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數月不見,不認識了?
2024-05-11 11:10:07
作者: 楚非歡
「你不要緊張,放輕鬆一點。」穆子歸苦笑著搖頭。
「啊?哦,哦……」齊商胡亂的應著,但眼神一直沒離開過懷中的小人兒。
這一瞬間,齊商的心變得格外柔軟,掌心的小人兒小小的,軟軟的,雖然看上去紅彤彤的,頭髮也濕漉漉的貼在頭皮上,看上去醜醜的。可是或許知道這是自己的孩子,齊商還是覺得越看越順眼,越看越歡喜。
「兒子,我是你爹。」齊商咧嘴傻笑,逗著懷中的小人兒,小傢伙哼哧哼哧的睡得香,時不時的哼哼兩聲,並未對自己爹打擾自己休息表示任何不滿。
看著這溫馨的一幕,穆子歸只覺得心沉到了谷底,竟是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怎麼了?累了麼?可要睡會?」見穆子歸臉色不大好,齊商擔心的問道。
「阿商,我想和你說會話。」穆子歸聲音很虛弱,齊商雖然想讓她好好休息一會,但見她堅持也不勉強,叫了人進來把小世子帶下去好生照看著,又讓人將屋內收拾了一下,換上了新的被褥。
待眾人退下,齊商坐到床沿,將穆子歸摟在懷裡,嘆道:「辛苦你了。今後啊,我和兒子會好好保護你,不讓你受委屈。」
「阿商。」穆子歸靠在齊商懷裡,眉頭緊蹙,「我以前,做過很多讓你討厭的事情,你,可會怪我?」
「傻丫頭,都過去了,還說那些做什麼?」齊商在她的額上落下一個輕柔的吻,一隻手把玩著她白皙修長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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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商,你真的愛我嗎?」
「你說呢?」
「我, 我不知道。當年我」
「好了,不要多想。」齊商勾起穆子歸的下巴和她四目相對,認真的開口道:「子歸,我知道我以前對你不好,今後我想好好待你。和你成親前,辛夷說我對你不一般,至少我對你不是我以為的那麼討厭。起初我一直沒想明白,可是後來我慢慢發現,你是個好姑娘,你對我的用心我都看在眼裡,漸漸的,我發現自己也喜歡上了你。子歸,那日我說我一輩子不會忘記你,並非只是因為你替我擋了一箭。」
齊商話音落了很久,懷中的穆子歸始終沒有說話,就這麼紅著眼,任由眼淚滑落,兩人就這麼對望著。
「傻丫頭,哭什麼?都當娘的人了,還這麼愛哭鼻子,以後會被兒子笑話的。」齊商打趣著替她拭去臉上的淚珠,又在她眼睛上輕輕的吻了一下。
「阿商,若是」穆子歸躊躇了片刻,才開口問道,「若是我騙了你,你會如何?」
「騙我?你為何會騙我?」
「假如,我說,假如你發現我騙了你,當然我並不會做什麼傷害你的事,這只是假設。」穆子歸一瞬不瞬的盯著他,生怕錯過他臉上一丁點表情的變化。
齊商想了想,笑道:「騙了就騙了吧,我相信就算你有事瞞著我,也是為我好。」
「當真?」
「自然當真,不然呢?」
「嗯。」穆子歸不再說話,靠在齊商的胸膛前,順手環住他的腰,似是喟嘆的道,「阿商,我這一生最幸福的事,就是能嫁給你。無論我曾經做過什麼,你只要知道,我都是因為太愛你才會如此。」
「嗯,我知道。」
「阿商,我好愛你。」穆子歸將齊商摟得緊了些,像是生怕他消失一般。
「我也愛你呀。」齊商安撫的拍了拍她的後背,然後鬆開她,「你歇一下吧,聽說產婦要多休息恢復得才快。」
「好。」穆子歸也不再說什麼,乖乖的點頭,由齊商扶著躺下。齊商替她掖了掖被角,起身想坐到旁邊,但卻被穆子歸飛快的將他的手拉住,「阿商。」
「怎麼了?」齊商頓住,安撫道,「放心,我不走,我就在這兒陪著你。」
穆子歸眸色暗了暗,隨即笑道:「不是,我是想說你不用陪我的,你去忙你的吧。」
「沒什麼可忙的,我陪著你就好,你快睡吧。」
穆子歸咬了咬嘴唇:「我這邊倒是沒什麼,你去看看孩子吧,我怕下人照顧不周。」
齊商想了想:「行,等你睡著了我再去看看。不過你放心,婆子丫鬟乳娘什麼的都很穩妥,出不了什麼事。」
「阿商,孩子的名字,你想好了嗎?」
「還沒呢,你不是說等到孩子生下來看看是兒子還是女兒再取嗎?你可有什麼想法?」
「不如單名一個然字好了,齊莫,你覺得呢?」
齊商將這兩個字反覆念了即便,點頭:「不錯,齊莫,莫兒,朗朗上口,就這個吧。等到他及笄的時候再想表字好了。」
