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逃跑
2024-05-11 11:05:42
作者: 楚非歡
「吃飯了。」張朝放下手中的碗,不耐煩的吼了一聲,轉身就要往外走。
「等一下。」弦歌躺在床上,聲音虛弱得幾乎要聽不見,從張朝的角度望過去,即便她臉上覆著人皮 面具,可還是能看出臉色難看的緊。
沒能找到蕭湛只抓了一個女人,張朝二人這也真是無可奈何,但為了防止事情生變所以乾脆給她餵了「軟筋散」讓她渾身無力,也免去了不少麻煩。但弦歌的臉實在是太扎眼,若是就這樣帶著她滿世界走想不引人注目都難,雖然這樣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將蕭湛引來,可若是引起了不必要的麻煩可就不太妙了。畢竟他們此番是公然在大梁的國境中擄人,若是傳開對自己也不利。故而綜合多方考量,他們給弦歌易了容。
兩個大男人帶著一個女人趕了十來天的路,這個女人大半的時間都是睡著的,這些天東西也吃的很少,如今看上去倒是愈發虛弱了。
「什麼事?」沒來由的,張朝竟生出了一絲不忍,連帶著聲音也軟了些。
「大哥,我好許多日沒有沐浴了,能不能叫人送兩桶熱水上來?」弦歌撐著身子費力的坐了起來,眼中滿是祈求,而那雙亮的驚人的眸子竟讓人有些移不開眼。
「大哥?」見那人許久沒說話,弦歌又試探的喚了聲。
「哦。」那張朝終於回魂,驚覺自己竟然盯著她看了半晌,臉不自覺的紅了大半,囫圇的應了一聲扭頭就跑,順便還不忘在心裡鄙視自己「色字當頭色字當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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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跑沒影了,弦歌好生失望了一陣。
但不過一盞茶的時間,又傳來敲門聲,隨即兩個小二一人提了兩桶水進來,三兩下將浴桶灌滿隨即魚貫而出。
隨後一個穿著粗布衣裳作婦人打扮的女子走了進來,笑道:「姑娘,奴家來幫你沐浴吧。」
那人倒是細心,弦歌心道。
「姑娘你扶著點,奴家幫你。」
「哎喲,慢點慢點,你可站穩咯。」
「天吶,你這……」
張朝原本守在外面,但房內傳來的陣陣水聲實在是太過引人遐想了,最後轉念一想也出不了什麼岔子,索性下樓去尋些吃食。
王成回到客棧時正巧張朝也吃飽喝足靠在椅子上剔牙,見到王成,笑著打招呼道:「喲,成哥,回來啦,吃午飯了沒?」
「還沒呢,餓死我了。」王成說著,又招呼小二上了兩個菜。
「有消息沒?」張朝湊過去小聲問道。
後者搖頭,張朝皺了皺眉,什麼也沒說。
「對了,那個女的怎麼樣了?」王成問。
「放心,餵了『軟筋散』跑不了。」
「不要大意。」
「知道,我才去看過呢,現在在洗澡。」
「洗澡?」
「對啊,說好多天沒洗澡了,女人就是麻煩。」
「她還有力氣動?」
「哦,我叫了客棧老闆娘」
「蠢貨!不是說過不要讓任何人接近她嗎!」王成氣不打一處來,一巴掌拍在張朝頭頂,「若是出了岔子咱倆就提頭去見好了!」說著非會計站起來往樓上走。
「這都到咱們的地盤了,應該出不了亂子吧?」
「應該?」王成突然站住,轉過身居高臨下狠狠的瞪著張朝,「若是真出了問題,看你怎麼辦!」後者著急跟在他身後,不想前面突然站住慌忙剎住腳。
「老闆娘!開門!」王成也不再與張朝廢話,直接去捶門。
但裡面卻沒有任何響動。
張朝此時才知事情不妙,於是一腳將那門踹開,屋內除了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老闆娘,哪裡還有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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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歌在人群中來回穿梭,只覺得自己心臟都快要跳出胸膛!街上人太多,她也不好就這麼撒開步子飛奔,但好在易了容,身上穿的也是從那老闆娘身上扒下來的衣裳,扔在人群中瞬間就被淹沒掉。
而她此時快步疾走的樣子,哪裡還有半分方才虛弱無力的樣子?
那兩人千算萬算,竟然算漏了那「軟筋散」竟然對弦歌毫無作用。
弦歌一直以為在那個瘋子手中的兩年簡直是生不如死,可是現在她竟然有些慶幸,也多虧了那個瘋子才讓她變成現在這樣百毒不侵。
一路上她都在找機會逃跑,眼看著都已經到了陳國的都城,若再尋不到機會只怕自己真的要成為引蕭湛自投羅網的誘餌了!所以也只好鋌而走險,演了這麼一出,想不到竟然這麼順利真讓她逃了!
