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似曾相識

  第232章 似曾相識

  「這裡是——」

  我看著眼前的景色，呆住了，呼吸都跟著停止了一般，僵在了原地。

  山川，河流，還有那被圍在中間的低谷。

  這是我曾經生活的地方，這是我記憶里，家族部落所在的位置。

  一樣的高山圍繞，低谷包裹，深林相護，河流剛好繞了彎兒，蜿蜒往前，那草地，那河岸，一切都再熟悉不過了。

  反應過來後，我的第一反應就是去揉自己的眼睛，一遍又一遍，反覆的確認，反覆的查看，生怕這一切，都只是我的幻覺。

  滄海桑田，世間變換，我曾經生活的地方，竟然沒有變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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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太敢相信，也不太敢確信。

  腳步定在了那裡，心卻雀躍著想要往前。

  我怕往前一步，就是另一個割裂成零的世界，也期待著往前一步，曾經擁有的一切，都還在這一片沉睡的河灣里。

  要是一切，都能回到它平靜的時候，那該多好？

  如果一切只是一場夢，醒來後，萬事順遂如意，那又該多好？

  沒有狼妖，沒有仙臨國的士兵過來，一切的一切，都還是我跟米娜在河邊爭著比賽誰的草藤編的更快，那該多好？

  可惜，人能在一瞬間沉溺於幻覺，也能在一瞬間清醒到絕對的理智。

  千萬年了，日新月異，改朝換代，一切的一切，早就失去了千萬年前的模樣，這裡，只不過是一處與我曾經成長的地方，極其類似罷了！

  沒有什麼東西是一成不變的。

  我知道，我都知道。

  雀躍的腳尖，踮起後，又沉重的放了下來。

  我遠遠的站在半山腰裡，看著它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很像對嗎？」

  洛天站在我身側，跟我一同看著，月色下的小河灣。

  「像！」

  千萬感慨，凝聚在一起，到了嘴邊，只能吐露出這麼一個字。

  像，只是像。

  過去了就是過去了，回不來的家長，回不去的時間，還有回不了的我。

  「走吧！」

  洛天又陪我站了一會兒，這才督促我，繼續往前，韓雲朵就在那一片河灘上，現在她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我們加快腳步，說不定還能趕上聽他說最後兩句話。

  「那裡有什麼？」

  我問著，期待著，很想從他口中聽出不一樣的答案，但又害怕是不一樣的答案。

  要是阿大，阿娘他們還在，部落里所有人都在，那我又該如何去面對？

  一切都不在，也就是沉默，掩蓋住難過，扯出一絲微笑，或者是直接躲在角落裡，自己默默的哀悼？

  要是都在，我只怕要瘋魔了。

  「有狼妖。」

  洛天就地坐了下來，問我：

  「你記得回家的路嗎？」

  我沒聽明白，歪頭看著他，什麼叫我記得回家的路嗎？這是什麼意思？

  「這一處，是用妖力強行保留著的。」

  洛天解釋著，也就是說，這周圍的山川，河流，甚至是山谷周圍的環境，都是根據我當年生活過得部落，完整的重複著。

  「為什麼？」

  這也不知道是第幾個為什麼了，今晚是我說這三個字，最多的時候。

  一竅不通，一概不知，什麼都需要問，什麼都想不明白。

  「他願意！」

  只是，洛天雖然願意回答我，卻都是言簡意賅，從不愛多說一句話，更不願意解釋太複雜的事情。

  我不記得，也不知道在我從房樑上掉下來後。發生的事情，如今的一切，對我都只能是陌生的。

  他願意，他又是誰？

  我皺眉，想要自己去想清楚，想明白，想通透，結果卻抓不住任何要點。

  我生活的部落里，他的樣子，只有一路見過，但一路他也沒有理由做這些啊！

  苗清，韓雲朵，他們就更不可能了。

  「是烏龜！」

  洛天看我皺眉了半天，也沒有糾結出來，索性給了我答案，兩個字——烏龜。

  烏龜，我能想到的，只有太后宮殿裡，藏在花園深處的那個族群。

  我記得，我跟他們之間有盟約，我也記得，韓雲朵說他們能夠讀取人的記憶，再加以模仿。

  我相信他們能力，但同時，我也很疑惑，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跟那一片的烏龜里，也就一隻小烏龜比較要好，那時候，它還沒有修煉成人形，還只是一個成了妖獸，可以學人說話，跟人交流的小怪獸。

  沒有任何道理，會有烏龜，願意為我做這樣的事情。

  又或者，這本來就不是為了我，只不過是另外一個巧合罷了。

  我懵懂的看著這些，思考著，沒有說話。

  「走吧，再不快點，就真的結束了，看不到了！」

  話題雖然被我扯遠了，但洛天也直接默認我是記得回家的路的，他催促著我，自己卻坐在原地不動。

  「你呢？」

  我不解，剛剛，我們明明就是一起走的，怎麼到了這裡，他卻是不動了呢？

  「我看的到你，等你到了下邊，我會在那裡等你。」

  言語裡，已經告知了，他不會跟我一起，而是要坐在這裡，等我下到了山腳下，才會在那裡跟我回合。

  我知道他身份不簡單，能做些跟妖一樣的奇怪的事情，跟我磨蹭了這麼久，只怕是也累了吧？

  「那我先走了！」

  我點頭，沒有再跟他糾結什麼。

  在部落里，我確實是知道，上山跟下山的捷徑，很快，我就找到了捷徑，快速的往下飛奔而去。

  不明就裡的人，可能需要半個時辰，可我這樣的土生土長的部落里的人，只要一注香的時間，就能夠到山腳下。

  果然，一到了山腳下，還沒來得喘息，洛天就突然竄到了我面前，默默的站到了一邊，抱著胳膊等著我。

  「我們走吧！」

  再往前就是平整的土路，雖然有些碎石頭，但走慢一些，也不會很累。

  「再等等！」

  洛天搖頭，拒絕往前的同時，還不准我也繼續往前。

  「怎麼了？」

  本來想說為什麼，但話到了嘴邊，硬生生又被我改了口。

  「不想看到。」

  洛天又坐了下來。

  只有我被他這莫名其妙的話，說的莫名其妙的抓耳撓腮，依舊是沒能弄懂，他到底不想看到什麼？

  「你不是說我晚了就看不到嗎？」

  什麼東西是他不想看到，我卻去完了就看不到的呢？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去問他這個當事人了。

  「還早，你下來的太快了！」

  洛天看了我一眼，像是埋怨一般，按他的計劃，我是該晚一些才下來，他以為我的捷徑也要花些時間，卻沒想是這麼短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