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老朱！你聽說了嗎！雲巔山山上的蜂城消失了！」

  「什麼？我還打算去偷蜂蜜呢！」老朱驚詫地看著他。

  「你瘋了吧，去蜂城偷蜂蜜？」他也同樣驚詫地看了回來。

  「你是不知道，蜂城的蜂王漿在京城能賣到數萬兩黃金。」老朱嫌棄道：「一看你就沒見過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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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見過世面！我就問你，你要錢還是要命！那些蜂王漿都是仙人們帶出來的，你能偷出來個犢子。」

  「沒錢留著這命幹什麼呀！話說回來，蜂城怎麼會消失？」

  「聽說是因為昨天的地震。」

  老朱激動起來！「太好了！那樣的話在山腳下沒準還能找到一點蜂王漿！老張你等著，如果我暴富了我就娶了你姐姐！」

  「滾啊！」

  數日後，某朱姓農夫搜遍整個雲巔山也找不到一滴蜂蜜的事情流傳來開。蜂城沒有在地震中崩塌，而是徹底的消失了。人們猜測這是神罰，無知的凡人們認為只有神才能做到這種奇蹟。

  蜂城遺蹟的傳說慢慢地流傳開來，在口口相傳中，人們逐漸混淆了「蜂」的含義，峰巔之城的稱號讓蜜蜂們被歷史遺忘。

  ——

  第二十九章餘波

  ——

  「有人嗎！救命啊！」呼救的聲音從懸崖下傳來。

  這是神菁一行人離開雲巔山的數日後的突發事件。聽遊人說隔壁的雲霞山也有不錯的景色，於是兩人臨時決定上山一游。結果就是遇上了餘震，他們兩人倒是沒事，但其他的遊客就沒那麼安全了。

  「……」講道理，剛發生過地震就來爬山，你這不是作死嗎，兄嘚？要不然你就是像我們這樣有陰謀，就是！為了避開旅遊高峰期。

  森倒是沒什麼猶豫，直接用靈力將男子託了上來，讓他體會一把飛行的快感。

  「哇啊——」男子尖叫著飛上了懸崖。

  神菁趁機仔細打量打量了男子。長長的黑色髮絲從束起的髮髻處披散至肩膀，深藍色的外衣下裹著白色的素衣，一隻亞麻色的包裹被他緊握在手中，一副書生的樣子。他的相貌倒還算出眾，但神菁習慣了師傅這幅絕世的皮相後，這樣的長相也就只是普通了。

  男子站起身來，看了看神菁和森蘭二人，很快理解了情況，於是向二人拱手道：「感謝二位仙人的救命之恩，小生沒齒難忘。」

  「……」上一個這麼說的也就請我們吃了幾天飯，但是真香。

  「不必客氣，舉手之勞。」森笑了笑，禮貌道。「最近山峰之上都比較危險，你是為何而在這種時刻登山呢？」

  「小生是為進京趕考，因為盤纏不足，只能日夜兼程，步行入京。」男子回答道。

  「……」進京趕考嗎？我記得春闈是二月十幾日，雖說現在才一月份，不過按照這個時代人類趕路的速度，確實提前兩個月出發是有可能的。這個方向也正是任國國都。

  「你叫什麼？」神菁問道。這人看起來氣質不凡，說不定是今年的狀元？

  「小生名為宇達，沒有什麼顯赫名號。不知兩位恩人尊姓大名？」宇達回答道。

  「……」恩，沒聽說過！看樣子你得不了狀元郎了！

  「我叫森蘭，這位是神菁。」森回答道。

  「森蘭？」宇達聽到這個名字，似乎有些驚訝。「小生曾在書上見過，一位數百年前的傳奇人物也叫森蘭……難道就是恩人您？」

  「……」我盲猜是那個鬼，雖然到現在他精力還沒恢復過來。

  「我覺得不是，兩三個月前我才剛剛出山。」森想都沒想回答到。

  「這樣啊，那恐怕只是巧合了。」宇達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接著道：「小生願宴請二位恩人，以報恩情。」

  「好啊。」森一口答應下來。

  「……」所以你們異世界人報答大恩都是請人吃飯嗎？神菁雖然這麼想著，但吃到飯的那一瞬間……

  真香！

  果然，真香是人類的本質。

  ……

  「話說回來，兩位恩人此次入世是有什麼要事要辦嗎？」宇達好奇道。

  「……」不知道為什麼，神菁聽宇達說話感覺十分的累，文縐縐地，令人腦殼疼。

  「我們打算去北國看雪堡。」森十分沒有戒心的回答道。

  「……」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依舊不知道為什麼，神菁感到一絲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智商到用時方恨少啊……

