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第264章

  宋昱珩和賣糖葫蘆老人的對話聽得蘇念瑾一頭霧水。

  她不解的回頭看著賣糖葫蘆的老人，他一直對著自己招手，臉上的笑容也越發的燦爛。

  這人怎麼像是聽說過自己呢？

  蘇念瑾納悶跟著宋昱珩朝萬靈寺外的祈願樹走去。

  祈願樹是棵長了有百年的大榕樹，上面掛滿了紅繩，是每年香客來這裡祈願時留下的。

  宋昱珩一直走到榕樹下邊，才回過頭將手中的糖葫蘆遞了一串給蘇念瑾。

  「給我的？」

  蘇念瑾看著糖葫蘆有點驚訝，這種小食，她有多少年沒吃過了……

  

  她小時候也是眼饞這個的，可是爹娘都不會給她買……八歲時就出來行走她，被迫要快速變得成熟……這種像是小孩子專屬的小食，幾乎就跟她無緣了。

  「嗯。」宋昱珩笑著說道，「我一個人也吃不了兩串。」

  宋昱珩見蘇念瑾的臉上有點猶豫，「你不喜歡吃這個？」

  「怎麼會？」蘇念瑾有些雀躍的接過糖葫蘆，「我只是沒怎麼吃過糖葫蘆而已……我印象中，唯一一次吃糖葫蘆，還是跟娘來上香時……」

  說著說著，有些模糊的畫面浮現在蘇念瑾的腦中，「也是在這棵榕樹下，有一個小男孩一直哭……」

  突然，蘇念瑾震驚的抬眼看向宋昱珩，只見宋昱珩對著他傻笑著。「那個小男孩是你？！」

  「你記起來啦！」

  「不會吧！」蘇念瑾覺得難以置信，「那小男孩看起來跟我一般大……」

  那時候自己應該才五歲左右，而宋昱珩比自己大四歲……

  「我剛剛不是說了嗎？」宋昱珩聳聳肩，「我十歲才開始長個…遇見你的時候，我很瘦小……」

  「真的是你！」蘇念瑾驚訝死了，「這麼會有這麼巧的事！」

  「真的很巧！」宋昱珩感嘆道，「所謂緣分，應該就是這樣的東西吧。」

  「我很笨拙，所以在爹娘面前並不討喜。不管我怎麼哭鬧，爹娘的心思都放在像是神童一樣的大哥身上，就連府上的下人都不把我放在眼裡。」宋昱珩緩緩的說道，「聽下人說萬靈寺這裡的菩薩十分靈驗，所以我就偷偷跑出府，一路問人找了過來。當時我又累又餓又渴，可站在這棵榕樹下許願時，我竟然不知道想要求什麼，所以就大哭了起來。然後你就踏著金光出現了…」

  「踏著金光？有沒有這麼誇張？」蘇念瑾忍不住想笑，「你這是把我當聖人了？」

  「當時的你，在我眼裡就是閃閃發光的。我從未見過那麼可愛的姑娘……」光是回想這些事，就足以讓宋昱珩的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當時這裡有很多人，只有你朝我走了過來，摸了摸我的頭，問我為什麼哭……你不知道，從我有記憶以來，那是第一次有人關心我……」

  「原來你還有這樣的經歷啊！」聽著宋昱珩的敘述，蘇念瑾從未想過一向在自己面前嘻嘻哈哈的男子，小時候竟然和自己有著相同的境遇……「你心裡一定很不好受吧？」

  如同自己一樣，雖然爹娘也沒虐待自己，可他們只是把自己當做幫襯大哥的工具……若是這件事自己沒察覺還好，可偏偏爹娘從未對自己隱瞞過他們的想法，總是在自己面前毫無原則的偏愛寵溺大哥……

  因為比較，傷口才會愈發的深刻。

  大哥對自己不錯，可是直到他去世前，自己內心對他的嫉妒都未消散過……

  「嗯，在認識你之前，的確過得不怎麼好。當時我那麼瘦小，也是因為我想引起他們注意，不好好吃飯導致的……」宋昱珩回憶著，「你還記得當時的情景嗎？你關心我，而我卻一直哭……」

  「這個我隱約記得！」蘇念瑾腦中閃過這樣的片段，「當時你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好像生病的樣子，把我給嚇得，所以我很兇的吼你呢！」

  「嘻嘻……你當時那么小，聲音可甜了，一點都不凶，」宋昱珩看了蘇念瑾一眼，那時的蘇念瑾，臉圓鼓鼓的，可愛極了，現在變了不少。「你人小鬼大，說光哭是沒有用的，若是不能表達自己心中所想，誰都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那時候的我就能說出這麼有哲理的話了？」蘇念瑾覺得很神奇，還是小屁孩的自己竟然能說這樣的大道理！

  「大致上是這個意思，這自然不是原話了。」宋昱珩解釋道，「不過聽你這麼一說，我自然就止住了哭聲…可憐兮兮的說「餓了」……」

  「你從腰間掏出了四文錢，很捨不得的交給了我，讓我去買吃的填肚子。」宋昱珩把手抬到自己的腰間，摸了摸掛在腰間的香囊，當年蘇念瑾給他的那四文錢，還靜靜的躺在裡面。「我拿著銅板沒走幾步，就被剛剛那位老爺爺賣的糖葫蘆吸引了，花了四文錢買了兩串糖葫蘆回來……最開始你拿著糖葫蘆的時候可開心了，沒想到一會兒就將它吐了出來……」

  「那可是我第一次吃糖葫蘆……不知道外面的糖沒了後，裡面會這麼酸……」蘇念瑾有些發糗，「這種小事你都記得這麼清楚啊！」

  宋昱珩無聲的笑了笑，一口將糖葫蘆的外面的糖給咬掉，然後繼續回憶道，「你只吃了兩口糖葫蘆，你家裡的人就在找你了。然後趕緊將糖葫蘆給扔掉……」

  「當時我有點不開心，問你為什麼扔掉……」迎著蘇念瑾的目光，宋昱珩眨了眨眼，「你說你娘看見你吃這個會不開心的……你娘不太喜歡你，所以你不能惹她生氣……」

  蘇念瑾皮笑肉不笑的低下了頭，「那些事情……」娘已經不在了，再翻出這些事情也無意義……

  「當時我還小，沒想到這個世界上還有跟我一樣不受娘待見的人，就好像找到同伴一樣。」宋昱珩笑著說道，「那個時候我緊緊的抓住你的手，讓你跟著我一起離開這裡……不要回去跟那些不喜歡我們的人一起生活……」

  「我還記得你當時的表情，」宋昱珩學著蘇念瑾高傲的表情，「帥氣拍拍我的頭說：你是男子漢吧!要是爹娘不喜歡你，你就努力讓他們喜歡你不就好了？咱們來比比，看誰先得到父母的寵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