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恐懼消失

  第26章 恐懼消失

  20分鐘後，我後悔了。

  我剛才不應該斬釘截鐵的同意的，現在站在這山腳下，腿肚子一直在發抖，我忍不住想往地上坐。

  韓雲朵就站在一邊，看著我抖成了篩子，在她身後，是七八個人頭燈，上下漂浮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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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還走得動嗎？」

  韓雲朵這話問的，頗有些瞧不起人呢！

  「我當然走得——哎呦！」

  這個動字還沒說出口，我這不聽大腦指揮的腿腳，就把我摔地上了。

  「你們之前，是怎麼上去的？」

  韓雲朵搖頭問道。

  「我們那是白天上來的，還是從後山走得呢！」

  我坐在地上，委屈的揉著膝蓋，順便扭了扭屁股，背對著她身後的那些東西。

  「白天你就不怕了？」

  韓雲朵嗤之以鼻。

  「蒙著眼睛呢，怕什麼？」

  不就是鬼嗎？什麼鬼屋，鬼片，我沒進過，沒看過啊！

  這種時候，眼睛一閉，不就好了嘛！

  害怕這種情緒，就是眼睛刺激大腦，大腦斷片了。

  「那要不你把頭蒙上，我帶你上去？」

  韓雲朵遞過來一件藕粉色的針織外套，正是早上我蓋著的那件。

  就這樣，我把頭藏在外套里，由韓雲朵牽著，順著台階，慢慢的往山上走去。

  許是頭被蒙住的原因，視覺瞧不見太多東西，觸感跟聽覺，就在無形中，被放大了。

  我的身旁，好像是跟著一個人。

  我瞥眼，在若隱若現的衣擺下方，看到了一雙穿著黑靴子的腳，裙擺很長，是白色的衣裙，衣裙下是黑色的靴子，配著白色的褲子。

  今天上山的人里，除了我，還有旁人嗎？

  我停下腳步，掀開了蓋在頭上的衣服，仔細去找，卻又什麼都沒有。

  如此反覆了七八次，韓雲朵停了下來。

  「你到底在找什麼？」

  「你有沒有看到一個人？白色的裙子，黑色的靴子。」

  我不知道該怎麼跟她描述。

  「這裡，就你一個是人！」

  韓雲朵這句話回得我啞口無言。

  可不是嘛！

  她是妖怪，這陵園裡，都是鬼靈精怪。

  「那有沒有看到別的東西，可以變成人的模樣，或者只是變了兩條腿出來？」

  我沒有死心，反而是換了一個問法。

  「沒有，你是出現幻覺了吧？」

  韓雲朵依舊是這個回答，她身後的幾個頭顱，也飄在空中，上下擺動著，像是在點頭。

  「走吧！」

  可能真的是我看錯了吧，我把手遞給韓雲朵，示意她繼續往前。

  韓雲朵卻沒有拉住我的手，只是杵在原地，有些古怪的看著我。

  「怎麼了？」

  我沒搞明白，難道我身後又什麼東西？

  我忙回頭看了看，什麼都沒有啊！

  「你不害怕了？」

  韓雲朵低頭看了看，被我搭在胳膊上的外套。

  原來，是因為這個啊！

  我拿起外套，剛要往頭上蓋，卻被韓雲朵攔住了。

  「幹嘛？」

  我有些奇怪，不是她讓我蓋上的嘛！

  「你還怕他們嗎？」

  韓雲朵拉著我的胳膊，追問著。

  我看著她身後的幾個頭顱，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我沒有再感覺到驚悚跟害怕了，看著它們，就好像是看到了花花草草一般。

  「好像沒什麼感覺了！」

  我搖搖頭，這幾個頭顱，不僅不再嚇人，反而還越看越可愛？

  我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那就直接走吧！」

  韓雲朵拿過外套，在前邊走著，我跟在她身後。

  那些頭顱，原本是跟在韓雲朵前邊，這會兒看我不再害怕它們，就慢慢的，試探著到了我周圍。

  近距離看到它們，我這次發現，它們只是紙糊的，扁扁的，圓圓的，五官都很喜感，頭頂上沒有被封全，裡頭是薑黃色的光，外皮一圈，才泛著一絲絲綠光，嘴巴一動，就會有火苗，從裡頭漏出來。

  這確實是沒有什麼好害怕的！

  也不知道，我昨天是怎麼一回事，就被嚇暈了？

  真是又丟人又好笑，又窘迫又無奈。

  難怪韓雲朵要嘲笑我了。

  很快，我們就到了陵園的正門，說是正門，只是一個石頭堆砌的架子，並沒有真正的門，從正門進來，正對著的是一個大花壇，裡頭種植著綠色的植被，兩邊則是樹木，養在石磚中間的空檔里，空檔之間的間距剛剛好。

  韓雲朵帶著我，從右邊分出來的小路，走了進去。

  右邊的小路是掩在兩邊的花草從中，彎彎繞繞，越往前，越多的分叉口，每一回，韓雲朵都帶著我從右邊的一條走。

  原本是水泥地的路面，逐漸轉變為土石路，兩邊的花草，也從精心栽培，轉變成了雜草叢生。

  走了有20多分鐘，韓雲朵停了下來，跟在我周圍的燈籠也停了下來，而我也跟著他們一起停了下來。

  「狐妖韓雲朵，你來做什麼？」

  果然是那個蒼老的聲音，我認得這個聲音。

  「來找你敘敘舊啊！」

  韓雲朵的頭上，咻的一下就多了對耳朵，尾巴也跟著冒了出來。

  「你會跟我敘舊？」

  鬼婆的聲音，也不知道從哪裡傳過來的。

  「有何不可？」

  韓雲朵很是警惕，一邊張望，一邊抖著耳朵去聽。

  「你來敘舊，不該帶上她，我如今這幅模樣，怕是要嚇壞你這位朋友！」

  鬼婆的言外之意，就是說我是多餘的了？

  不就是手上毛茸茸的嘛，你長成大猩猩，也沒什麼好害怕的。

  「這怎麼會是我一個人的朋友？」

  韓雲朵像是找到了鬼婆的所在，只盯著那一個地方，沒有再動了。

  「重生的她，已經不是原本的她了！」

  鬼婆好半天，才回答著。

  「既是如此，你為何一定要讓她留在這世間？」

  韓雲朵在我面前，我能看到她側著的臉，獠牙跟長而扁平的舌頭，已經露了出來。

  「我只是為了我自己，你又何必咄咄逼人？」

  韓雲朵望向的那一片草木，開始有動靜，窸窸窣窣，有什麼東西在接近。

  我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的死盯著那一片動靜。

  鬼婆是人死後的靈魂所化，她長什麼樣子，我實在好奇。

  如果是人，她不該有這麼硬的毛髮。

  如果是猩猩，那還說的過去。

  說不定，這鬼婆活著的時期，人類還沒有脫離猿化，所以才會如此。

  史前人類，有點小激動。

  我現在可是一點害怕的情緒都沒有。

  「哎？」

  我看著出現在面前的這團，呃，這個不知道該怎麼描述的東西，懵了。

  我的媽呀，這鬼婆是一個坑坑窪窪的肉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