可思議的驚訝表情，他雙目有神看著清明、清悟、天寶三人，道：「擎天崖這件事等楊子凡傷好了以後開三清堂做審。」

  「三清堂做審？」清明真人聞言大驚，拱手道：「掌門師兄，三思而後行啊！」

  清微真人道：「難道這次的事情還要讓我交給你辦嗎？

  清明真人一時無言。

  清悟真人在一旁道：「掌門師兄，三清堂天元派歷史上只開過四次，最後的一次就在二十年前明月父親那件事情，每一次都是關係派內生死存亡。如今才時隔二十年又開，這到沒什麼……不過事情恐怕沒有嚴重要那個地步，如果因為此事驚動三位老人家恐怕不好。」

  清微真人聞言神色微動。

  清悟真人又對天寶真人道：「天寶師弟，派內弟子私鬥的事情，自古就有。明月與楊子凡的事情我們幾位真人是誰也沒料到的。要不這樣，這次我們幾位真人誰也不能出面，事情全有掌門師兄一人判定，如何？」

  天寶真人思索了一下，道：「那就依清悟師兄所言。」

  清悟真人拱手對清微真人道：「掌門師兄，我想那三清堂便不需要開了，這事由掌門師兄你一人判定，無論結果如何我們幾位真人都不得出面干涉，清慧真人那邊我去通知，你看這樣可行？」

  清微真人沉吟道：「既然各位師弟如此考慮，那便如此行事，天寶師弟你明日午時將楊子凡帶到天元正殿。清悟師弟，清慧那邊你不用去通知，這件事給清明去做。」

  清明、天寶兩位真人聞言，躬身道：「謹遵掌門法旨，隨後各自離去。」

  天空飛揚的大雪漸漸停了，擎天崖原先的狼籍已經被皚皚白雪給遮住了，唯一留下便是崖邊雪地上幾處凌亂的腳印。

  擎天崖邊只剩下清微和清悟兩人。

  清悟目視著清明、天寶離開後，問道：「掌門師兄，他們都有事做，我是不是也該做點什麼？」

  清微真人嘆了口氣，語重深長的說道：「清悟，你知道今日我為何單獨留下你？」

  清悟微驚，滿是肥肉的臉上那雙小眼睛動了動，他雖是聰明人但是今日掌門的用心他卻猜不透。

  清微真人道：「二十年前玉竹峰琅霸天可還記得？」

  清悟身子一震，眼中閃過一層複雜的顏色，道：「掌門師兄為何提起他來。」

  雲霧中白雪完全覆蓋住的鐵鏈，那鐵鏈一路而去藏在了夜色之中，看不清去向，仿佛帶著滿身的傷痛，清微真人看著不覺自言自語發問道：「如果沒有那件事，楊子凡和明月的事會是怎樣？」

  清悟真人聞言，低下頭去，沒有再說話，答案已經在心裡。

  擎天崖上寒風搖曳著鐵索橋，清微真人收回眼神，又道：「二十年了，日子過得如此之快，我那清風師兄不知道浪跡到哪裡去了。」

  清悟真人無言，二十年前那場禍端是天元派所有人心中的痛，多少年了無人想提起，但是自從楊子凡這孩子出現以後明月的父親琅霸天，白竹峰首座清風真人兩位二十年前禍端的關鍵人物已經接連兩次被提起，這難道是在暗示著什麼嗎？

  清微真人深吸了一口氣，眼中閃過一次痛苦，道：「此事不解決，我們各位師兄弟再難抱做一團，同仇敵愾。」

  清悟真人點頭，道：「不知道掌門師兄可有辦法？」

  清微真人搖頭道：「逸辰已經出去尋找過，但是依舊沒有音訊，如果他想躲我們的話，這世上恐怕沒有人能夠找到他的。」

  清悟真人問：「那要如何做？」

  清微真人看著他道：「師弟啊！你是唯一一個沒有在二十年前那件事中受到牽連的，所以我希望以後你能在暗中多做協調，這件事恐怕只能靠時間來抹平了。」

  空冥海的風呼嘯而過，帶著異樣的冰涼，清悟真人頓時感覺身上的擔子沉了很多，但是天元派如今這樣是誰也不想看到了，他知道自己不得不去做，於是道：「聽掌門師兄的便是。」

  清微真人點了點頭，眼睛又轉而看向烏雲層層的天空，夜色之中已經看不清了，不禁發問道：「渺渺天道……吾欲求知……渺渺天道……吾欲知之……這天道循環究竟如何才能看清楚。」

  清悟真人若有所悟，耳邊冷風呼嘯，白雪片片，似乎在吶喊這一天，出生之時便註定著不凡。

  《異物志》註：夜魔，因怨而生，專食魂魄紅瞳夜身。常產生於極陰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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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日，天空烏雲層層，讓白日宛若黑夜。山中紛揚大雪，簌簌而下。天元正殿燈火輝煌，更有一團融融清光將其圍繞，紛揚大雪近不了正殿三尺都被那團清光擋在其外。

  楊子凡面色蠟黃，雙唇毫無血色跟在天寶真人身後，一路而來卻是未御劍而行，只在雪地留下兩行一前一後的淺淺足跡。

  明月的解藥自是很有效果，楊子凡身上的毒已經全數解去，但是中毒後的後遺症還是讓他身子虛弱得很。

  今日，天元正殿，他與明月的事情將有一個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