  「北國？」宇達再次驚訝道：「任國和北國現在可是在打仗啊！恩人若從此處而去，必將捲入戰火之中啊！」

  「誒……怎麼辦？」森慌張地看向神菁，「這樣我們看不到雪堡了！」

  「……」其實以我們的能力可以直接飛過戰場……

  「若恩人不嫌棄，小生願為恩人出力渡過難關！」宇達提議道。

  「……」兄嘚，你不知道仙人會飛嗎？就你這個智商，你還進京趕考？你考個皮。

  「你能怎麼辦？」神菁問到，她不覺得一個凡人能對這種情況作出什麼幫助，更何況是個窮苦書生，連個馬車都雇不起的那種。

  「小生願意在考上狀元之後說服當今聖上，停止戰爭！」宇達慷慨激昂地說到。

  「……」你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那就拜託宇達公子了！」森十分驚喜地說。

  「……」你們……你們能合得來真是太好了。神菁無奈地看著眼前的事情，已經失去了吐槽的心情。

  就這樣，本來筆直朝向北國的路線暫時繞路去了任國國都。

  話說回來……

  「森，天賜是不是還在你手裡？」

  「我沒還回去嗎？」

  「……」你說呢！！？從語冰村出來之後你什麼時候去過什麼殿？

  「……那正好嘛，送宇達去考試的時候再順便把神器還回去嘛。」

  「……」我怎麼感覺你立下了什麼不得了的flag呢……

  「話說不知兩位恩人是否知曉前幾日地震的原委？」宇達突然問到。

  「？」為什麼要問這種問題，神菁有些奇怪。

  「聽說在地震導致峰城崩塌前有一青衣女子和一白衣男子上山，感覺和恩人你們的描述很像呢。」

  「……」就是我們。

  「是嘛，我也不清楚。」森回答道，「我也很好奇那裡發生了什麼呢。」

  「小生不才，也只是聽說了些流言蜚語，據說……」

  ……

  傳說，數百年前，雲巔山山頂。

  那時的蜂城還只是一個普通的宅院，不願意被世俗污穢玷污的隱者們群居在這個世外桃源。他們靠著偶爾下山為不識字的人們代寫書信，或者為戀愛中的男男女女們寫寫情詩來賺錢過活。他們的才華無法為國家大義施展，便用來為平凡人帶來藝術的氣息，增添塵世的色彩。這樣的日子雖然平淡，卻也十分安逸。安逸到他們總會忘了自己最初的夢想。

  那時，有一位熱愛花卉的朱姓詩人被人誣陷用毒花害人，不得不背井離鄉，來到了這裡。這裡其他不得志的隱者們很歡迎他，他們喜歡他帶來的奇花異草，喜歡那些花朵們綻放時的香氣。

  有時，隱者們會被那些頑強的，在暴風雨中屹立不倒的花草而感動，然後出山再次試圖實現那個遠不可及的理想。但不成功的總是遠比成功的多。

  不知不覺間，竟也有數隻蜜蜂飛過數百米高的山巔，到了這裡安家。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蜜蜂們的數量成幾何倍增長，漸漸地占領了整個山頭。

  在朱詩人死去的那天，蜜蜂的數量達到了數十萬隻。人類已經無法和它們共存了，活著的隱士們紛紛離開了這座山。山下的居民們一直擔心著，害怕那些蜜蜂們會下山攻擊他們。

  然而沒有，數百年過去了，它們依舊在那個屋子附近徘徊，不願離去。它們或許是習慣了這成片的無人爭奪的花田，也或許是懷念那個百年前的朋友。

  朱姓詩人消失在了時間的長河中，蜂城卻被人們永恆的視為了偉大的遺蹟。

  ……

  「老張老張！把你姐姐嫁給我吧！」

  「？？？你在做什麼白日夢？？你連一滴蜂王漿都沒找到！根本沒辦法暴富！」

  「我是沒發現蜂王漿，但是我發現了這本詩集，你看這字的墨水色，是不是很黑！肯定是好詩！」

  「老朱你什麼毛病？你連字都認不全，說什麼好詩？」

  「胡說，我可認識了！你看這封面寫的，這麼大一個朱！肯定是送給我的！」

  「你咋不說是你祖宗給你留的遺產呢？」

  「你說的有道理！肯定是我祖宗看我這麼可憐，給我留下來的！不肖子孫在這給您跪下啦！」

  「你要跪別在我這跪啊！！！」

  ……

  「……」什麼迷幻的故事……聽起來很厲害，仔細想想又帶著一點傻，傻中有透著一絲苦澀，苦澀里又有一抹超脫。

  「二位果然是一直隱居在深山中，這故事我們三歲小孩都耳熟能詳。」宇達笑道。

  「……」我覺得你在罵我！

  「謝謝你，我們確實對此不了解。」森誠懇地感謝到。

  「……」師傅你真的是耿直。

  「不不，這比起救命之恩可算不上什麼。」

  「……」別客套了，飯都要被我吃完了。

  神菁默默地夾起一塊牛肉，你知道我要說什麼，真香！

  人類的本質就是複讀機！復讀真香！

  ……

  遠處，一隻鴿子正默默地看著這一切。

  這是一個歷史性的時刻，因為……

  此刻，人類的三大本質匯聚一堂。

  峰城篇完，下一章解村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