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天真

  第84章 天真

  「怎麼是你？」

  我呢喃著，重複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面前的人，就是我朝思暮想，卻總是記不住容顏，忘不了他的存在，卻總是記不清他的名字。

  他是我生命里至聖的追求，也是我靈魂深處，唯一的渴求。

  「你還記得我叫什麼名字嗎？」

  蜃樓輕聲的追問著。

  

  「一路——」

  對，沒錯，就是一路。

  我記不住的名字，忘不掉的人，一生一世，生生世世，都在期盼，都在等待的那個人。

  「很好，那你可是喜歡我？」

  蜃樓很滿意我的回答，很滿意我看著他，痴痴的眼神。

  「喜歡——」

  我幾乎是瘋狂的點著頭，內心裡的激動跟興奮，難以言表。

  「有多喜歡？」

  「很喜歡很喜歡，喜歡到，把我的命給你也在所不惜！」

  喜歡你到骨子裡，喜歡你的靈魂里，喜歡你到全身全心全眼，再也容不下另外的人。

  「那你可以把你的命給我嗎？既然你這麼說，那你要不要證明一下給我看？」

  「好！」

  簡簡單單一個字，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一路，我喜歡你，喜歡到要發瘋，喜歡到你要我的命，我都可以毫不猶豫的給你。

  你看，我是多麼的喜歡你，多麼想要跟你在一起啊！

  所以，看在我這麼真心的喜歡你的份上，可不可以，不要離開我？

  我知道，你有你的責任，你有你的義務，我不是一個貪心的人，我只要你陪我一世，一世就好！

  你曾經告訴我，人只能活一世，死了就是死了，煙消雲散，徹徹底底的沒了。

  我這一生，所求不多，我的生命，不會活很久，在這有限的歲月里，我只想耽擱你幾年，最多三十年的光陰。

  我想跟你在一起，在我還年輕，在我容顏還未老去的時候，我想跟你一起，尋一處安靜的山林，蓋一座小房子，養一群牛羊，種幾畝糧食，栽幾棵果樹。

  在這裡，就是我們的家，就是我們相聚在一起的地方。

  我不是一個貪得無厭的人，也不是一個無休無止，不知羞恥的人。

  我知道，你是妖，我知道，你可以長生不老，你的容顏，會一直停留在最好的年華。

  所以，我才沒有自私的想要你一生一世都陪著我，不願意你看到我老去，更不願意你看到我死去。

  一來，我覺得蒼老後的自己，會配不上你，二來，我怕我的死，會讓你難過，甚至還會有其他的，別的情緒。

  我好怕你會嫌棄我，好怕你會厭惡我。

  你別看，我在部落里，人見人愛，對誰都是笑嘻嘻的，一副好脾氣的模樣，實際上，我回到帳篷里，在每一個晚上，都怕的要命。

  我阿娘跟阿爹，雖然對我很好，可我並不是他們的親女兒，我只是他們撿來的。

  我的親生父母，在樹林裡，被野獸吃掉了，他們是去打獵，無意中聽到我在屋子裡哭，所以才把我抱了回來。

  那時候，他們的孩子剛剛死去，兩個人心裡頭難過，還難以磨平，我被帶回去後，阿娘待我很好。

  他們的孩子是因為發燒離開的，所以，到我的時候，照顧的特別仔細，還給了我一個很好的名字，代表著他們對我的期待。

  安寧。一生一世，順遂安寧，健康快樂，身體平安。

  後來，阿娘就不再生育了。

  跟其他人比起來，我阿娘好像是得了病，可在我看來，她就是太疼我，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我身上，所以才會這般。

  阿爹也不生氣，他們兩個人，就這麼平靜的守著我。

  可是我知道，我不能給他們添麻煩。

  你看，我一直都很懂事，一直都知道，不要給別人添麻煩，不要讓別人有厭惡你的理由。

  我知道，你每次拒絕我的理由，都是那幾個，我都背熟了。

  可我，就是喜歡你啊！

  怎麼辦，我就是喜歡你，喜歡你以後，部落里的男孩子，我再也瞧不上了，就算是他們送給我好看的小馬駒，我也是不喜歡的。

  我以前，沒有遇到你之前，也曾考慮過，要不就停了阿爹阿娘，還有米娜的話，嫁給部落族長的兒子。

  可遇到你之後，我的心裡眼裡，就都是你，我不想再去看別人，我的眼裡只有你。

  真的，只有你了。

  「如何？」

  蜃樓很滿意他在我腦海里看到的那些思想，頗有些得意的反問身後跪著的人。

  「你以為她會愛上你？」

  「你以為封了她的記憶，她就會忘記他？」

  「你以為，你跟我刷的這些花招，就能讓你如願以償？」

  「血蝠，你太天真了！」

  血蝠跪在一邊，頭都抬不起來，儘管他很努力，但是卻什麼用都沒有。

  這條河流，確實是可以幫助妖恢復法力跟身體，可卻是有代價的，因為這條河流，它是狼族的聖水，這一地段，是被狼族長老們圈進了自己的棲息地，這一出的水，有著他們的靈力。

  狼，本來就是群居動物，她們這麼做，無非就是想把能力儘可能的聚集，儘可能得利用，儘可能有利於自己的族群，儘可能為自己所用。

  所以，這裡的水，妖喝了，才會有反應，把它放在傷口上，也能迅速痊癒。

  這就相當於喝了別的狼王的血，利用他們的能力，幫助了自己。

  不過，這樣的好處，也是有條件，有副作用的。

  就比如血蝠現在的情況，用了這裡的水，就要臣服這裡的狼妖，無條件，無異議，必須百分百的臣服。

  血蝠在很多年前，之所以修煉很快，就是因為他，可也是因為他，如今，自己卻被困住了，動彈不得。

  只能眼睜睜看著蜃樓，聽著他的嘲諷，忍受他的數落。

  「你小子現在是不是很想罵人？」

  「可惜啊，你自身難保了，還想著救她？你真覺得，我這裡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可以走的地方嗎？」

  「別做夢了，你呢，就乖乖留在這裡，等死吧！」

  蜃樓拉著我，哈哈大笑。我跟著他，完全忘記了身後的血蝠，腦子裡全都是他，跟著他，至死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