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守歲2

  第156章 守歲2

  「你在想什麼呢？」

  安蒙覺得無聊，拿著火鉗子，把瓜果乾脯都放在上頭，伸到了碳火上烘烤。

  

  太過乾巴的果子，一上碳火，噼里啪啦的就跟著著了，不給你一點反應的機會，太多油水的蜜餞，又總是黏糊糊的冒著煙，熏得人眼淚直流。

  只有剛好不算太干，也不會太粘連的果乾，才能在上頭烤上一烤。

  安蒙應該是經常幹這種事，知道那些果子放在上頭，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他在我旁邊坐著，做這些的時候，都會提前做好準備，著火的時候，火星子直往我身上竄，冒煙的時候，熏的眼睛睜不開的人也是我。

  等我快要不耐煩的時候，這才把烤好的乾果，放在手心裡，吹一吹，揉開果皮，留下果仁，遞到了我面前。

  「你在想什麼呢？」

  見我沒有伸手過來接，他抬腳碰了碰我的鞋尖。

  「沒想什麼！」

  我這才回過神，伸手接過他遞過來的果仁，也不吃，就這麼攥在手裡。

  「要趁熱吃的，不然我烤了它做什麼？」

  安蒙又拿胳膊輕輕的撞了撞我。

  我這才把果仁放在嘴裡，這果子，有些硬，火烤的很燙，咬開後，裡頭有些油水，舌頭碰到時，先是苦澀的味道，嚼了兩回，這才漸漸的有了別的味道。

  那味道，很濃烈，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但從感觸上來說，不至於讓人反胃，也沒有好吃的讓人想要再多吃一些。

  這果仁我吃了一回，就沒有再接第二次了。

  「你就偷偷告訴我，你怎麼了？」

  安逸扭頭看了一眼主桌，那裡面，高縷跟安逸，一個人抱著一個小娃娃，在給他們剝核桃，四個人都專心致志的盯著核桃，沒有注意他們這邊。

  「沒有怎麼了，就是想著，守完歲，我就又長了一歲了！」

  看他一副不得答案，就不罷休的模樣，我只能這麼回答著他。

  嗯，我在感慨時光荏苒，歲月如梭，轉眼，每個人都又長了一歲。

  「長大一歲不是挺好的嗎？可以自己獨當一面了！」

  男孩子跟女孩子的心思是不一樣的，在渴望成長上來說，男孩子比女孩子要更強烈一些。

  在他們的主觀世界裡，只要長大了，年歲變大了，就是成熟獨立的象徵，只要到了一定的年紀，父輩的榮耀跟成就，就會自己找上門來。

  他們需要時間的洗禮，更需要現實的磨礪，才能夠知道，成長不是成熟，年齡不代表心智的成熟，你需要吃過很多苦，受過很多磨難，被現實打磨的遍體鱗傷後，才會有自己的成就跟心得。

  而女孩子，很多時候，她們對於長大的願望，更多的是偏向於自由，偏向於脫離現在的束縛，去做一個可以決定自己人生的人。

  女孩不同於男孩，她們沒有太多的生存壓力，從出生開始，他們的職位，更多的偏向於繁衍，為了下一代，為了不讓她們吃虧，父母會把她們管教的很嚴。

  這樣的嚴格管教，無形中就會讓她們渴望自由，渴望一個解放她們被父母管教的男人，更渴望能夠自己做主的時候。

  可實際上啊，你以為的自由，不過是另一個牢籠，你以為的如意郎君，也是你這一生，另外一個長久的枷鎖罷了。

  這世上，活著的人，哪一個是能夠稱心如意的？

  「不過，你的年紀，確實是不小了，十六歲，別人十三歲就成婚了！」

  安蒙想說自己的母后高縷，可他很清楚，高縷不怎麼喜歡我，話到了嘴邊，又換成了別人。

  在這裡的女孩子，只要你初潮來了，就標誌著你已經成熟了，可以談婚論嫁了。

  高縷十三歲那年嫁給了安逸，十四歲生的安蒙，九死一生，她在安蒙面前，總是重複著自己生他的時候，有多麼不容易，安蒙在她那裡，總是順從的，帶著愧疚跟歉意。

  「你也不小了，可以成事，談婚論嫁了！」

  我看了他一眼，腦子裡想到了最近幾日，在高縷那裡，看到的幾個小姐，都還是沒有發育好的小孩子，羞澀又清純，像花骨朵一般。

  「男子漢大丈夫，先成事再成家，我這個年紀，還算小，得先成事！」

  安蒙立馬鼓起眼睛，一板一眼的跟我較真著，什麼雨凌跟雨莘，都二十多歲了，不是也沒成婚，天天圍著你轉嗎？我跟他們比起來，還小的很！

  「我聽說，母后這些日子，再跟你尋覓王妃。」

  看他這副模樣，我忍不住笑了起來。

  安蒙傻乎乎的樣子，還是很可愛的。

  「你——你確定嗎？」

  安蒙先是一愣，呆坐在那裡好一會兒，才一字一句的問著，帶著懷疑跟不確信。

  「你說呢，她想做什麼，你去跟她請安的時候，她應該暗示過你！」

  高縷這麼大張旗鼓，不可能不告訴他，就算是不明著說，也會旁敲側擊，不可能她什麼都不知道的。

  「那就是——就是——真——真的啊！」

  吧嗒一聲，安蒙手裡的火鉗子掉到了火盆里，火盆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擊，打的東倒西歪，差點翻了過來。

  一邊的僕人們，眼疾手快的奔了過來，把火鉗子拿出來，炭盆扶正，等它安靜下來後，這才退到了一旁。

  安蒙做賊心虛，一邊結結巴巴的小聲問著，一邊回頭去看安逸跟高縷那邊的情況，好在，他們並沒有被這邊的動靜吸引過來。

  「自然是真的，所以，你還是上點心，好好挑選一下吧！」

  據我所知，明日開始，高縷就會帶著他去各位小姐家串門相親了，要是還這般毛手毛腳，小姐們瞧不上可怎麼辦？

  「安寧，你得幫我！」

  安蒙哭喪著一張臉，極度的沮喪跟不願意。

  「我怎麼幫你，我都自身難保了，還幫你？」

  安逸這些日子，只要一碰見我，就會詢問我，對於雨凌跟雨莘的看法，我也不傻，他話裡頭的意思，也很明顯了。

  皇上跟太后這邊，都催著呢，兩邊的勢力，安王府一個也不敢得罪，安逸撐了這麼久，已經是極限了。

  要是安王府再不給答案，開完年，兩邊勢力夾擊，安逸就要吃不消了。

  「你——我——」

  安蒙指了指我，又指了指自己，最後只能嘆口氣，抱著頭去看火盆子了。

  「船到橋頭自然直，不必想太多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管他呢，到時候逼急了，那就抓鬮決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