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一世不如一世

  第36章 一世不如一世

  原來，少年叫苗秒啊，跟我的貓一個名字呢！

  苗秒胳膊上的傷口已經癒合，他在小白面前，席地而坐，盤著腿，胳膊搭在腿上，一臉的悠閒。

  「蜃樓跟你做的交易是什麼？」

  小白低著頭，不敢說話。

  「你放心，有我的血在，他控制不了你！」

  

  苗秒看向了韓雲朵，韓雲朵將小夢沒了頭的屍首拖了過來。

  小白看著屍體，有些茫然。

  「她的靈魂早就被吃掉了，你看到的，都是他給你的假象。」

  「從一開始，這就是他給你下的套，當年追殺你的妖，都是狼妖吧？」

  韓雲朵走到了那一團黑漆漆的泥濘旁邊，歪頭示意，讓小白自己來看。

  小白在原地痴痴的坐了好一會兒，這才慢騰騰的到了那團泥濘旁邊，跪在它面前，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它。

  從遲疑不確定，到確認後的憤怒，再到最後的心如死灰，呆若木雞。

  小白沒有流淚，可他這個樣子，比崩潰大哭更可憐。

  「他跟我說，只要把帶著我鮮血的畫像，給了她，他就能救她，她就可以有來生，我還可以去找她。」

  小白呢喃的說著。

  斷斷續續，一會兒笑，一會兒憤怒，我坐在那裡，強撐著眼皮子，慢騰騰的整理著，他說的話。

  蜃樓是北山狼妖族的首領，有千萬年的壽命了，它的行蹤飄忽不定，但一直都是圍著北山轉。

  小白在二十年前，被妖追殺時，是被小夢救了，可小夢一個人類女孩，並沒有多大的能力，可以壓制那群窮追猛打的狼妖。

  最後，救了他們兩個人的，就是蜃樓。

  蜃樓走時，只留下一句話：若需要幫助，可去北山求見。

  小夢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差，醫生也束手無策，小白每日陪著她，也是看在眼裡，急在心裡。

  一周前，小夢突然提到，如果是有來世就好了，若有來世，她想做一個健健康康的人，好好的過一生。

  救命之恩，無以為報，更何況，小白對於小夢，一直有著如夢似幻的依戀，他喜歡她，自然也就對她的願望，格外在意。

  思來想去，他就去找了蜃樓。

  人，都是沒有輪迴的說法，要麼就是煙消雲散，要麼就是惡意難消，那些可以輪迴的靈魂，是需要付出代價，而這個代價，往往是妖來承受。

  只是，這個契約，在時間的長河裡流失了，現在的妖，並不清楚，需要怎麼做。

  蜃樓告訴他，他可以幫他。

  他說，城中有一個人，叫安寧，可以幫他。

  他說，需要小白服用他的血，然後藉助他血液里的靈力，再去用血成咒。

  他說，這幅畫，只是一個禁制罷了，怎麼可能會成為控制自己的心魔？

  安寧對於他，不過是一個有所耳聞的名字，再說了，蜃樓並沒有要她死的意思，他只是對她身後的人感興趣。

  「所以，你就敢往魂海去？」

  苗秒依舊坐在原來的位置，只是轉了方向，面對著小白，挑眉問著。

  「是他讓我去的，他說，這是他答應幫我的條件。」

  小白解釋著，他知道，輪迴轉世的咒法，不是輕易就能得到的，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它若是想要，就必須付出同等的代價。

  這個代價，就是代替蜃樓，去魂海探路。

  「你覺得，以你的能力，是怎麼進了魂海，又是如何從裡邊出來的？」

  苗秒冷笑一聲，看向了韓雲朵。

  「看我做什麼？」

  韓雲朵坦然的看著苗秒。

  「沒什麼，只是覺得有趣，蜃樓的話，你該比我更了解。」

  苗秒聳肩，繼續追問小白。

  小白這會兒才算是反應過來，一張臉慘白慘白的。

  他這才記起來，以他的實力，確實是進不去魂海，也更不可能從裡邊活著出來。

  原來，這一切，很早之前就出現了破綻，只是他一直沒有注意罷了。

  「他只說，他想要得到那個人的力量，我真的不知道，他為什麼會想要殺安寧！」

  小白搖頭解釋著，他知道，他能活著，是因為他們覺得他還有活著的價值，現在，他只能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他們。

  這樣，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附在安寧身上的精靈，我瞧了她的記憶，蜃樓想要的是眼睛，這是何意？」

  苗秒衝著韓雲朵眨了眨眼睛。

  「因為他知道。」

  「知道什麼？」

  「知道安寧身上的秘密。」

  「你告訴他的？」

  韓雲朵跟苗秒一問一答，直到韓雲朵回答不出來。

  「果然如此！」

  苗秒也不需要她的回答，只看他的表情，他就已經明了。

  「很好，很好，好的很！」

  苗秒開始鼓掌，韓雲朵看著他，兩個人之間的氛圍，陡然降了溫。

  「你還想留著他嗎？」

  洛天擋在了韓雲朵面前，冷冷的看著苗秒。

  「你在威脅我？還是說挑戰我？」

  苗秒的瞳孔，擴大到了滿眶，咧嘴笑了。

  「我只是剛好餓了，眼前又剛好有一隻狼妖而已！」

  洛天這句話，把地上的小白，嚇得立馬蜷縮在一起，瑟瑟發抖起來。

  「我不餓，但是我也不介意，多吃些東西。」

  苗秒的臉冷了下來，四顆獠牙突然就冒了出來，衝著洛天呲了起來。

  「我帶安寧先回去了！」

  韓雲朵默默的避開他們，到了我面前。

  我很是感動，默默看著他們半天了，總算是有人記起來了，還有一個我，靠著牆，又困又累，還不能睡著了。

  「她這幾天，怕是都不能睡覺了，你既然是醫生，不如開些提神的藥給她！」

  苗秒聳聳肩，恢復了正常人的模樣。

  「你都治不了？」

  韓雲朵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來的紗布，在我脖子上纏了起來。

  「吃了妖王血的東西，哪是這麼容易就能制服的？」

  苗秒拍了拍小白的肩膀，「起來吧，以後你就跟著我吧！」

  「我——我嗎？」

  小白一臉驚恐，結結巴巴的說著，「我——我道行不行，不——不能——」

  「放心，只是讓你跟在她身邊，保護好她就好！」

  苗秒指著我，彎腰在小白耳邊說著，「她這樣，你也有責任，既然你這麼重情義，那就陪著她，好好護著她。」

  「我可以嗎？」

  小白有些羞愧的低著頭。

  「將功補過，有我的血，一般妖怪，奈何不了你，放心！」

  苗秒起身，到了我面前，蹲了下來，盯著我的臉看了好一會兒，點了點頭，「這一世，也是這般好騙！」

  「什麼意思？」

  我沒有聽明白。

  「沒什麼，只是覺得，你是一世不如一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