太過順利,反倒是讓弦歌有些不敢相信。
這些天她一邊佯裝虛弱,一邊留意那兩人的一舉一動,但兩人警惕心很強,並未透露出太多信息。可弦歌還是發現,這一路走來,分明就是向陳國去的!弦歌知道,自己不過是一枚棋子,他們真正的目標應該是蕭湛。
若是蕭湛惹上了什麼仇家,那對方應該來頭不小,否則怎麼敢明目張胆的在別國擄人?
可是她記憶中的蕭湛,始終是那樣溫文爾雅恭謙有禮,又怎麼會有什麼仇家?
弦歌此時覺得腦中一團亂麻,怎麼捋都捋不順。但她終歸還是知道當下最重要事情還是怎麼逃掉,否則怎麼跟蕭湛通風報信?
四下望了望確定沒有人追上來,這才拐進了一個僻靜的巷子。
跑了太久,弦歌早就沒力氣了。這些天她為了讓那兩人放鬆警惕都一路都在裝睡,也沒怎麼好好吃東西,加上神經一直緊繃現在已經是精疲力盡。
弦歌找了個隱蔽的角落也顧不得地上髒一屁股就坐了下去,此時當真是又累又餓眼冒金星。
「還是要想辦法找點吃的,否則還沒麒麟自己就得餓死他鄉了。」弦歌想著,可是摸遍全身一個銅板都沒有。此時弦歌真是悔得腸子都清了,當時怎麼沒在那個老闆娘身上摸一摸有沒有銀子呢?
弦歌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摸了摸左手手腕上的鐲子,這是自己身上唯一值錢的東西了,若是當了想來回去的路費什麼的都不愁了;可是這是爹娘留給自己唯一的念想了……
弦歌心中一番天人交戰,還沒等她掙扎出什麼結果,卻聽不遠處傳來細碎的腳步聲。
「糟了!」弦歌大驚,正想站起來卻發現保持這樣的姿勢太久了腳麻了,根本動彈不得。
「哎呀死鬼,急什麼嘛!」
「我的心肝喲,快,讓哥哥親親。」
「真是的,瞧你這幅樣子,給你給你。」
「真是我的好乖乖。」
嬌嬈的女聲和粗嘎的男聲,夾雜著低吟聲,弦歌瞬間領悟這兩人竟是在……當即臉燒的通紅。
人家在這裡做這事,自己總不好就這養聽牆角吧!弦歌手忙腳亂的爬起來要走,不想太過慌亂,沒走兩步不小心踢到了腳邊的瓦罐子。
「誰在那裡!」男人驚覺,大吼一聲,鬆開女人便向著發出聲音的地方走去。
竟然被發現了!弦歌扭頭便跑,沒成想才跑了幾步便被人一把抓住:「哪兒來的小娘們,敢偷聽大爺辦事!活膩了是不是!」
「是誰啊?」女人也整理了衣衫追了上來,「喲,丫頭,膽子不小啊!」
「對不起對不起,我只是路過。我馬上走馬上走。」弦歌慌忙道歉,那男人一看便知不是什麼好說話的,滿臉絡腮鬍子便罷了,光是臉上那道刀疤就已經足夠駭人了。再瞧那女人的打扮,濃妝艷抹一身的風塵氣也不難猜出是做什麼的。這種人只怕都不是好惹的,還是先溜了要緊。
「路過?打哪兒來啊能在這煙花巷中路過?瞧你這打扮,莫不是從哪家樓子裡逃出來的?」女人走上前,圍著弦歌上下打量了一圈,聽她的口音倒不像是上京人,頭髮也只是隨意的編了個辮子,並未戴任何頭飾,但身上穿的長襦看上去倒是婦人的打扮。這些便罷,但弦歌眼底的慌張,倒不大像是因為被捉住才有的。
「姑娘,我真的只是路過。」弦歌見她打量自己的眼神有些異樣,心中警鈴大作。
「放屁!分明是騙人!說!哪兒來的!」那男人不依,唾沫橫飛,臉上的橫肉也跟著一顫一顫的,連帶著臉上的刀疤也變得格外生動。
「誒誒誒,別把人小姑娘嚇著了!」弦歌還沒說話,倒是那個女人開了口。
男人不解,隨即見到女人沖自己使眼色,當即瞭然,也不再廢話一個手刀下去劈在弦歌的後腦勺,後者眼前一黑,整個人軟軟的倒在女人懷裡。