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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我的人

2024-05-11 11:06:18 作者: 楚非歡

  病了兩日,弦歌終於也恢復了些精神頭,恰好這日雨停了,便起了上街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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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一打聽才發現齊商與齊恆兩人一早便出門了。

  許是陰雨初晴,集市上的人也格外多,各種吵雜的聲音混雜在一起,弦歌沒逛多久便有些心生煩悶。

  從前,她可是最喜歡上街玩,一日不出門便如同受刑。可是現在,這種熱鬧的地方卻是對她再無吸引力,不得不說,人真的是會變的。

  弦歌一路往人少的地方走,慢慢的竟走到了鏡湖邊上。

  鏡湖在整個臨安都是出了名的,因為其景色優美,這鏡湖雖然不大,但是在傍晚時分夕陽西下,餘暉灑滿湖面波光粼粼煞是好看;且鏡湖旁邊有一鐘樓,乃是三百年前著名的能工巧匠張越設計督工完成的,這鐘樓不似尋常鐘樓,樓頂乃是一半圓形的穹頂,四面皆無遮擋,但唯獨西面並非廊柱,而是鏤空的圓形。夕陽西下時,從鏡湖東邊看去,那紅色的落日恰好停在鐘樓圓形一面,分毫不差。由此而成的臨安一大奇景。

  原本這是個賞風弄月的好去處,只是慢慢的來的人多了,湖面上畫舫也日漸多了起來,起初還都是些士族門閥達官貴人霸著,可漸漸的味道就變了。

  越來越多的伶人出現在這裡,就這樣,原本一個風雅清淨的地方竟變成了風花雪月之地。

  不過這些事弦歌當然是不知道的,只是覺得這個地方景致倒是好,於是沿著湖畔隨意的走著。

  看著這般良辰美景,弦歌竟是突然想到一句詩:「正是江南好風景,落花時節又逢君。」

  但隨即自嘲的笑了,今時今日,她又能盼著逢著誰?

  「孫郎,你下回來可還要記得找奴家哦!」一聲柔媚入骨的聲音打斷了弦歌的思緒,循聲望去,正好見著一艘漂亮的畫舫頭站著一男一女,似是在道別。

  「好嬌嬌,放心,今晚我還來。」說著在那人胸前摸了一把,淫笑著轉身離開。

  弦歌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這裡竟然是那種地方嗎?

  當即面上一紅,扭頭便走。

  弦歌低著頭沒走兩步便撞上了一堵牆,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卻在關鍵時刻被人一把抓住胳膊,方才站穩。

  「多謝。」一抬頭,卻裝進了那雙淺褐色的鳳眸中,當即愣住了。

  怎麼會是他?

  「怎麼出來了?」齊恆眉心微蹙,將弦歌上下打量了一番,見她臉頰微紅,竟是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弦歌一驚,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躲開了他的手。

  齊恆眼中閃過一絲不悅,「你很怕我?」

  這是齊恆第二次說這句話,前一次他的語氣中揶揄意味很深,而這一次,弦歌竟聽出了一絲威脅的意味。

  「公子說笑了,您又不是老虎,為何要怕你?」弦歌斂了心神,笑道。

  「葉姑娘。」齊恆上前一步,道,「你可知,你心虛時,眼睛會眨得比平時快。」

  「……我,我沒有。」弦歌臉更紅了。

  「呵」齊商勾了勾嘴角,心情似乎很不錯的樣子,「既然沒有,那你躲什麼?」

  「公子身份尊貴,恐污了公子,再說,男女授受不親,畢竟」

  「葉姑娘竟也在意這些?」齊恆打斷她的話。

  「有何不對?」

  「是嗎?我以為,葉姑娘是因人而異呢。」此話意有所指,弦歌不會聽不出來,頓時心有不悅,冷笑,「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為人處世自然要因人而異,這種事,想來公子才是深諳此道吧。」

  「葉姑娘何以見得?」

  「是與不是都與我無關,公子想來還有事要忙,無歡就不打擾了。告辭。」說著轉身便要走,不想卻被他一把抓住,不由得怒了,「公子請自重。」

  「原以為這些年性子是變了,不過這麼看來,倒還是一點沒變。」

  「我性子如何又與你何干?」弦歌怒目而視,這人以前從來都是對自己唯恐避之不及的,可現在竟然這般糾纏,就只是為了要羞辱於她,這叫人如何不氣?

  「我也沒什麼事,想來你一個人也無聊,不如一道吧。」說著,竟是直接拉著她徑直登上了一艘畫舫。

  弦歌跟在他身後磨牙,這個妖孽是故意與她作對是吧!她記得以前這廝可沒有這麼無理取鬧的,怎麼現在變成這樣了?

  掌心微涼的觸感傳來,看著那人筆挺的背影,弦歌竟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

  這是他第二次牽自己的手,可是自己卻再沒有第一次的怦然心動。

  那次好像是她與誰起了爭執,可由於過了太久,弦歌已經不大記得是為什麼了,但弦歌記得當時她被人圍在中間橫加指責時心中滿是委屈,可就算她舌燦蓮花也經不住那麼多人的群起而攻,最後是齊恆撥開人群拉著她離開。

  那一瞬間,忍了許久的委屈鋪天蓋地的襲來,弦歌終於忍不住撲到他懷裡嚎啕大哭。

  雖然當時許多細節弦歌都已經想不起來了,可是她卻永遠記得,他牽著自己的手時掌心微涼的觸感,和被那大手握住時格外安心。

  這廂弦歌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齊恆已經帶著他走進了一間雅間,裡面齊商等人正飲酒正酣,場面熱絡且香艷。

  弦歌一眼便看見坐在正中的齊商,此時他斜靠在坐榻上,身旁依偎著一名紅衣美人正替他添酒,其餘四五名男子,每人身邊皆有一名妙齡女子,看著這樣的場景弦歌秀眉緊蹙。

  「兄長你,你怎麼來了?」齊商驚了一下,後面那句話是對弦歌說的。

  「喲,齊兄可來遲了,罰酒罰酒。」其中一人率先站起來端著酒杯上前熱絡的說道,隨即看到他旁邊的弦歌,眼中滿是驚艷,「喲,這位姑娘是?」

  「我的人。」齊恆淡淡的答道,神情語氣再認真不過。

  弦歌差點一口氣沒上得來,他的人?什麼叫他的人?這廝什麼意思?

  那邊的齊商的表情也是不可描述,其餘幾人更是面露遺憾。

  見這些人明顯誤會了,弦歌慌忙屈膝行了個禮,道:「奴婢無歡,見過各位公子。」

  話音落,齊恆眼睛微眯,側過頭深深的看了弦歌一眼。

  而齊商卻是略帶深意的看了齊恆一眼。

  「哦?你竟然是齊兄的丫鬟?齊兄你真是好福氣,如此國色天香的丫鬟,當真是羨煞旁人吶!」那人笑道,其餘的人也開始起鬨。

  齊恆沒再辯駁,在那個明顯是為自己留的空位上坐了下來。

  「那公子奴婢便在外面等您。」弦歌當然不可能真的留下來服侍他,忙行了個禮就要往外跑。

  「你走了,誰來服侍我?」齊恆涼幽幽的聲音響起,弦歌死的心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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