「嗯。」穆子歸閉了眼,掩去了眸中的情緒。
山盟雖在,錦書難托。莫、莫、莫。
齊莫,當真是個好名字呢。
穆子歸長長的吐了口氣,可胸中那股憋悶始終無法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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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歌失血太多,被下人引到廂房便倒頭就睡,這一睡,竟是直接睡了兩天。
那時穆子歸終於生下孩子,但是卻已經力竭,幾乎要這麼死掉。弦歌餵了她一顆「大還丹」,甚至劃了自己的腕子放血救了她。
其實就連弦歌自己都不明白為何在危急關頭會捨命救穆子歸,畢竟她不能受傷,一旦流血不止很容易出事,更何況,穆子歸的情況不是一點半點的血能救回來的。所以當穆子歸救回來時,她自己也幾乎失了大半的血,所以臉色才那樣蒼白。再加上她從陳國離開時,並沒有拿蕭湛配的止血散,所以一旦受傷流血就更是止不住了。
這兩天,弦歌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她夢見自己和齊恒生活在一起,兩個人像是普通老百姓一樣住在一個很普通的小茅屋裡,齊恆是個教書先生,教村裡的孩子讀書識字,而自己則在家裡給他做飯洗衣。兩人當真是舉案齊眉,琴瑟和鳴。後來她懷孕了,齊恆高興的將她抱起來,將她緊緊擁進懷裡,嘆道:「鈴鐺,我很歡喜。」伺候,齊恆仍舊每日去學堂教孩子們念書,她則是每日挺著大肚子在家裡做好飯等他回來吃飯。但有一日,他出去後便再沒回來。於是她急了,想要出去找他,但卻發現門窗都被釘死了,她根本離不開那間屋子。她像瘋了一樣砸門,可是始終無人應答。日復一日,她終於崩潰了,靠著門坐在地上放聲大哭。可就在此時,她卻聽見門外傳來齊恆的聲音:「顧弦歌,你為什麼還活著?」
她愣了一下,隨即站起來瘋狂敲門,一邊喊道:「齊恆,齊恆救我!齊恆!」
「顧弦歌,你知不知道你這個樣子特別難看?」門外的齊恆又開口了,弦歌只覺心臟停跳了片刻,門外的人繼續說道,「怎麼,想讓我救你出去?顧弦歌,你可知我恨不得你去死?」
那聲音突然放大,震得弦歌耳膜生疼。
突然門上多出一道縫隙,透過那道門縫她可以清晰的看見齊恆陰沉的臉,而他眼中那樣深切的恨意,讓弦歌只覺得頭皮發麻。
「不,齊恆,你聽我說,我不是」
「夠了,顧弦歌,你去死吧!」齊恆說著,弦歌身邊突然竄起了熊熊大火,火苗四處亂竄,迅速將她圍住。
「齊恆,救命啊,齊恆,救我!」弦歌大喊,突然渾身一個激靈,猛地睜開眼。
入眼的是月白色的床帳,淡淡的安神香的味道傳來,弦歌這才想起自己這是在恭親王府。於是她深吸一口氣,然後緩緩吐出,反覆幾次,心緒這才逐漸平復下來。
原來,那是個夢啊。
可是那個夢實在是太過真實了,真實到她即便在夢裡,也能感覺到深入骨髓的恐懼。
還有被大火包圍的一瞬間,那中切膚的感受,幾乎要讓她以為那都是真實發生的了。
臉上涼涼的,弦歌伸手一摸,一手的濡濕。
「咦?」弦歌這才發現,自己手腕上的傷好像被重新包紮過了,因為她記得當時自己不過是草草扯了紗布隨便包紮了一下,可此時腕上的繃帶卻是纏得整整齊齊,甚至還打了個漂亮的結。
弦歌撐著身子坐起來,仔細的端詳著這個結,總覺得有些眼熟。
「醒了。」一聲清冷的聲音想起,弦歌驚了一下,心臟停跳了半拍。
循聲望去,正好看見一個明黃色的身影坐在屋子正中央,慢條斯理的喝著茶,修長的手指端著杯子,那樣矜貴優雅的動作,怎麼看怎麼像一幅畫。
他怎麼會在這裡?
弦歌腦子突然當掉了,完全不聽使喚,就這麼呆愣愣的盯著他。
齊恆端著茶杯的手在唇邊停住,微微偏過頭掃了她一眼,冷道:「怎麼?不過數月不見,便不認識了?」
「齊,你,你怎麼,怎麼會在這裡?」不知是出於緊張還是激動,弦歌連話都說不清了。
「哦?怎麼,朕出現在哪兒,還需要經過你的同意不成?」齊恆收回視線,慢條斯理的品著杯中的茶。
「不,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看著就和自己幾步之遙的齊恆,弦歌竟是突然不敢上前,曾經為了見他演練過許多次的台詞此時已經全部忘得一乾二淨,甚至連和他直視的勇氣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