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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乾清宮中的秘密

2024-05-11 11:09:47 作者: 楚非歡

  左戎看著一邊鼻青臉腫的手下,再看看另一邊挺著大肚子一臉懵逼的宋伊人,頓覺一個頭兩個大。既然人都綁來了,戰書也下了,便有些騎虎難下了。左戎沒辦法,一邊罵罵咧咧的將氣都撒在綁了宋伊人的小弟身上,一邊還讓人好生伺候著,等著蕭辭安過來與他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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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戎混跡市井這麼多年,從來沒在誰手裡吃過這麼大的虧,兩次被蕭辭安吊起來打,實在是面子裡子都過不去,覺得丟臉丟到家了。而蕭辭安見到自己愛妻毫髮無損,又聽她講了前因後果,再大的氣也消了許多,見左戎是條漢子便起了招攬之心。但左戎不肯,在同一個人手裡栽了兩次就算了,自己還去給他當小弟?不如殺了他來的痛快,當即便惡狠狠的拒絕了。

  蕭辭安也不是什麼善類,腹黑程度無人能及,於是用激將法與左戎打賭,說自己能捉他七次,若是都捉住了,他便要參軍為自己效力。左戎被他冷嘲熱諷的話一番刺激,想著這未嘗不是一個一雪前恥的機會,於是答應下來。

  後來宋伊人打趣蕭辭安:「虧得左戎不知道七擒孟獲的故事,否則,哪兒能讓你得逞?」蕭辭安仰天大笑,十分得意。

  最後左戎還是乖乖的參軍,在蕭辭安麾下當了個馬前卒。

  起初左戎還總是和他作對,但慢慢的二人在出生入死中生出了些許惺惺相惜的意味。

  二人關係真正改善是在一次與北狄對陣中,那時他們中了北狄的圈套,原本兩萬人死的只剩八百人不到,他們被北狄的軍隊困在山上三天三夜。北狄放火燒山,蕭辭安咬牙下令突圍。原本一眾兄弟已經護著蕭辭安突圍出去,可是他轉頭發現左戎竟沒在,於是咬牙折返回去找他。那時候左戎腳上中箭,沒能跑出去,就在他躺在地上等死的時候蕭辭安卻是替他擋下了致命的一箭。

  或許是命不該絕,蕭辭安竟是背著左戎逃出生天。

  從此以後,左戎便死心塌地的跟著蕭辭安,蕭辭安的任何決斷他都會無條件的執行,哪怕叫他去死。

  其實憑藉這麼多年左戎的軍功,封個大將軍與蕭辭安平起平坐也不是沒可能,可是他卻始終不接任何封賞,說只要做蕭將軍的副將就行。

  蕭湛和蕭意出生認了左戎為義父,左戎更是將這兩個小傢伙當做自己的孩子,疼愛得不得了,親自教他們武功不說,還經常帶著他倆到處闖禍。對此宋伊人雖然偶爾略有微辭,但蕭辭安安撫一陣後便不再說什麼了。

  左戎一直沒成親,宋伊人一直想和他說媒,但他都無心於此,每次說的親事都沒成,把宋伊人給愁的不行。

  再後來,蕭家被滅,蕭辭安夫婦將兩個孩子託付給了左戎,希望他無論如何都要護住蕭家最後的血脈。左戎這才紅著眼抱著蕭湛和蕭意連夜逃走。

  左戎畢竟是蕭辭安的副將,且對他忠心耿耿,世人皆道左戎便是蕭辭安的狗,絕對不會背叛蕭家的。所以皇帝下令斬了蕭家滿門,自然不會放過蕭家的狗,也派人去追殺左戎。左戎帶著兩個孩子好幾次死裡逃生,最後他不惜將自己的臉毀了,這才終於逃過多方的追殺。

  蕭辭安一家無緣無故被扣上了反賊的帽子,原本的蕭家軍也盡數歸入穆遠麾下,莫說蕭辭安曾有恩於左戎,便是為了這麼多年的兄弟之意手足之情左戎也是要替蕭辭安報仇的。

  所以他一手建立了「長生殿」。

  這些年,「長生殿」成為他手中最鋒利的刀,在江湖掀起了腥風血雨人人聞風喪膽。

  建立「長生殿」的初衷是為蕭家報仇不假,但是慢慢的,「長生殿」的影響範圍越來越大,左戎的目的也不再那麼單純。他開始有意無意的接近各國的朝臣,私底下會收集他們的把柄,讓他們為自己所用。而左戎的心思,蕭湛也看的清楚,他早已不是當年那個一心想為蕭辭安報仇的左戎。

  因為弦歌和蕭意的關係,蕭湛基本上與左戎劃清了界限,可是他總是不死心,三番五次的找上蕭湛要他和自己共謀大計。但都無一例外的被蕭湛給拒絕了。其實蕭湛可以看出來,荀箴死前,左戎對陳國皇帝這個位置是有些興趣的,他經常在自己面前提及此事,蕭湛自然知道不能讓此人坐上皇帝的位置,否則後患無窮。所以哪怕他再不想當這個皇帝,還是接下了荀箴的傳位詔書。

  以前蕭湛還在「長生殿」或許還能壓制他們一下,可是現在他從「長生殿」裡面脫離出來,很多消息也斷了,現在不知道左戎到底打的什麼心思,但是可以確定的一點是,左戎的野心不會輕易放棄。

  「你是說,那晚的刺客,或許就是左戎派來的?」弦歌秀眉緊蹙,如此說來,這個左戎當真不好對付了。

  「現在朝中上下想殺我的人數不勝數,而那晚的人我瞧著武功路數也不大對,所以還不能確定是不是就是義父派來的。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的,他不會輕易放過我。」

  「你和他?」

  「『長生殿』留在世上始終是個禍害,所以我已經在著手清除他們了,這麼多年來『長生殿』已經遍布各地,要想剷除沒這麼容易,現在我已經將他們的勢力拔除了大半,想來義父不會坐視不理。」

  蕭湛的話讓弦歌心緒有些複雜,可是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一方面「長生殿」的確該剷除,蕭湛作為陳國皇帝此舉有百利而無一害;可是另一方面左戎畢竟有恩與他,現在二人反目成仇,哪怕弦歌不願意承認蕭湛與左戎鬧掰有自己的原因,可事實就事實,她無法否認。

  「時候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弦歌輕嘆一聲,轉身離開。

  蕭湛看著她清冷的背影,輕聲呢喃:「弦歌,若這是你的心愿,那我便是赴湯蹈火也會為你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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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帝染了風寒,快一個月了,仍不見好。太醫每日來診脈,陳帝的身子一直不見好不說,甚至還越來越嚴重了,這讓整個太醫院都很是焦頭爛額。

  但陳帝本人卻是絲毫不將此事放在心上,依舊該上朝上朝,該怎樣怎樣。

  「唉,不知道太醫院那群廢物到底是怎麼搞得,皇上的身子怎么半點好轉都沒有呢?」齊舒嘆道。

  弦歌坐在軟塌上逗念兒玩,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也不知道聽見齊舒的話沒有。

  「弦歌,我記得你好像是懂些醫術的,要不你去替皇上瞧瞧?」齊舒一把奪過弦歌手中的撥浪鼓,認真的問道。

  弦歌抬起頭盯著齊舒,笑道:「要說懂醫術,蕭湛自己豈不是更懂?何況我會的那些都是他教的,他自己都奈何不了,我又怎麼可能治得好?齊舒你太高看我了。」

  「這個倒是不一定呢,都說醫者能醫不自醫,或許換成你就行了呢?」齊舒想了想,「而且我覺得皇上這是心病,心病還須心藥醫。」

  「心病?」弦歌冷笑,「既然是心病,那我就更醫不了了不是?」

  「……」齊舒被她堵得不知道該說什麼,這丫頭一向固執,別人是撞了南牆才回頭,她卻是撞得頭破血流直到把那南牆撞倒然後踩著廢墟過去,這丫頭不聽勸,每次都死鴨子嘴硬,心裡難受也從來不說。

  「那你好歹去瞧瞧吧,興許皇上見到你心情一好,病就好了呢?」

  「這麼說我還是靈丹妙藥了?」弦歌又低下頭去捏念兒的小手,小傢伙嘴裡「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在哼哼些什麼,然後胡亂的抱住弦歌的手指,往自己嘴裡塞。

  「你這個貪嘴的小東西,什麼都往嘴裡塞,髒死了!」弦歌笑著捏念兒的臉,一本正經的對著估計連人話都聽不懂的小奶娃教育了半天,一旁的齊舒真是被她氣得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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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弦歌嘴上並沒說什麼,可是晚上還是端著藥往蕭湛的乾清宮去了。

  到了乾清宮卻被告知皇上去御書房還沒回來,弦歌想了想,還是沒著急離開,進了蕭湛的寢殿等著。乾清宮的人都認識弦歌,也知道皇上對姑娘極其寵愛,她是可以隨意進出乾清宮的,所以也並未阻攔。

  蕭湛的寢宮與其他的宮殿有些格格不入,怎麼說呢,雖然弦歌不知道這乾清宮是不是一開始就是這樣的,但是整個陳國的皇宮的宮殿大多是金碧輝煌,明晃晃的晃人的眼,可這個乾清宮卻是迥然相異,處處透著一股雅致的味道,在一眾明晃晃的宮殿中恍若一道清流。為此弦歌還曾暗想過,是不是蕭湛登基後將這乾清宮下令整改過,不過這些也都與她無關,所以也沒有問過。

  等了許久,也沒見蕭湛回來,弦歌有些百無聊賴的在乾清宮裡隨意的打望。

  乾清宮中也有一面牆的書架,上面放滿了書,弦歌站在書架前隨意的抽了一本書翻看著,過一會覺得沒意思又放回去再拿起下一本。接連翻了十餘本書,都沒找到自己感興趣的,弦歌逐漸有些失了耐心。

  就在她拿起第十三本書時,卻是突然愣了一下,那書像是粘在書架上似的,根本拿不起來。

  弦歌心裡「咯噔」一聲,下意識的四下望了望,確定四下無人,這才蹲下來研究這本書。這是本《易經》,乍一看在眾多書籍中並沒有什麼脫穎而出的特點,但是它的封皮似乎是嵌進書架上的,弦歌左右挪動皆沒什麼效果,於是隨意的將它翻開,想看看書裡面有沒有什麼乾坤,竟也是一無所獲。突然弦歌心念一轉,將手伸到這層書架下方摸索著,果真摸到了一處凸起。

  輕輕一擰,竟聽見一聲細微的聲音響起,隨即書架慢慢往旁邊挪動,露出一扇暗門。

  果然別有洞天,弦歌思慮片刻,還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從隨身帶著的荷包中拿出一顆夜明珠,側身進了那扇暗門。

  在狹長的甬道中左拐右拐,雖然有夜明珠照明,但面對前面的黑暗弦歌還是有些心尖發緊,不多時,手心也全是汗。走了約摸一百來米,四周終於變得開闊,眼前有兩條路,弦歌想了想,選了左邊那條。

  又來來回迴繞了一陣,才走到頭,弦歌借著手中夜明珠的光芒才看清這像是一個石室,牆上的火把已經滅了,看不大清楚石室的全貌,但是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藥材的味道,讓弦歌有些頭皮發麻。

  這味道,與她做藥人那兩年經常聞到的味道,幾乎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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